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陰森古宅

  楊正偉來城南支行的第二天晚上，王曉燕召開支行全體員工會議，布置當前各項工作，動員組織存款。會後她給王子安打電話說明天去東川。


  王子安說，東川幾個要好的朋友他都已經聯繫過了，至少三、四百萬閑置資金是有的。


  他還說，他叔叔在東港有一個朋友，叫楊昌平，多年來，一直以低於市場價5～10%的價格給他叔叔銷售各類商品，是個實力雄厚的商人。明天他正好要去東港看一批貨，是不是一起去試試動員存款。


  第二天上午她和王子安驅車前往東港。


  東港是一個手工業異常發達、風景秀麗、繁榮的濱海城市。外來打工人員多，街上熙熙攘攘；治安狀況不甚樂觀。


  傍晚時分，到達東港。楊昌平還在從貝沙島趕回的路上。


  他們來到一個月牙形的港灣，走進一家漁館，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來。窗外，歸港的漁船隨著海水輕輕搖蕩，每一隻桅杆上，鮮艷的紅旗迎風飄展，使人想起這兒是東部海彊。


  看著那一面面紅旗和這片蔚藍的海水，王曉燕心裡撩起一種異樣美妙的情感；第一次望著千里一色、邊際茫茫的大海，心裡激動萬分！

  飯後，他們找到楊昌平設在海邊的服裝廠。所謂服裝廠，其實就是一幢不大不小的古宅。


  這座古宅又破又舊，雕梁畫柱，結構嚴密，窗戶都是封閉式的，中間一方小小的天井，抬頭可見一片小小的天空。


  房子在白天也顯得陰沉無比；陰雨天氣必須開燈，獨自一人走在偏房走廊里，膽小的人，聽到老鼠吱叫和穿梭的聲音，也會毛骨悚然。


  楊昌平回來時，已是晚上十點左右。宅子外面街道整治，附近一片區域停電，古宅烏黑如漆。他去給他們開旅館，但旅館都客滿了。王子安說廠里隨便住一夜沒事的，楊昌平卻似乎極其為難。


  最後，楊昌平把他們安排在一間小偏房內休息。王子安睡硬板高低鋪，中間隔一屏風，王曉燕躺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感覺十分舒適。疲憊之極的王子安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王曉燕躺在床上，不知為什麼心裡焦躁不安，久久無法入眠。這座漆黑的古宅，總讓人想起老家那座放著幾口棺材的廳堂，神神秘秘，令人心悸！

  凌晨三點，一隻蠟燭，微弱的火焰，在陰風中搖晃不定，從遠處漸漸向她靠近……


  她正驚異那燭光何以自動飄來，忽然，火焰擴大，映出腥紅的頭髮，頭髮下慢慢長出兩隻藍瑩瑩的眼睛，一張女人的嘴，「撲！」吐出長長的血舌，血舌象毒蛇的頭，向她臉上嗖嗖撲來……


  她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驚起，氣喘吁吁，渾身是汗！

  「曉燕！怎麼啦？」王子安慌忙從床上跳起，順手抓起一條凳子，從屏風後走出來。黑暗中只聽見她如釋重負的聲音：「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


  王曉燕的驚叫好象嚇著了什麼小動物。廳堂那邊傳來一陣雜亂恐怖的聲音。


  「什麼東西？！」王曉燕瞪大眼睛。


  「可能是貓吧，」王子安說。「貓不是這樣的。」


  「那會是什麼？」


  「我去看看，」王子安說著輕輕開了門，王曉燕披上外衣也跟在後面。


  他們躡手躡腳，扶著通道的牆，順著燭光，摸近廳堂。有一支燃燒殆盡的蠟燭，燈火飄忽。燭台後面還有三間隔房，中間那間房間，擺著兩口棺材，微光中映出那個斗大的模糊的「壽」字和血紅的襯底，王曉燕不禁雙腿顫抖起來。


  忽然，那兩口棺材慢慢開始旋轉，兩人大驚。王曉燕嘴巴張如魚嘴，雙腿抖如糠篩，上下牙齒「的的」敲打，毛髮根根驚豎而起！


  又是惡夢？！她掐了掐自已的臉，疼；呼吸一下，醒著！媽呀，不是夢！


  她一隻手不由自主的伸向王子安，王子安緊張地捏住了它！

  兩口棺材繼續轉動，原來直擺的，現在橫著了。這時，棺材後面站起一個人，一個頭帶面罩黑影一般的人！

  「啊！」王曉燕几乎驚叫起來。


  黑影從棺材房裡走出來，走到蠟燭旁邊，彎了腰，一口吹滅燭光。古宅一片漆黑。他打開電筒，在廳堂四周照了照。


  忽然，光線往他們掃過來。王曉燕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們避到牆后，屏聲息氣。那道燈光朝大門而去。


  「快回房間去，」王曉燕覺得再呆下去有些危險。


  倆人連忙悄聲退回房間休息。剛躺下，便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他們的窗前。一道明亮的燈光從窗欞間射向王子安的床，王子安縮緊身子，不敢動分毫。燈光又射向王曉燕的沙發。見無動靜，腳步聲響起，漸漸離去。


  過後，古宅死一樣的沉靜。大約過了半小時，又有手電筒的燈光在宅子里遊動。接著，傳來一陣陣雜亂的急急的腳步聲，彷彿有一群人搬著東西進進出出。一個多小時后，大門嘎嘎嘎合上了，一切都平靜下來。


  這一晚，王曉燕再也睡不著了；她聽到王子安躺著的硬板高低鋪，也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想必他也一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