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棋起將走
聽著腳步聲將近,言飛凌站到了床幔後去,雲優然則是疑惑的過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了被捆成粽子,提在尚輕裊手裡的黎陽!
「什麼情況?」她看向尚輕裊問道。
「嗚哇!宮主就我啊!我說是您的帶回來的,他不信我還把我綁起來了!」黎陽委委屈屈的說道。
剛才,他當然是反抗了的!本來覺得是穩操勝券的,但是,竟然沒打過?!
一個瞬間似乎被瞧出了破綻,當時自己從他果斷出擊的行動上,想到應該是這樣的,可是還沒等反應過來什麼就已經受制於人了!!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黎陽越想越困惑,越想越迷糊,為什麼可稱神器的自己,相當於人類修為升玉境界的自己,會這麼就敗給了一個修為也就映魂境界的人??
尚輕裊把黎陽放到地上,見他立刻滾了一下看向雲優然,覺得他現在這慘兮兮的樣子實在有趣,向雲優然行禮問道:「宮主,屬下方才路過,發現此人行跡鬼祟,當真是您帶回的?」
雲優然還沒等回呢,就看尚輕裊蹲下身去解繩子,無奈嘆了口氣回道:「啊,是,路上遇到的,看著合眼緣,也有點兒本事,就帶回來了。」
「既然如此.……」尚輕裊給黎陽解開了繩子又把他拽起來,笑著拱手說道:「都是誤會,剛才實在是對不住了,給小兄弟賠不是了。」
黎陽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哼!你才小兄弟!我跟你很熟嗎?」
雲優然看著兩人,保持微笑著說道:「哎呀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兒啊,既然是誤會就算了吧啊,以後大家好好相處就是。」
尚輕裊看見雲優然的視線移到自己身上,朝她微微頷首,又說道:「那你叫什麼?也好有個稱呼。」
黎陽不高興的話還沒說出來,雲優然就把他一把拽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率先開了口:「叫他小陽就好。」
尚輕裊點點頭,彎眸笑了笑:「如此,小陽,作為賠禮,明天我請你出去吃飯如何?想吃什麼都行。」
「明天不……」黎陽再一次沒說出來話,被雲優然捂住了嘴,還聽她笑吟吟的替他應了:「沒問題的啊,你們明天出去好好玩玩。」
明天不是要回季家給季蓉蓉過生辰嗎?不帶我去嘛?我想去呀!黎陽疑惑又委屈的看向雲優然,眨著琥珀色的眼睛。
尚輕裊默認了雲優然的話就是黎陽的答案,微微行禮然後說道:「那好,宮主,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巳時我來宮主這找你。」
他走後黎陽鬱悶的立刻掙開雲優然的手,氣呼呼的問道:「阿然!你幹嘛?我也要去季家,不要跟那傢伙出去!」
雲優然淡淡一笑回道:「你倆熟絡熟絡,交交朋友挺好,順便探探,注意著點兒他是什麼打算,持著什麼觀點的。」
「什麼意思?」黎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阿然你是說,他也那天知道了你不是風語晨的人啊!」
「是啊,當時他在窗外。」雲優然點了點頭。
「不會吧,那他氣息靈息隱藏的也太好了吧?!我一點兒也沒……」黎陽突然皺眉,神色沉了沉:「剛才更近,被他發現拎起來之前,我一點也沒察覺到!他剛才也太,太自然了吧,一點也不像知道了什麼的樣子。」
雲優然愣了一下有些驚訝,隨後滿意的一笑:「是嗎?那麼近的距離你都沒能發現,那是個有可取之處的人才啊,他在映凝宮有一定的領導力,有人跟從他,試試能不能談妥了爭取來吧。」
黎陽長嘆一口氣,氣勢恢宏的說道:「好吧,那明天一定要狠狠吃他一頓!」
「可是,你是怎麼輸給他被抓來的呢?」言飛凌走出,臉上帶著多種笑意問道。
「啊?!你你你!飛凌!」黎陽看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的穿著打扮和那雪白的長發震驚了,直接當機……
言飛凌彎眸笑起來:「怎麼了?驚呆了?還是被提起丟人的事兒,太不好意思了?」
「啊!誰誰誰,誰輸給他了!」震驚過後,黎陽反應過來,漲紅了臉辯解道:「我就是一時大意!給他鑽了空子!」
「是嗎?」言飛凌搖搖頭,目光微沉,說道:「尚輕裊原本也是哪個名門正派的天驕,不知是犯了何事,無奈到竟需投身到這來。」
雲優然眯了眯眼:「不知具體是哪個宗門?」
言飛凌搖搖頭,回道:「他不曾對任何人提起,名門正派這事,還是風語晨曾經提過一下,平日里所用招數身法,看不出是何門何派,但偶爾其中透露的習慣,我覺得像是攬溪山的。」
雲優然沉思了片刻,抬眸說道:「攬溪山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斂息之法吧?他這方面的本事確實很可以了!我那天也只是能察覺到一點,還是因為見過他幾次,因為當時能感應到的就特別微弱,留了點兒心略有印象,才好判斷。」
「我也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那我也去查查!」言飛凌精神百倍的說道。
看他像一下充滿電了一樣精神抖擻,雲優然忍不住笑道:「別別別,你先可一個來,不著急,東奔西跑的多累呀!」
言飛凌搖搖頭:「要不我也是太閑了,沒什麼想做的事!」
黎陽抱著懷幽怨的說道:「你閑?明天跟我一起去啊?」
言飛凌笑著,然後果斷的拒絕了:「不去,我不喜歡白天出門。」
黎陽立馬追上了一句:「我給你打傘!」
言飛凌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再次果斷拒絕:「那也不去,我不喜歡人多,除非你們卻的是荒郊野外。」
「那再見吧。」黎陽走過去,直接就把他往外推。
被黎陽推著往外走,言飛凌回頭邊朝著雲優然說道:「宮主,那我就先走了,對了,我覺著還是叫主上更順嘴吶,要麼你什麼時候下個令讓宮中的人都這麼叫唄,不然就我這麼叫顯得好奇怪。」
雲優然擺著手說道:「隨意就好,叫我阿然都行啊,哪天我看看跟他們說說也行。」
黎陽沒好氣兒的說著,把他往外一丟:「快走吧你!」
言飛凌戴上鬼面,輕笑一聲說道:「走就走,對了被逮了一次,下次可得記得小心啊。」
黎陽欲言又止,然後叉著腰白了他一眼:「還用你說!」
「小陽啊,怎麼能對金主這麼沒禮貌呢?」雲優然雙眼放光的盯著言飛凌離開的方向,雙眼就快變成銀子了!
