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定罪拿人抄家下獄(一)
梁寬感慨完畢,正色道:「既如此,後面如何行事,我便聽壽鄉伯你的了。」
賈蓉笑笑,道:「梁大人客氣,既這事我二人商量妥了,那便出發吧。」
梁寬也同點頭,隨後便召集了三十名錦衣衛,跟著賈蓉,一同往趙清河官邸走去。
……
賈蓉自下朝遇見薛蟠挨打,再到來錦衣衛衙門,這一晃,便是三個時辰過去。
此時正是午時三刻,雖然已入秋,可長安的太陽卻是仍舊很烈,曬得人睜不開眼睛。
趙清河的官邸在大明宮右側不遠處,那裡曾是天家的一處自留地,后被調撥恩造了官邸,一部分賜予宗室,一部分分與大臣。
就在賈蓉和梁寬走在路上的時候,趙朗雲也醉洶洶的、偷偷溜進了家門。
他這人酒量不行,只同於燐、朱煜吃了不到三杯酒,就已經是滿臉通紅,走路搖晃,全然沒了閣臣衙內的公子哥風範。
趙朗雲一步三頓、左顧右盼,待到走進中庭,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趙清河早已在中庭等著他了。
趙朗雲一臉的絕望,不等他開口說話,趙清河便一指中庭下早已經擺放好的一條長凳,怒道:「不爭氣的玩意,又同不三不四的人出去吃酒,給我跪下,念十遍弟子規。」
趙朗雲嘆息一聲,跪在長凳上,口中道:「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
趙清河看著搖頭晃腦的趙朗雲,氣不打一處來,又抄起屋檐下一把掃帚,狠狠在趙朗雲身上抽了兩下,差不點把趙朗雲直接打下了長凳。
趙清河兩下打完,將手中掃帚一扔,道:「你就不能爭爭氣,同你弟弟學學,你弟弟比你小四歲,現已經中了舉人,明年還要參加春闈,而你……你空活二十載,你腹中空空。」
「你老實說,今個又同哪些人出去吃酒了,我告訴你,你以後絕不許再出門半步。」
待到趙清河罵完,趙朗雲有些不服氣的揚起頭,道:「今個同我吃酒的,乃是燐郡王和煜郡王,父親你常說同我吃酒的人,是不三不四之輩,難道他們兩個,我也相交不得?」
「何況,父親你也同義禮親王相交甚密,到了兒這裡,難道不許兒有幾個朋友。」
趙清河聽了趙朗雲的話,一陣氣苦,他想破口大罵,卻礙於自身的修養說不出口。
趙清河很想告訴面前的他的這個傻兒子。他和那些人不是一個層次的,玩不在一起,也玩不過人家。
若不是趙朗雲之前闖下那種禍事,他哪裡會去尋義禮親王求個門道,他還是那個清貴的閣老。
正是那一次,他才踏上了義禮親王的船,可笑他這傻兒子,當真以為玩死了女人,賠點銀子就能了事,哪裡有這麼簡單。
趙清河有萬千話語,卻不能說出口來。他清楚他這兒子是個什麼貨色,嘴上一點把門的都沒有。
趙清河越想越惱火,最後又撿起地上的掃帚給趙朗雲一陣好打。待打完了,他道:「你明個開始,不許出門,再敢出門,我打斷你的腿。」說完,趙清河便氣沖沖的走了,只剩下趙朗雲還跪著。
……
賈蓉等人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便來到了趙清河的府邸。
這到了地方,那便要做些正事。
只見賈蓉一行三十數人站立於趙清河府門口街上,路上行人,紛紛避開他們。
待到賈蓉使了個眼色,便有一錦衣衛走到趙清河府門前,抽出綉春刀,用刀把,哐哐哐的敲起門來。
不多時,便有一門子打開了門,嚷嚷著,道:「敲什麼敲,知不知道這裡是何人家?」
那門子一臉的不高興,低著頭,將門推開一道縫隙,待到他看見站在門前的錦衣衛時,他口中剩下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那錦衣衛可不管那門子愣神不愣神,等到府門開了口,他便一腳踹出,衝進府內,高聲道:「錦衣衛辦事,敢阻攔者死。」
那錦衣衛一馬當先衝進府內,賈蓉等人也緊跟著,魚貫而入。
一番雞飛狗跳,趙清河慌忙從后宅走了出來。
待他看見前院的賈蓉,趙清河眉頭一皺,道:「壽鄉伯這是何意?擅自創入本官府邸,可有陛下的聖旨在?若是沒有,本官今個定要在陛下面前討個說法。」
賈蓉樂呵呵一笑,沖趙清河拱了拱手,說道:「後學末進賈蓉見過趙閣老,今擅闖貴府,實乃有不得已之道理。」
賈蓉客氣完后,正色道:「本伯新領了錦衣衛都指揮同知的職位,誰成想,在回府的路上,便有苦主向本伯告事。」
「苦主道,有一人於鬧市行兇,將已良善人家毆打吐血、毀容毀貌,本伯作為大乾勛貴,遇到此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故而便跟那苦主去了。」
「待到了地方,本伯才發現,苦主口中所云被毆打者,居然是我二叔賈璉,而打人者,旁觀者皆言為趙閣老家公子趙朗雲。」
「此事,於情於理,本伯都不能坐視不理,更不能拖延片刻,故而這會便上門了。」
賈蓉說完,趙清河眉頭跳了跳,惱火道:「早知道錦衣衛顛倒黑白,是非不分,我今個算是領教了。我那兒子,最近被我禁足,從不曾出門,如何打人?何況我常教導朗雲,與人為善、謙遜有禮,他定然不會做出此事,壽鄉伯莫要血口噴人,做那黨爭之事。」
賈蓉聽了,也不惱,繼續樂呵呵的道:「本伯自然相信趙閣老教導兒女的水平,我本也不相信,故而先去了錦衣衛衙門,尋得了趙朗雲的卷宗。卻不成想,這一看,竟然讓我尋到了深藏在首善之地,書香世家內的一個魔頭。」
賈蓉從袖子中取出那張紙來,開口道:「趙閣老,貴公子做下的醜事可都在這張紙上,要不要我給趙閣老念上一念?」
趙清河盯著賈蓉手中的紙,眼睛眯了眯,咬著牙道:「我到要領教領教,壽鄉白紙黑字能寫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