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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夜語

  「你怎麼又回來了?」奚君離看著門外院子里,兩手抱在腦後,十分自然就溜達進來的葉非葉問道。

  葉非葉側過頭看向他,回道:「不想回那,這家主人的大哥,人很好,同意讓我在這兒住一晚。」

  之前葉非葉跑去要茶的時候,已經有泡好的茶和點心備在那兒了,而且季舒含很客氣的告訴他可以都拿去,不夠的話還可以再準備,雖然旁邊坐著的跟他有幾分相似的人滿臉不悅.……

  因此葉非葉對他印象超級好,一個溫柔的大哥哥!本來還以為他一直做主的樣子是家主來著,但是奚君離一聽他的形容就果斷確認,告訴他不是,那是季家家主的大哥。

  奚君離輕笑一聲:「你給我一個,你也死皮賴臉的待在人家的理由。」

  葉非葉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淡然的回道:「理由,我這不是死皮賴臉,就當是賒賬吧,以後他們有需要人打架的時候,我可以隨時義不容辭。」

  言外之意:死皮賴臉的只有你一個人。

  「呵呵.……」奚君離白了他一眼,無語的笑了笑:還幫忙打架,有我在用的上你?況且別說打架了,什麼我都能幫。

  一陣清風輕輕吹來,他突然神色微變,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葉非葉一副無辜的樣子,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滿臉無奈的回道:「嗯?你是狗鼻子嗎?沒有什麼啊。」

  揉了揉太陽穴,奚君離嘆息著說道:「可別告訴我,你又去捅什麼簍子了!」

  葉非葉擺擺手,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我不是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

  見他避而不談,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間里鑽,奚君離蹙眉道:「你給自己找過的麻煩還少嗎?沒忘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吧?」

  「忘了。」葉非葉把頭探出來,滿臉寫著不高興,盯著他片刻說道:「我聽說這家的小姐明天過生辰,我猜你什麼都沒準備。」

  「.……」奚君離無語至極,沖他核善的一笑,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葉非葉淡然的臉上突然掛上笑容:「哦,我就是比較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奚君離再次無語,一個小杯子唰的一下飛出,朝著探出頭的葉非葉腦門兒就去!

  葉非葉用靈力接下杯子,泛著紅光的小藤枝卷在杯子周圍,緩下力道。

  「這可是人家的東西,別住著人家房子還把人家東西弄壞了,多不好。」說完,他就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奚君離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緊閉的房門:「我真的是一直都懷疑,他不愛多說話,是不是怕被人打死。」

  不過話又說回來,奚君離神色微沉,收回目光蹙了蹙眉:他估計是又殺人了.……

  剛才的微風,吹來的那股極淡的血腥味兒,他敏銳的注意到了,除此,還有葉非葉的眼神,變了。

  平日里如果說是清澈純真的眼眸,那剛才他的眼中,是還未消退殆盡的冷意,和一股怒氣。

  但奚君離眼中的擔憂很快散去,轉而成了憂鬱之色,往床榻上側身一躺,蜷縮起來:「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聖人,不過就是個私心俗人,管不了那麼多,也拯救不了誰的。」

  雲優然在跳動的燭光下,咬著筆托著臉苦惱道:「嘖嘖嘖!浪過頭兒了,明天小蓉蓉生辰,後天各個叛逆魔門的大會,唉!準備點什麼好呢?」

  黎陽臉色難看的震驚道:「我以為你已經準備好了呢!合著這兩天你什麼也沒幹?」

  「那是因為,本來的打算就是.……」雲優然笑眯眯的說道:「你說,宮主因病告假,讓長老頂上怎麼樣?」

  黎陽歪著頭困惑道:「那你既然已經打算好了,讓藍玉醍頂上,現在還在這兒愁眉苦臉的幹嘛?你還想準備什麼?」

  雲優然提筆寫寫畫畫的說著:「不光是他,還有一個人,我尋思也讓他得一塊兒,猜猜是誰?」

  黎陽不用想就能直接回答:「還用猜?暗中有不弱的勢力,你最近又格外關注的,就是南池夢了。」

  雲優然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嗯,現在映凝宮少了兩個長老,其他勢力肯定會更不把咱們放在眼裡,飛凌還是暫時不要讓他進入大眾的視線內,其他殿的人,暫時沒什麼相中可用的,那最好的人選就是那三個,尚輕裊我們接觸的還不夠多,初步來看,撐起場面的能力還是較他們兩個弱些。」

  黎陽點點頭:「這樣倒也行,尚輕裊,我最近多和他接觸接觸,但是,你的準備跟讓他倆頂上沒關係吧?」

  雲優然架他過來看看自己寫的,說道:「備用方案,還有應急的打算,這個世間,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還會有更多我們想不到的情況可能發生,完全的準備做不到,但能多準備就多準備就好了。」

  黎陽看了看,有些遲疑的問道:「阿然你想跟他們翻臉?」

  雲優然神色自若,唇角勾著一抹冷笑:「看具體情況如何吧,要是實在不怎麼樣,我現在的意思是當機立斷,直接和他們斷了關係,扯上藍玉醍他們兩個也是為了拖他們下水,不讓他們有置身事外的機會,或多或少都得得罪那些魔門的人。」

  黎陽可不抵她那麼輕鬆的樣子,緊蹙眉頭說道:「如果斷了關係還要激怒他們,全身而退不容易。」

  雲優然看向他,露出一個輕鬆又讓人安心的笑容:「來的不會是他們的門主、掌門那種角色,不以殺死他們為目標的話,給他們下馬威,震懾住他們,能行。」

  黎陽憂心忡忡的說道:「這種會挑起事端的魔門,他們的門人定然都不是些省油的,不乏不死不休的亡命之徒!」

  雲優然眸光冷了下來,抬手把手臂覆在眼睛上,嗤笑一聲:「這樣的人,在絕對的力量前,更容易屈服。」

  「.……」黎陽張了張口,還是垂下眼眸不再多說。

  雲優然突然就噌的一下站起來,嚇了黎陽一跳,伸著懶腰喊道:「好了!計劃搞定了,緩解一下心情吧!」

  黎陽無語的看著她,這樣下去,自己的小心臟抗驚嚇的能力肯定會越來越強吧?!

