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曙光起

  景弈正坐在圓桌前傷腦筋的時候,杏杳開門進來了:「青煙,聽徐媽說你起身吃東西了?你好些沒有?」邊說,邊在景弈旁邊坐下,給自己和景弈各倒了杯茶……

  景弈答道:「現在好多了,不知道杏姐怎樣安排我今後的日子?」

  杏杳閃著大眼,裂開鮮艷的紅唇,笑露一口整齊的白牙、搖晃著手絹說道:「當然是開開心心掙錢啦!青煙有什麼技藝沒有?」

  景弈說:「狩獵農作算不算?」

  杏杳抿嘴一笑:「這種事情男人能做,我們該做些柔和的,討男人喜歡的,聽你嗓音那麼清澈柔和,會不會唱曲?」

  景弈答道:「小時候會自己編些小詞小調,好些年不曾唱過了。」

  杏杳讓景弈哼唱一段試試……

  「遠山……淡墨……似娥眉……樓台……繁花……藏粉黛……青磚綠瓦……香染衣……朱門紫殿……霓作裳……」

  「好!」杏杳拍手道:「沒想到青煙還這般能耐,詞曲清雅極致!以前是不是讀過書、識過字?」

  「小時候,阿娘教我識文斷字,還給我講了很多文人典故、騷人詩詞……也算是學過吧?」

  「那我們就得仔細打算,好好策劃,讓青煙坐上頭牌。現在青煙暫時不要接客,對外要說青煙是黃花大閨女,是小家碧玉,因為家道中落,才來到『醉月樓』,先吊著那些男人的胃口,以後再做打算。」

  景弈一聽不用接客,當然爽快答應。

  「醉月樓新來了個『青煙』,詞曲風雅,嗓音清澈柔美,身材也很曼妙,就是用面紗遮了半張臉,不知道長個啥樣?光聽聲看型,甚是勾人啊……」

  「是呀,是呀!昨晚我去喝了一壺酒,吃了一桌菜,都只能聽曲,別人競價近千兩,都只能讓她陪個酒,老鴇說人家還是個白玉人,想要開紅,得擇吉日,競價,價高者得……」

  「不知道會是啥樣的豪門親貴和什麼樣的高價可得?」

  「這樣可人啊?我們今晚也去看看……」

  茶館里眾顧客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醉月樓的青煙,成了頭牌。

  即墨家公子自從成親后,整天鬱鬱寡歡,心裡那個溫暖的人兒,時常在夢裡出現,玲瓏成親后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心裡有的,是那叫景弈的丫頭,雖然吃穿不愁,但這種不被呵護的日子,總是有些失落。並且在相隔很長的時間,即墨迎輝也才機械式地和自己圓房,每次都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的木那,都只是匆匆蠕動,匆匆了事。過了那麼久,自己的肚子才稍微隆起,算著臨產的日子,估計是幾個月之後。

  自從給玲瓏肚子下上種,即墨迎輝也沒了想要繼續碰她的情趣,爭著繼承他爹家業的哥哥也非常排擠他,厭倦這種日子的迎輝向哥哥承諾,家就由哥哥當家做主,他另闢門店做其它生意。

  於是,即墨迎輝在相隔幾條街的地方,開了一個米面行,專做糧食生意。生意剛開業,很多煩事需要打理,他找來有崆,說道:「近日這個區域米面供貨的吳老闆要來,這吳老闆喜歡風月場所,你看著安排一下。」

  有崆道:「前幾天聽他們議論說,『醉月樓』新來了一個叫『青煙』的小娘子,歌喉不錯,很多達官貴人都競價想得,出價千兩都只能聽她高歌,同她喝酒。公子要不要就去醉月樓擺桌請客?」

  即墨迎輝道:「那就去醉月樓吧,獨特的地方應該能讓事情談成。你先去聯繫下,等吳老闆來了,就去。」

  過了兩天,吳老闆來了,有崆帶著吳老闆和即墨迎輝一起去了醉月樓,吳老闆和即墨迎輝一起在事先預定的包間里坐下,那包間剛好能看到樓下舞台上的全景,這下有幾個舞姬正在開舞暖場,陣陣聲樂傳來,稍顯吵雜……

