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步遙帝座在眼前 千里遠天牢為歸處（一）
話說那於?回了府，又同府內門客商議了具體事宜。
如此，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未大明，便有那師爺打扮的門客急匆匆來尋於?。
於?此夜激動，沒怎麼睡著，這會正醒著。
他見了門客，奇怪道:「可是出了什麼情況？」
那師爺打扮門客臉上全是激動之色，待走到於?身邊，顫抖著聲道:「皇帝，把於湎給下大牢了。」
於?聽罷這消息，人是猛的一驚，而後翻身下床，連衣裳都不換就要往外走。
一旁師爺忙從衣架上為於?取下蟒袍來，一邊走，一邊給於?身上披著。
待到二人走到書房，師爺一早就通知了的其他人早已經在那裡侯著了。
於?走進房中，待他坐下便開口道:「好！好！皇帝這是走了一步臭棋啊！消息可確定。」
於?問罷，那師爺便回道:「確定無疑，於湎是寅時末被帶走的。」
「皇帝老兒怕驚動人，天黑著拿的人，卻不料我一直派人在那守著。」
「我安排出去的人，是看著於湎被押進天牢的。」
那師爺用簡短的話把事情說了。
於?聽罷，氣息都粗重了起來。
未幾，他開口道:「當真是天助我也，對了，瓦刺派來的人可進了長安？」
師爺道:「都在南城裡侯著呢。」
「好！好！」於?猛的拍了拍案，而後道:「按照最初定下的計劃，先在南城放火，燒他個烈焰滔天。我太了解於淵了，他在戶部為官，什麼都沒學到，只學了愛民，南城失火，他是一定會到場的。」
「待見到他的龍輦，什麼都不用管，直接用火器射。他一死，剩下事就好做了。」
「還有，立馬給固原、榆林二鎮發飛鴿，要他們立馬提兵前來。」
「傳消息給瓦刺，今若事成，將甘肅之地送與他們。」
……
「傳消息給左哨，讓其立馬封鎖長安城門，今日牛繼宗、周孟武等皆因賈蓉事不在軍中，左、右掖反應不過來。」
「聯繫長安城中百官，朕若登大寶，商稅事再不提。」
「還有，傳消息給鄭遷，就說孤已帶上他一家老小，讓他在道宮中看情況行事。若事不成，讓他在道宮中放火，以助我們離京。」
於?將方方面面說完，而後看向房中眾人，最後道:「我若得登大寶，諸位皆入閣臣。」
於?許完了願，房中眾人都一一離開，去安排一早定下的事了。
未幾，於?走去了王府倉房，不多時候，便穿著一身明光甲走了出來，腰間，還掛著一把嵌五爪龍的寶劍。
此時，大明宮內，賈蓉正在一側殿休息。
他昨夜不曾回寧府。
賈蓉在床榻上躺了會，忽覺得身上有些不太自在，於是乎，他起了身，想去殿外轉轉。
沒成想，他剛披上衣服，還未出殿門，戴全便急匆匆來尋他了。
「戴公公如此，可是出了急事？」賈蓉問道。
戴全苦澀一笑，領著賈蓉出了側殿，而後朝著天邊一指。
賈蓉順著戴全手指的方向一看，只一眼，就讓他打起了精神。
遠處天邊，在這個時辰，本該是漆黑色的，可現在，那裡火光衝天。
「走水了！」賈蓉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而後沖著戴全道:「陛下可是去了！」
戴全道:「陛下也剛驚醒，這會正在穿衣，陛下來讓我尋伯爺。」
賈蓉點了點頭，而後道:「去見陛下！」
……
鳳藻宮中，乾明帝臉色陰沉，正在張皇后的服侍下穿戴衣裳。
未幾，賈蓉同戴全一齊走進殿中，沖乾明帝行禮，道:「參見陛下。」
「行了。」乾明帝這會心裡急切，擺了擺手道:「事情緊急，這會便不要再行繁瑣大禮了。」
「戴全，你去安排朕剛才吩咐的事，要快。賈蓉先留在這裡。」
戴全領了乾明帝的話，而後快步走出了殿中。
等到戴全走後，乾明帝也穿戴完了。
他看著賈蓉道:「一群不當人子的東西，南城人多，他們竟在南城放火。」
說罷，乾明帝又道:「此乃人禍，朕要親去安撫。賈蓉，你待會守衛大明宮。」
賈蓉聞言，眉頭猛的一挑，而後便出言反對，道:「陛下不可。」
賈蓉攔住乾明帝，開口道:「陛下，今夜不安定，野心家隱藏暗處，陛下若是冒然出宮，只怕賊子鋌而走險。」
「若是陛下信我，可派我去安撫百姓。待到天明，陛下一旨令下，五軍入長安，待到那時，再出宮也不遲。」
賈蓉說完，眼神堅定的盯住乾明帝。
他是真的怕乾明帝一意孤行，非要出宮。
好在乾明帝只是被你南城失火給氣到了，並沒有丟失理智，待聽了賈蓉的話后，他頓了頓，將眼睛閉上，道:「好，那就你去。」
「一會你帶上朕的龍輦，龍輦不要坐人，頂在最前面開路。」
「朕給你五百禁軍，再給你開個方便行事的條子。若是周遭環境安全，見你卻不跪地者，皆殺。」
……
賈蓉領了吩咐后，便去了馮唐那裡，而後帶著五百禁軍就出了大明宮。
此時，長安城南城幾乎有兩成都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守城衛士等，正在奮力救火。
沒人知道的是，長安城外，五軍營中，左哨軍已離了軍營，往長安城開拔而來。
同一時刻，朱雀大街中段，兩側的木樓上，正有近二十人，手持火器，對準了街中。
於?也在眾人身後站著，隱約中，只見樓中，還有近百手持刀兵之人。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噠噠噠馬蹄聲響起。
再不久，便有龍輦打頭，而後又跟著一輛馬車，領著五百禁軍，出現在了街口。
於?眼神驀的收縮，而後陰冷取毒蛇般道:「十人對準龍輦，十人對準龍輦后馬車，齊射！」
「啪！啪！啪！」
「啪！啪！啪！」
……
一陣火器齊鳴，戰馬被驚動，往四處逃竄，拉著龍輦、馬車的戰馬被當場打死。
一時間，再漆黑的夜裡，血跡成了漆黑的泥潭。
於?見狀，興奮喘息間又一聲令下。
而後，躲藏在朱雀大街兩側的，近百手持刀兵之人猛然衝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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