  「哈哈哈哈!剛才太壓抑了,出去浪一下?」說著雲優然已經蹦躂到了門口,一把猛的推開了門!

  砰!雲優然清晰的感覺到門撞上了什麼,但定睛看去,門口是什麼都沒有,扯了扯嘴角,往門后看去。

  門后的言飛凌眼裡泛著淚花,原本就晶瑩好看的眼眸看起來更亮瑩瑩的!撞得是真疼,雖然下意識抬手捂,但捂的是面具.……

  看著呆在原地,僵住扒著門的動作,言飛凌欲哭無淚,不,眼裡有淚的說出了一句:「主上.……好臂力.……」

  「不是,你沒事兒吧?」雲優然尷尬一笑手忙腳亂的把他從門后拉出來。

  她心中則是苦笑不已:剛才幹嘛開門用那麼大勁兒?!把人家從門前硬是扇到了門后啊!

  「還好,我沒事。」雲優然把他的面具取下來,笑容快要凝固了,心虛的說道:「撞得真挺狠啊,你都,都流鼻血了.……」

  「啊?是嗎?」言飛凌用力的吸了吸,接過了忍笑的黎陽遞來的手絹擦了擦。

  看著雲優然滿臉的愧疚一言不發,他擦著鼻血說道:「主上幹嘛這麼緊張?我沒事吶。」

  「你真沒事嗎?你這哪像沒事啊?」雲優然頭疼不已,看著鼻血擦完就會再流出來,反覆循環擦著的言飛凌。

  言飛凌嘆了口氣,苦惱的擦著回道:「真沒事的。」

  「別,別擦了,來你靠床坐著抬頭。」雲優然把他拽過去,在手絹乾淨的地方扯了一條,卷一卷給他塞到鼻子里。

  完事兒雲優然看著他,才問道:「唉,你來幹什麼來了?」

  言飛凌仰著頭,眼睛眨了眨轉向她說道:「哦,我是來跟你說後天有個那些主戰的魔門,要開的議會。」

  雲優然心裡替他道不值,為這被撞一下:「啊,哈哈,這我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氣,喉結滾動艱難的咽了下混著血腥味兒的唾沫,又說道:「那就好,我也是想問問有什麼打算,有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雲優然看他還沒有好的意思,遲疑的說道:「你要不還是,好好歇著吧?」

  「不用!」言飛凌低下頭來果斷回道:「我沒事了。」

  「行行行,真好了?」雲優然上前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小心的取下絲布,確認到底止住了沒有。

  「好了吧?」言飛凌愣了一下,悄悄瞥開視線問道。

  雲優然滿意的笑道:「應該行了。」又拿布巾沾了水,給他擦了擦。

  言飛凌耳根有點微紅,不過屋裡光線昏暗,應該看起來不是很明顯,才讓他鬆了口氣。

  黎陽再次偷笑,趁著雲優然取剛才寫計劃的紙,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飛凌你是不是害羞了?」

  「才,才沒有呢!」這下他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鬱悶的盯著黎陽,邊用手扇著風邊反駁道:「這頂多算是不好意思了!」

  黎陽盡量忍著,還是笑了笑:「哈哈!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言飛凌說著,扇了幸災樂禍的他後腦勺一巴掌:「被女孩子那麼近的接觸到,有些不好意思很正常好吧!」

  「什麼有什麼區別?」雲優然掃了兩人一眼,心裡不禁激動的感嘆:哎呀,果然我當年眼光真不錯啊,這麼多小帥哥,現在看著好養眼啊!!就是.……唉,好多人都見不到了。

  見她突然神色憂鬱起來,兩人都有點懵,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她突然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又問又安慰。

  「阿然,你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我們說啊。」

  「是啊,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的,還有咱們在呢!」

  長嘆了一口氣,雲優然才搖搖頭,把幾張紙遞給言飛凌說道:「我沒事,飛凌,這個你先看看,然後我再跟你細說。」

  商討片刻之後,雲優然又寫了張紙遞給言飛凌,說道:「明天晚些時候,把這個放到他一定能看到的地方。」

  言飛凌點點頭接過來,目光堅定的回道:「好,沒問題,只不過主上的計劃風險還是有的,若是到時候出現什麼狀況,我來墊后,你可得記得要及時脫身!」

  雲優然笑了笑,問道:「好好好,記得了,我拖你那盟友下水,一點兒也不在意?」

  言飛凌收起那張紙,勾了勾唇角回道:「這樣挺好的,上了一條船,讓他不得不先收斂對你不利的心思。」

  「阿嚏!」一個響亮的噴嚏在安靜的屋子裡回蕩,清玄殿寢殿里,除了入戶的月光,一點光亮都沒有。

  「居然會有什麼人在念叨我?」藍玉醍坐在桌前,無聊的發著呆:「奇了怪了,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沒回來,最近在瞎忙活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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