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三個×回歸×殺機
冰冷的感覺觸到了齊煜的脖子，讓齊煜驚醒。
圓潤，堅硬的觸覺，提示著齊煜那是類似於手的存在。
齊煜暗嘆了一聲，這是活過來了？
他這才看向剛才破碎的報喪使者所在的地方。
銀白色構裝此時已經不在，而齊煜也猜不到除了自己背後它會到的其他地方。
「不要轉頭！」
熟悉的聲音在那隻手搭上齊煜的脖子時，從後面傳了過來。
清冽，冷漠，還有一絲驚慌。
齊煜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平視向前，看著獃獃望向這邊的兒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希斯？」
齊煜沉默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問，太累，不想猜了。
「或者說，你來這裡是為什麼？」
冰冷的觸感一隱而去，強大的力量讓齊煜脆弱的頸椎暫時脫離了威脅。
「以前我很清楚。」幽冷的聲音回應道：「現在我不知道。」
「現在我感覺到似乎有三個我。」
「每一個我，要做的事情，都不一樣。」
「第一個我，要搞清楚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作為王國的司庫，女王最忠實的護衛，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第二個我，是受命而來，誰下的命令我不記得，但命令我卻很清楚，來這裡尋找一個遺物。」
「第三個我……」
那清冷話語里，突然的停頓，讓齊煜轉過身來。
看到的卻是從未見過的女戰神。
銀白色構裝重新構建了纖細而不失力度的軀體。
黑色的面甲覆蓋了希斯整張面孔，面甲上紅色火焰在眼眶的位置煌煌燃燒。
此時齊煜有一種違和感，這樣柔韌的女戰神，也在猶豫。
「第三個，是什麼？」齊煜追問道。
「父……」齊煜的後面突然響起急切的聲音，卻被齊煜后揚的手止住。
「第三個，是什麼.……」齊煜再次問了一遍。
只是他面前那面甲上的火焰卻不再彷徨，突然朝向他，似乎在凝視著他。
不，並非是凝視齊煜，而是越過他望向他後面。
齊霽。
「第三個，第三個是要保護他。但……」
清冷的聲音再次停頓，彷彿又開始陷入思索。
齊煜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保護齊霽嗎？
齊煜很清楚，那不過是命令罷了。
王國空王子的安全，女王的直接命令，不是每個王國人的使命嗎？
齊煜不由得自嘲了一下，然而手臂上握緊的感覺，告訴他，可能還有別的答案。
臭小子，在焦慮呢。
是對剛才希斯的第三個目的有焦慮嗎？
齊煜心裡這麼想著，卻是用手覆上握著自己手臂的手。
這隻手，剛剛還要做下人世間最惡的罪之一呢。
「父親.……」
暗嘆與焦慮從齊煜身邊傳出，表達這臭小子的不安。
齊煜在那隻手上輕輕拍了下，然後稍稍用力掙脫了那隻手，走到那構裝面前。
「你，不是她。」
「他，不是他。」
「但我仍然認為，我可以認為，你是她，他就是他。」
「不是嗎？生了他兩次的希斯大人？」
說完這些，齊煜眼睛里疲憊一閃而逝，這眼神在黑暗的周圍沒有人可以看到。
包括面前的女人和身旁的小傢伙。
「嗯……是了……我生了他兩次呢。」
眼前構裝面甲上的火焰突然好想旺盛了起來。
仍舊是直直看向臭小子，火焰里的溫度卻溫和到底。
「這就是做母親的感覺嗎？」
銀白的構裝，舉起鉤翼叢生的臂鎧，在自己的腹下虛抱了一下。
這動作，讓夜視無雙的齊煜看得眼前一怔。
踏.……
輕輕地腳步聲，在齊煜身旁響起，慢慢延伸到對面的構裝面前。
齊煜眼裡有些酸，心裡對這兩個不是自己真切的人，卻荒謬般升起一種感覺。
那是肯定。
毫不猶豫地肯定。
我為何能夠這樣肯定？
齊煜心裡升起三連問。
有些細節，被自己忽略了嗎？
齊煜有些神飄天外，渾然不覺對面那告喪的構裝慢慢地舉起手臂，輕輕地將手搭在了小傢伙的頭上。
有東西在告警。在自己的腦子裡。
那警告很熟悉，熟悉到齊煜對腦中突然出現的聲音，渾然不覺。
「齊……」
「.……齊！」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直到將齊煜驚醒。
什麼人？
齊煜心裡閃過疑問，身體前後突然轉了一下，彷彿受到了什麼驚下，也讓溫情流動的另外二人驚醒。
「齊！」
「是我。」
這是？齊煜心裡有些不可置信。
那聲音似乎背叛過自己。
卻用自己的行動說明了自己的忠誠。
不告而別，讓自己陷入無力的情景。
但自己卻無法生氣。
這是，涅槃回來了。
彷彿在說明這個觀點的正確。
齊煜感覺什麼的東西重新覆蓋上自己的軀體。
冰冷，卻無微不至。
將力量重新注入齊煜的軀體。
齊煜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黑色的菱甲。
只是當齊煜舉起手，輕輕搓起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試試手感之時。
黑色的菱甲再次崩潰，如同一層細浪，漫卷而下。
「對不起，齊。」
那聲音有些沮喪。
齊煜卻搖了搖頭，回應那聲音：「沒什麼對不起的，慢慢來，涅槃。」
「齊！小……」
那聲音再次高昂起來！
似乎要警告些什麼，只是晚了！
轟！
滔天的光芒和火焰刺穿了眼前的黑暗！
那一瞬間的光芒，刺痛了齊煜的眼睛，也照亮了這一片平靜的黑色油塘。
巨大的光芒是在空中，火焰卻是在地上。
或者說油塘上。
火焰下，另一對人，也驚醒過來。
越來越大的黑色的煙霧騰空而起！
而煙霧飄揚而上挾裹的巨大軀體，躲閃了幾下，呼嚕嚕往著齊煜這邊竄來！
「不！霞洛洛！」
轟！
巨大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霞洛洛巨大的軀體帶著昂揚的「太陽焰柱」在透明羽罩上如同彈球，被彈向一側。
無數的汁液，從霞洛洛的裂面口中噴洒而出，在黑油塘中灑出一道道冰焰。
無數的黑色波濤凝固在透明羽罩的周圍，隨後在透明羽罩上凍出漂亮的羽毛一樣的霜花。
在羽罩的最邊緣。
齊煜卻是隨手抬起了門徒。
手指重重地扣下！
嘭！呲呲呲！！！
白色的煙霧從身管的菱窗里不斷噴薄而出。
閃離的鋼針卻早已撲向霞洛洛的背後。
那裡，殺機隱現，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