  過了一會兒,樓底下的人開始起鬨,喊叫著:「杏杳老闆,快讓青煙姑娘出來呀!我們都等了幾個時辰啦,都是為了青煙而來的。」

  杏杳打場說道:「別急別急,各位對青煙的青睞我們都看到了,這兩天青煙都累得沒勁,稍等片刻,青煙即來。」

  這時有人高喊:「是不是銀兩不到位啊?大家趕緊往台上擲錢,讓青煙姑娘踏錢而來……」說完就往舞台上擲了一個元寶……

  那些跟風者也一個兩個地擲了上去……

  「稍停稍停,讓青煙姑娘上台,別砸到姑娘了……」杏杳歡喜地說著,邊向樓上邊角的青煙使眼色……

  一陣清澈的歌聲傳來:「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隨歌而來的,是個美妙的纖纖女子,女子身上的紗裙透著一份素雅的朦朧,隨著女子的走動,有節奏地飄逸……

  此女人好似羽絨般輕柔,又有著瑩珠般剔透,還有著一種特殊的曼妙和靈動……

  吳老闆眼睛都直了,直呼:「妙!妙,妙!妙啊!真是個可人兒!」

  即墨迎輝看著女子,感覺有種熟悉的溫暖,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吳老闆說:「即墨老闆,這妙人兒非常好啊!不知怎樣可得?」

  即墨迎輝剛想開口,有崆接過話:「吳老闆,這青衣姑娘現在還不接客,這裡的老鴇說要擇個吉日,喜歡姑娘的可以競價,價高者得,那個時候就可以和姑娘共赴巫山雲雨,現在也可以競價讓姑娘陪酒唱曲。過一會兒,老鴇會公開競價的。您耐心稍等!」

  果然過了一會兒,歌停曲落,杏杳上台吆喝競價,景弈退到舞台一角,看著競價的場面,喊價的人越來越少,價格卻一路飆升,越喊越高,「兩千兩」這個喊聲不大價格大的陣勢,一下就鎮住了全場……

  大家隨聲音望去,那是樓上包間的一個富家公子,「『即墨米面行』的即墨公子出價兩千,青煙姑娘上包間唱曲陪酒……」杏杳高聲喊道……

  給景弈伴奏的小姑娘抱起琵琶,纏著景弈,緩緩向樓上的包間走去……

  一路上景弈都在思索,「這即墨公子是不是就是即墨迎輝?他不是娶了玲瓏了嗎?怎麼跑到這風月場所來了?果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到了包間,景弈給吳老闆和即墨行了行禮,道聲:「兩位老闆萬福!兩位想聽什麼曲?你們慢慢喝著,我給老闆唱曲助興。」

  吳老闆問即墨想聽啥,即墨讓吳老闆隨意,吳老闆讓景弈自己看著辦,景弈就唱了一個民間的小調,吳老闆還想更進一步,景弈不願意了,即墨就出來解圍,說是這醉月樓有官家保護,不能強來,如果喜歡青煙,等以後老鴇定了日子,再約吳老闆一同前來。吳老闆才作罷,正因為記掛著這個事,也答應了和即墨米面行的生意,並許諾以後映城所有的米面供應,都由即墨米面行出。這總算談成了,即墨米面行也開始正常地運作起來,生意越來越好,挺不錯。

  即墨老闆後面的好幾樁生意,也都是在醉月樓談成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依戀青煙那種特別的感覺?還是這個地方確實是他談生意的好運地?反正之後的很多日子他都想去這裡。

  一轉眼又過了幾個月,這天杏杳對景弈說:「青煙,這樣下去,時間長了怕是不行,那些客人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都在等你接客的日子,我們是不是該定個日子,尋覓一個有錢的,就隨了客吧?」

  景弈說:「那就隨杏杳姐姐定日子吧。」

  然後她們就定了個下月初八的日子,並把這個日子傳揚出去,說是那天醉月樓的青煙破身,價高者得……

  和即墨家有生意的老闆也隨之聯繫了即墨公子,邀約到時候一起去,即墨公子允了。

  轉眼到了青煙的好日子,醉月樓被裡裡外外圍個水泄不通,即墨公子也和吳老闆等其他幾位老闆坐到了之前預定的包間,幾番歌舞暖場后,青煙也踏歌而來,經過幾個場面的高潮,最熱鬧的場面也隨之而來,要開始競價了,有錢的都想自己就是那個擁有者,沒錢的都拿著小錢湊著熱鬧,更有很多好事的想來看看最後的價格花落誰家……

  幾個回合下來,即墨公子的包間開出了一萬五千兩的高價,可即墨公子包間里有五個人,總不可能五人一起吧,杏杳高聲說道:「我們家青煙姑娘說了,她要在這五人里選一個,我們也得尊重她不是?」

  台下眾人也隨之起鬨:「對,對,讓姑娘自己選。」

  這下幾人不好說什麼,心裡都盼著個啥……

  大家都在等著看,到底選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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