第三十九章 平衡
從河套到京城,越走越暖和,過了鄰水縣便見不到雪了。朱載坖一行由於前幾日的大雪,在鄰水縣耽擱了幾日,今日終於雪停了,天亮后就該啟程了。
入夜後,青玄從朱載坖的房間內退出,交代了赤羽幾句安保上的事,便下了樓。雖說今天不該他值夜,但還是要去檢查一下車輛馬匹,明天要趕很長時間的路才能把耽擱的時候趕回來。
剛到馬棚,聽到一群人住店的聲音,聽聲音像是官兵,青玄給馬匹加著草料,突然看到黑暗中有兩個偷摸的影子,趕緊側身躲進馬廄中。
黑影說:「想不到嚴大人讓我們辦這種美差,葯準備好了嗎?可千萬別出差錯。」
「放心,我帶了兩倍的葯,管她有多大本事,這次逃不了了。」
青玄一聽,暗叫不好,難道是沖主子來的?
這次河套行本想收集嚴嵩和景王勾結,私自培養軍隊的證據,可收穫頗少,這次讓青玄偶然知道嚴府有動作,朱載坖讓他們不要聲張,靜觀其變,看看這群人到底想幹什麼。
青玄睡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一會隔壁就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青玄起身,看到窗戶紙被捅破,有煙慢慢被吹進來。他趕緊用茶水打濕袖子,捂住口鼻一腳踢開房門,一個黑衣人閃身躲避,被青玄幾下拿下,反綁后壓去朱載坖的房間。
剛到房間口,便看到朱載坖端坐在屋內,赤羽拔出了劍,劍上帶血,地上躺著一具黑衣人屍體。「主子可無恙?」青玄趕緊問道。
「我無事。」朱載坖看了一眼青玄手中押著的人,說道:「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赤羽接過青玄手中的人,沒用幾下刑那人就招了,「大爺饒命,我真不是想加害你們,只是以防萬一,所以把整層樓的住客都迷暈而已。」
「那你們目的是什麼?」
「我們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只想對付那群官兵,沒想遇到幾位大爺,求你們高抬貴手。」
「還不說實話。」青玄臉色很難看,對赤羽使了個眼色,說:「赤羽,看來你的本事不行,這人還敢說謊。」
赤羽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膝蓋上,那人的膝蓋骨瞬間粉碎,受痛一下蜷縮在地上。
「再有半句假話,另一隻腳也給你打碎。」
那人咬著牙,說道:「我是嚴世蕃大人派來的,你可想清楚了?得罪嚴大人,你們的小命不保!」
朱載坖喝了一口茶,說道:「把他眼睛挖出來,一對狗眼不要也罷。」
那人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高人,趕緊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說:「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還不快說,嚴世蕃讓你們幹什麼?」青玄拉起地上跪著的人問道。
「嚴世蕃讓我們跟著夏家軍的人,找機會迷暈他們。」
「夏家軍?」朱載坖放下茶杯,走近黑衣人問道:「夏家軍在這裡?然後呢?」
「然後擄走夏景天的姐姐夏琳霜,毀了她的貞潔。」
當朱載坖聽到夏琳霜的名字時,怒火中燒,趕緊奪門而出,那黑衣人在朱載坖身後繼續說道:「為了不讓裕王娶夏琳霜,不讓裕王得到夏家的支持。」
朱載坖一間一間的踢開房間,都沒見到沫言的影子,此時他的心裡憤怒、著急,甚至還有害怕。
當他來到一間上房時,見到月影正趴在地上往外爬,他見到朱載坖衝進來,趕緊指著一條樓梯說道:「快。」
朱載坖一路追擊,青玄緊跟其後,來到一處山洞時,朱載坖已經和黑衣人交手,青玄趕緊幫忙,不出片刻,黑衣人倒了一地。
朱載坖扔掉劍,跑進山洞,見沫言正躺在地上,昏睡不醒。
朱載坖脫下自己的衣服給沫言蓋上,抱起她剛想回走,沫言卻醒了,挽住朱載坖的脖子,一口吻在了他的唇上。
朱載坖也動情的和她吻在一起,差點就害了她,朱載坖越想心裡越后怕。可接下來越發不對勁,沫言竟然伸手摸進了朱載坖的內衣里,面對自己愛的人,朱載坖其實根本不想停下來,可是他知道如果真繼續下去,自己對不起沫言。
「停下,夏琳霜。」朱載坖朝著沫言脖子用力按了一下,沫言便昏了過去,朱載坖又細心給她穿好了衣服,抱著她回到了客棧。
由於中了迷藥,一行人睡得很晚才醒,沫言一睜開眼就看到朱載坖坐在床邊看著她。
「裕哥哥。」沫言興奮的坐起來,突然覺得脖子一陣酸痛,一隻手按住脖子依然笑著說:「昨晚我還夢著你了,你怎麼真在這裡?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你怎麼也回京?夏景天無事了嗎?」
「無事無事,我順利找到了血藤根,他已經醒了。你走之後蒙古大軍來攻城,不過都化險為夷了,我妹妹要成親了,所以父親讓我回去。」九死一生的事在沫言口中都好像無足輕重,她怕說得過多反而讓朱載坖擔心。
「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朱載坖小心的問。
「昨天?吃了飯和月影聊天,然後就不記得了。」
朱載坖吐了口氣,說道:「你們中了迷藥,還好遇見我。」
「迷藥?真有這種東西?」沫言揉了揉頭,真有點暈,然後一把挽住朱載坖的胳膊說:「還好有你。」
經過昨晚的事後,朱載坖便不介意沫言的親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沫言一本正經的說:「多謝裕王殿下!」然後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月影端了些菜飯進來,沫言趕緊下床和朱載坖一起吃飯,然後一邊口沫橫飛的把蒙古大軍突襲河套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著說著,朱載坖就變了臉色,說道:「我要是晚走幾天就好了。」
「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大家見了我都叫我夏將軍呢!哈哈哈,對了,裕哥哥,你怎麼才走到鄰水?不是皇帝急召你回去嗎?」
「我?山高路遠,又加上下雪,路上耽擱了。接下來我們就結伴而行吧,省得你被人賣了。」
沫言頭點得像啄木鳥,說道:「好呀好呀,和你同行,一路好吃好喝,還多青玄赤羽兩個高手保鏢。」
「我讓赤羽押著昨晚的黑衣人審問去了。」
「對了,昨晚是誰想害我?」
「你終於想起來問了。」朱載坖白了沫言一眼,「你這心也太大了吧!」
「我這不沒事嗎?還讓我遇到了你。」
「嚴世蕃派的人。」
「真想要我命?」沫言放下筷子,擔憂的說道:「也不知道景天一個人在河套,會不會有危險。」
「你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夏景天武功比你高得多,嚴世蕃膽子再大,也不敢進將軍府行兇。」
「那就好。」說完沫言又繼續興高采烈的吃著飯菜。昨晚她雖然被迷藥弄得神志不清,可是她怎麼會忘掉肌膚的接觸和朱載坖身上那熾熱的溫度,沫言撇了一眼朱載坖,他低頭吃著飯,這種平靜,她不想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