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燭滅
即墨傻楞了半天后,後背挨了一戒尺:「你這沒用的東西,讓你讀書考功名,你去山村鄉野逛了一圈回來,就只會盯著個破紙傻笑?是不是要幫你成個家,才能把你牢牢鎖在家裡看書習字?」
即墨嚇得趕緊把畫蓋了起來,低頭回道:「爹爹莫急,我這就好好看書。」
即墨老爺,捋了捋鬍子:「越州舊庄有戶姓張的人家,以前對我們即墨家有恩,他們家爺爺救過你爺爺的命,當時兩家就說好,你們這一代要結個親,無奈他們家一直沒有孩子,你哥哥就只能娶了別人家女兒做媳婦,後來他們家拾得一女孩,剛好和你年紀一般大,過些天我們擇個日子,就去提親,然後就尋日子把你倆婚事辦了。」
即墨剛想開口,即墨老爺倒在地上就一陣激烈地抽搐,即墨趕緊把爹爹扶在懷中,高聲呼喚下人,趕緊到醫館去請叔叔……
即墨叔叔快步趕到了書房,給即墨老爺施了針,即墨老爺才緩過勁來。眾人使力,把老爺送回了他的寢室。
即墨叔叔這才拉著即墨迎輝說道:「你爹爹這個情況越來越不好啦,不能太收刺激,你得想法順著他,讓他開心,這樣他可能還可多活一陣,如果再有什麼不測,怕是神仙也難救得回來了。」
即墨迎輝點頭應道:「聽叔叔的,侄兒明白了。」
然後就在各種的安排下,即墨迎輝上了張家提了親,擇了吉日,玲瓏過了門,成了即墨迎輝的媳婦……
洞房花燭夜,即墨公子爛醉,玲瓏也戰戰兢兢在新房坐了一夜……
景弈這邊知道玲瓏嫁了即墨迎輝,心裡暗暗失落,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只覺得那天她的魂掉了一魄……
就這樣過了數月,即墨老爺因為久病不治,也撒手入土,即墨迎輝和玲瓏就那樣不咸不淡地過著。景弈這邊卻有了大變故,景弈爹因為常年酗酒縱慾,身體被掏空,病倒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景弈娘伺候,家裡缺了個頂樑柱,景弈一家生活頓時拮据起來……
為了維持下去,景弈招了一個上門女婿,那女婿是隔壁莊子上屠夫家的兒子,本來景弈娘想讓景弈嫁給中意的好男人,但是為了活下去,只能隨意湊合一個。
那女婿才過門的那幾個月,倒是還能覺得不錯,但是時間久了,他就開始嫌棄起這個家,嫌棄起患病的景弈爹,景弈不在家的時候,對景弈爹不是打就是罵,沒過多久,景弈爹也被活生生給氣死了……
景弈爹下葬以後,這女婿更是變本加厲,在家裡稱王稱霸折騰得景弈沒了辦法,畢竟一個女人,也鬥不過一個男人,景弈又重蹈她爹媽的覆轍,整天都被那女婿折騰得半死,動不動就打個鼻青臉腫,那女婿看景弈娘還余有風韻,居然還打起了景弈娘的主意,她們娘倆過的,完全是畜生般的日子,要不是為了景福,景弈娘怕是早投了井……
這天那女婿喝個踉蹌回家,才進家門就把景弈推進了屋裡,對景弈百般折騰一番后,出屋把大門打開,這時進來了幾個大漢和一個妖艷的女人,這女人手裡有一張契約,女人告訴景弈,她的女婿賭博輸了,已經把景弈賣給她們『醉月樓』了,景弈怒恨著蹬了女婿一眼,就被那幾個大漢架走……
景弈硬生生被他們拖進了『醉月樓』,裡面紙醉金迷,歌舞昇平,各種脂粉和酒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景弈五臟六腑都翻滾起來……
妖艷的女人讓那些男人把景弈帶到了樓上轉角的屋裡,問景弈有什麼打算?景弈咬牙,不知道要怎樣回答。
這麼些年,過得啥樣?景弈只覺渾噩,好不容易覺得即墨那裡有點點的溫暖,卻是那麼的轉瞬即逝,她還能怎麼辦?活著,是景弈唯一想堅持下去的理由,不知道未來能活成什麼樣,她只想繼續活著,拚命地活著……
景弈開口道:「我要活著,怎樣活?我不知道。」
妖艷的女人眼眶有些濕潤,看到景弈,似乎看到以前的自己,她深吸一口煙,慢慢地吐出一個煙圈:「以後,你就叫『青煙』吧,我是杏杳,他們都叫我杏姐。到這的女子,誰又不是無奈的呢?至於怎樣活,以後慢慢學吧。」又轉身對門外的大漢喊了一句:「把青煙帶出去吧,讓徐媽帶她洗洗,然後再打扮打扮,你們好生看管,別讓她逃了或死了,掉了一塊肉,我就剝了你們的皮。我還指著她賺錢呢……去吧。」
景弈想要活著,她就順從地跟著他們找到徐媽,並配合徐媽做了各種準備,之後被安置在先前去的那個樓上轉角的屋裡……
隔壁就是杏杳在的屋子,聽得見杏杳在說:「那男人真狠,把這女子折騰得每個樣,就讓她養些日子,給她送些燕窩和養顏膏,等她傷好了,有些氣色,又讓她去伺候客人。」
過了一會兒,徐媽就端著一碗銀耳燕窩進來,給景弈擺在桌上,又從口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面有著陣陣幽香……
「姑娘,趁熱把燕窩吃了吧,這個是美顏養顏膏,治傷和養皮膚都非常不錯,你吃完就自己擦上,我先做其他事情去了,你有事就叫我。」徐媽說完就退出了屋子,順手還把門帶上鎖了起來。
景弈在屋裡把銀耳燕窩吃了,然後擦了美顏養顏膏,就和衣躺在床上……
她實在太累了,樓上樓下那些嚶嚶語語都吵不到她,她只想就這樣好好地睡它個幾天幾夜……
景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從來沒有睡這麼長時間的她,只覺渾身酸痛,她坐起來捋了捋自己的長發,揉了揉僵硬的脖頸,伸腳穿鞋朝門口走去,拉門之後,她才想起,門是上了鎖的,她對著門外喊道:「有人嗎?我肚子餓了,想吃東西。」
這時一個男人粗壯的聲音答道:「等著。」
過了一會兒,聽見開鎖的聲音,徐媽一手端著一碗雞蛋面、另一手提著個裝有熱水的壺走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姑娘先洗漱下,再把這碗面吃了,讓腸胃舒緩一下,等晚飯我再給姑娘弄姑娘喜歡的飯菜來。」
徐媽邊說邊把面碗擺在屋裡的圓桌上,把熱水倒在了洗臉的盆里,然後退了出去。
景弈洗了把臉,到圓桌前坐著把面吃了,這下她得仔細考慮接下來要咋辦?
這麼些年,自己過得什麼日子?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相比這下,這裡似乎鬆快多了。可景弈不甘心自己的身體被別人蹂躪換錢,又擔心阿娘和弟弟在拿狠人手裡會遭啥不測……
景弈想得沒了方向,腦袋越想越疼……
這可怎麼辦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