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的獵物
話不多說,沈千尋打暈了守衛趕緊帶著沫言一路揚長而去。大牢的守衛並沒有想象中多,沈千尋帶著沫言出了獄門,天已全黑,一輪銀月高掛,四周竟是無邊無垠的大草原。
「別放鬆警惕,嚴世蕃的人很快就會來增援的,快跟我走。」沈千尋說了一句就跑在前面。
「我們在哪?」沫言邊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
「嚴世蕃城外的私牢」
身後很快就有打著火把的追兵趕到,遠遠看去像一條長龍。這草原一點遮擋物都沒有,沈千尋受了傷跑得很艱難,身後的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
沈千尋一下停了下來,眼神冷得可怕。
「快跑呀,你在幹嘛?」沫言拉著沈千尋,以為他跑累了。
「你聽我說。」沈千尋捏住沫言的手臂,認真的說:「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抓到我不會罷休。你朝著這個方向一直跑,去夏家軍營,告訴那裡的將軍,韃子已經進城,讓他做好準備。
「你到底是何人?」
沈千尋拉過沫言,一口親在了她嘴上,然後扯出個痞笑說:「死之前能嘗一下女人什麼滋味,夠本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人?」沫言還沒反應過來,沈千尋已經朝另外一個方向跑開了。
沫言趴在地上,等著沈千尋把追兵都引開才起身,他朝著沈千尋指的方向一直跑,雖然對他的行為生氣不解,可內心有一些為沈千尋擔憂。
當她看到一片帳篷時,沫言已經累得快喘不過氣,不過仍然加快了腳步,突然她腳下不知被什麼絆倒,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兩個黑衣人跳出制服住她。其中一人說道:「剛出門就抓到個探子。」
「你他娘才是探子,我是將軍府的,快放開我。」
黑暗中又出來幾個人,一年輕小伙推開押住沫言的兩人,點燃火把一看,兩個有幾分相似的面孔相對。「姐姐?」
「景天,快,快隨我救人。」
來不及多說,沫言帶著夏景天朝私牢的方向趕去,到了牢房,房門大開,裡面已無半點人影。
「沈千尋!」沫言大聲叫到,只有自己的迴音傳來。
「姐姐,」夏景天拉住沫言問道:「你找的人叫沈千尋?」
「他讓我告訴你,韃子已經進城,讓你做好準備。」
眾人皆驚,不知道是不是迷魂藥的效力沒過還是體力透支,沫言剛說完便一下倒在了夏景天身上,昏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夏景天、採薇一直守在床邊。沫言剛想叫他,喉嚨卻傳來一陣苦澀,乾咳了幾聲。
「姐姐醒了。」夏景天端起桌上的燕窩雪梨湯,沫言一把接過,一口氣喝到了底。
不等夏景天開口,沫言就一股腦把昨晚的事情講了一邊,當然,她省略了最後那個吻別。
「景天,那個沈千尋究竟是何人?」
夏景天緊皺著眉頭,說:「十年前他在衛軍里干過校尉,被革職后一直在遊盪在街坊,做著些走私販賣的勾當,有些資本,和官府常有來往,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嚴世蕃為何會忽然抓他?」
「這個他倒是沒說,你可知道他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傳聞他當校尉的時候,帶著一隊兄弟去追捕韃靼,不知出了什麼事,他竟然殺掉了一隊十幾個弟兄。」
「殺自己人?太狠了吧!」沫言回想起沈千尋昨晚那冷得像冰的眼神,感到後背發涼。
「時間太長了,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聽軍營里的老兵說起過,不過他要是真的殺死自己的兵,不可能還活著。」夏景天頓了頓又繼續說:「據說他被撤職后,整天留戀煙花之地,是個登徒浪子。」
沫言一驚,不知道夏景天怎麼突然轉了話鋒,不過昨晚那個人說自己從未碰過女人?果然是登徒浪子,死之前還想著佔便宜,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沒有。
後來幾天夏景天都忙著布防,雖說那個沈千尋的話不一定是真的,但有暗衛進城可不是小事,若被裡應外合,城中百姓和一眾將士都危險了。
沫言也不是吃啞巴虧的人,她向夏景天要了幾個人,準備自己調查嚴世蕃,再順便查出沈千尋的下落,畢竟是他救了自己。
夏景天知道自己攔不住沫言,就算不派人,她也會私下調查,索性給她挑了幾個好手,既能協助也能保護。不過他也疑惑,以前的姐姐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格也內斂文靜,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英俊小哥,不僅豪氣逼人而且武功還不錯,難不成還真是被附身了?隨即他給了自己一拳,天下誰都能懷疑,自己怎麼能懷疑親姐姐?他爹一直不喜歡他,這世上自己只有這一個在乎自己的親人了。
沫言側卧在榻上,房間里燃著木炭,才剛立冬,這邊陲城池就寒氣逼人。「採薇,把這木炭撤了,太暖和了,讓人犯困。」
採薇擔憂的說:「小姐,您的身體一直不好,在家的時候就離不了這炭火,這河套城更是寒冷,撤了炭火,您身體受得了嗎?」
「給我弄個手爐就行。」
採薇剛退下,月影就推門進來,寒風如潮水一般湧入,沫言立即清醒了不少,趕緊從卧榻上起身,問:「可有消息?」
月影是夏景天的近衛,武功高強,最重要的她是女子,方便在沫言周圍近身保護。她12歲的時候被夏景天從街上買了下來,就一直跟著夏景天,只比夏景天小一歲,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從未怨言。
月影行了禮,回道:「各坊的探子回報,昨晚子時,只有縣府大牢有過動靜。」
「縣府?不是知州府?」
「知州府十二時辰都有探子盯著,沒有動靜。」
「縣令是誰?」
「何穆海。」
「走,咱們去會會。」
沫言帶著一行人出門,剛到門口就碰見夏景天,他也帶著人急匆匆的往外趕。
「姐姐可有進展?」
「去縣衙一趟,你呢?暗衛的事有眉目嗎?」
「找到一處疑似地點,我帶人去查看。」
沫言接過採薇遞過來的披風,給夏景天穿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肩上擔子重,保護好自己。」
夏景天心頭一熱,對沫言行了個禮,說:「姐姐也要保重,有任何事情,讓月影來知會我一聲。」
說完夏景天就匆匆離去,沫言看著他的背影,心想,自己要是真要有這麼好個弟弟就好了。她握了握手中的暖爐,說:「採薇就別去了,給景天熬一鍋羊肉,待他回來就說我讓他吃了再忙。」
沫言帶著一隊人往另一個方向出發,她沒看到角落裡有兩個偷偷摸摸的身影,兩個異域打扮的姑娘正不停的朝夏府大門張望。
「錦瑟你看,出來了。」木賀蘭的眼睛都發著光,就雄鷹像看見草原上的獵物一樣。
「郡主,我們跟上去嗎?」
「當然要跟,在這守了一天了。」木賀蘭勢在必得的說:「他贏了擂台,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