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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蘇醒

  雲霧之中,老者身穿一襲淺灰素衣長袍,靜坐在山頂一顆千年桃花樹下。老者面上無喜無憂,背部幾縷白色長發,隨風逸動。數本書卷,註釋分明,堆放桌前。他手握紙書,低頭翻閱。

  此內斂的氣勢,更顯的高深莫測。

  老者身邊所服侍之人,每日只需按時送去茶飯,便可悄然離去。這也是遵循老者自身之意。

  多年數日,未曾有人前去討饒。

  此時一身影,正站於千年桃花樹的不遠處,已兩個時辰之久。

  「添茶。」老者淡然開口。顯然他早已察覺那人的身影。

  「師傅,請喝茶。」只見此人長發如瀑,眉目濃黑,眸中炯炯有神,氣宇軒昂。一身深藍色錦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靴,靴后一塊圓形佩玉。

  「何時換人了,怎麼未曾告知一聲。」老者微微抬眼,故意問之。

  「弟子廖雲昭,拜見師傅。」廖雲昭反應迅速,立即上前,雙手抱拳鞠躬行禮。

  老者並未立即回應廖雲昭。他微微抬手,輕翻書頁。時而皺眉,時而淡然。直至又過了半個多時辰,老者才放下手中紙書,端起桌上涼茶,一飲而盡。

  「昭兒。」老者開口。

  「弟子在。」

  「當初為師從外界回來之時,便告誡你們,八年之內,不可前來討擾。如今時日未到,你為何違抗師命。」

  廖雲昭清楚師傅此番話,是有責怪他之意。可如今門派內,早就不如師父早前主持大局時的情形。再放任下去,恐怕將有人分裂門派,有甚者將肆意篡位。

  「師傅,請遲些責怪弟子。弟子此次前來,是想請師傅出關,前去主持大局。」廖雲昭雖面露難色,但說到後半句時,眼神卻異常堅定。

  「時日未到。」老者淡定自若。雖閉關多年,未曾問過世事,可他多少也能猜出門派這些年發生的事。

  「師傅!」

  老者淡然的揮了揮衣袖,深吸口氣道:「天機不可泄露,時日未到罷了。」

  「師傅……弟子實在不明白。為何師傅閉關多年,只為修鍊醫藥。如若師傅需要神醫,神葯,只喚弟子去尋便是!師傅,還請您再三考慮出關事宜。」廖雲昭脫口而出心中多年疑慮。

  「你且回去吧。」老仙人已不再多說。

  廖雲昭聽此話,頓時猛然跪下。

  一陣微風吹過老者手中紙書。

  「昭兒,門中自有門中命數。你心中所擔憂之事,隨它順其自然,便會解決,切勿急躁。你且回去吧。」老者此番話,明顯已是在下最後的逐客令。

  廖雲昭意會後,雖心有不甘,卻只好聽命行事。

  老者在察覺廖雲昭離開之後,方才放下手中書卷,緩緩起身,背手站在桃花樹下。

  他抬頭望向雲霧深處……

  馮思羽全程淡定自若,且未花費多久的時間,便迅速完成此次門派新人入門的等級測試。她逐漸收起自身內力,單腳落地,動作輕盈,滲透著絲絲嫵媚與風韻。姣好的身材,不禁引人嘆息,挑不出半點瑕疵。

  周圍眾多同門,對於馮思羽一氣呵成的動作,不得不佩服。

  「思羽,你快看那邊!段師兄過來了!」夏禾見從遠處飛身而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捂嘴偷笑,識趣的走向一旁。雖跟著另外幾個女子在練習測試,實際卻饒有興趣的看向馮思羽他們二人的身影。

  那少年身姿挺拔,步履閑雅,一身青色錦緞長袍在身。他輕鬆躍過為考驗門派新人而設下的結界,來到女子身邊。

  「段師兄。」正在練習的新人弟子們,紛紛停下動作,朝向此人鞠躬行禮。

  段鵬微笑,稍作點頭回應。

  「段師兄,你來了。」馮思羽抬頭對他笑笑。她白皙的面頰,吹彈可破。細長的睫毛低垂著,彷彿一朵憂鬱的花。

  「嗯,我聽馮師叔說,你來參加門派新人等級測試了,所以便前來看看。」段鵬滿眼笑意。

  「嗯?」馮思羽聽此話后,歪著腦袋看向段鵬。其實她本就想向大家證明自己的能力,又怎會錯過此次機會。

  「思羽,目前以你的能力來說,倒是不必與這些新人們一起測試。這樣是有些浪費時間了。況且這邊天天風吹日晒,想必你一個女子,肯定有諸多不便。」

  「段師兄,你這幾句話,似乎是在說笑。我?我怎麼會有不便之處?你看那些同門女子,她們同樣都在練習,也沒見有什麼不便之處。段師兄,你這樣單單說我一人,豈不是帶有偏見了。」她收起笑臉,故意撇撇嘴。