「阿然,他是怎麼回事啊?」回屋的黎陽憂心忡忡的看著雲優然問道。
雲優然瞬間恢復正經,輕笑著抬手招呼他過來坐:「啊,過來坐,我跟你說說飛凌的事。」
安阮溪披著黑色的斗篷,無精打采走在戰樾身邊,嘀嘀咕咕的說道:「你跟我說的,加上他們告訴我的,就是說,我是你們那位國君的轉世,我那個時代的我,要麼是死了,要麼是魂魄離體,魂魄被用來複活他的法陣招了過來,我現在如果離開這,又會冒出魑魅魍魎作祟。」
「嗯。」戰樾餘光瞥了他一眼,簡單的應了一聲。
安阮溪看了看他,莫名失望的垂下頭,心裡泛著委屈:「連著誤會我昏庸無道的人,帶那些本就圖謀不軌的人,現在有很多人想殺我?是為了國君之位易主,那像仙君說的那樣,就把我當擺設在皇宮裡放著,把國君之位就給想要的人不行嗎?」
「你……」戰樾欲言又止,神色複雜的看著安阮溪。
安阮溪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又說道:「我知道,那樣不擇手段心性不佳的人,當上國君可能就真成了那昏庸無道的了,為了安雅國的百姓,不能冒這種險。」
戰樾愣了愣,奚君離在他們臨走前跟自己說,他雖然心性不壞,但比起曾經的安阮溪可是機敏多了。
點了點頭,他回道:「是這樣。」
「你知道都有什麼人會要害我嗎?」安阮溪突然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戰樾問道。
此時他這般嚴肅的神情,是戰樾沒見過的,曾經的安阮溪沒有過,在這之前,剛來到這裡的他也沒有露出過的表情。
「你有什麼打算?」戰樾輕聲問道。
安阮溪別開和他相對的視線,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的國君,那個曾經的我,是怎麼樣的人,但是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知道了隨時可能潛伏的危險,會想保護自己,會想反擊,不會優柔寡斷。」
見戰樾沒有反應,他抬眸盯著他:「如果說原本的安阮溪是溫水,那我就是沸騰的開水,不會讓欺負我的人全身而退。」
「.……」戰樾看著他,沉默不語,心情很是複雜,這樣的處境,曾經的安阮溪也是想掙扎的吧,可是他太過仁糯不會狠心。
許久戰樾笑道:「呵,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因為曾經安阮溪的血我手上也有間接沾……」
「意思是,你選擇讓我再扮演他的角色,這朝堂,這宮闈,註定不會安寧,到時候不要跟我說後悔,以及,我幫你,你也得幫我,不是仙君同你說的單純保護好我,而是為我需要的戰力,出力。」安阮溪目光平淡的看著他:「如果不可以,那就乾脆不要有開始,國君換個人……」
「可以。」戰樾打斷了他的話,一把拽過他,快步往他的寢殿走去:「下回記得,隔牆還會有耳,這種話找個足夠隱蔽的地方才能說。」
安阮溪愣了一下,被拽得快要跟不上了,趕緊加快步子追著他,不好意思的尷尬笑了笑:「哦,對不起啊,那些話我一直憋著,實在太想說了,緊張的下定了決心就說了,忘了這一茬了。」
戰樾雖然注意著四周沒察覺哪裡有人,但也沒法保證絕對沒有。
這個時候能偷聽到的人應該也就是宮中的宮人、侍女,他們的話無足輕重,不足為懼。
而且安阮溪是國君,說什麼話,沒有什麼以下犯上之類的需要擔心,至於說他自己不是曾經的安阮溪的那些話,讓他一口咬定不承認就行,應該都無需太過擔心。
角落裡,一個宮人悄悄探出頭,見他們走遠了,轉身打算跑走報信,卻有一片不起眼的落葉,飄飄忽忽的從他喉嚨擦過.……
他往前走了好幾步,脖子上一道細細的血痕顯現,似乎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抬手摸了摸,卻發現沾了滿手的血!
隨即驚恐的用手去捂去按,可血越流越多,怎麼捂按也沒有任何作用,很快就踉蹌幾步倒了下去!
唰的一下滿眼紅色,他的屍體被地面突然鑽出的無數紅色藤蔓包裹,很快,那些藤蔓又唰的一下收回地下,地面完全沒有那些藤蔓生長過的痕迹,平平坦坦,只剩一灘血跡。
一團紅色的靈力自不遠處枝葉茂密的大樹上飛來,嘭的一聲!地上的血跡被轟擊成了血霧飄在空中,被夜晚的微風悉數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