  段鵬嘴上這麼說,當然是有私心的。

  他相信馮思雨對於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誰都沒捅破這層窗戶紙。段鵬滿眼溫柔的看著眼前的人:「師妹,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對你有偏見。我方才之所以這麼說,還不是擔心你受委屈。」

  「我這也是為了,讓大家更直接的看到我的能力。不想讓大家總是認為,我只會靠著父親和師兄。我知道其實師兄說這些話,都是為我好。放心吧,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馮思羽點點頭。她明白段鵬是真心實意的為她好,也明白段鵬對她有那方面的心思。

  正在此時,突然一陣清風襲來。

  「廖師兄!」馮思羽的聲音,清脆圓潤,蘊含著笑意。她眼前一亮,眼睛緊盯著突然出現的人。

  恐怕明眼人,都能看出馮思羽的少女心思。

  此時門派內兩大俊美的少年,竟同時站在這兒,倒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廖雲昭面無表情,直徑走向最高台階之上。他側身俯瞰,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廖師兄!」

  眾多同門新人弟子,異口同聲。所有人相聚在中心,等待廖雲昭的發話。

  「各位門中弟子,今日是新人入門派最後一天的考核日。如若錯過了今日的機會,還請各自早日離開,不必在此處逗留。」廖雲昭氣宇軒昂。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的臉色大變。誰都不甘心,在這第一關就敗下了陣。

  「思羽,你是我們當中來的最晚的,可卻是第一個完成測試的人。思羽,你怎麼這麼厲害啊!」夏禾聽到廖雲昭的話后,悄悄走到馮思羽的身後,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

  「夏禾,對你來說,這些測試沒什麼難度。你就別貪玩了,快點打起精神。」馮思羽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夏禾一時語塞,漲紅了臉。

  馮思羽眼睛直勾勾的緊盯台上廖雲昭。他的每個動作,每句話都直入她心中。

  可此時的馮思羽,並未發覺她身邊的段鵬,早已將一切看入眼中。

  待兩位師兄先後陸續離開后,所有人立即緊繃神經,使出渾身解數。沒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失敗告終,離開這裡。

  夏禾緩慢彎腰向下,用手輕拍白色長袍上粘著的花葉子,百般無趣的踢了腳邊的石子。她正想坐下休息,扭頭猛然看見馮思雨站在身後。

  「思羽?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我當然是在等你一起回。」

  「思羽,我剛剛……可沒在偷懶。我就是走過來,看看而已!我可沒偷懶哦!那我現在就過去那邊!」夏禾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立馬迅速走開。

  馮思羽笑笑,無奈的搖頭。她一轉身,便見前方似乎有群人圍在一起,像是在討論什麼。

  她動作輕盈,迅速走向那堆人群之中。

  「怎麼了?」馮思羽隨便輕拍了面前一位同門的肩膀。

  那人皺著眉,在沉思什麼,並未回頭看馮思羽,也未回答她的話。他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的洞口。

  馮思羽一臉茫然。

  不過在這站了些時辰后,馮思羽才發現大家都在同時盯著那個洞口。她仔細觀察那洞口,似乎與其他的洞口並無什麼區別可言,很少普通。

  可馮思羽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自然心中疑慮萬分。

  此時亦有好幾個同門弟子施展內力,用盡辦法想要打開這洞口的結界,只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他們只好灰土灰頭土臉的離開。

  洞口也依舊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不知誰突然提議,讓大家一起施法,合力破了這洞口的結界,好同進去一探究竟。

  馮思羽對此並沒有說什麼,她也並不想參與此事,便退後幾步,站在一旁。

  過了些時辰,這洞口依舊沒有反應,毫無變化。這讓門中弟子信心遞減,紛紛放棄。

  無人知曉,洞內情況。

  夜晚,這深藍色花紋的蝴蝶,悄然揮動翅膀飛進洞中。

  此洞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陰暗潮濕,反而越往裡走越是乾燥潔凈,倒像是有人專門打造好的一個居住之地。

  此洞的中心位置,刻意擺放了一個淡藍冰霜,且看似透明的長櫃。從長櫃向下仔細看,此時裡面竟安靜的躺著一位少女。

  那少女肌膚勝雪,容色清麗,氣度高雅,唇若點櫻,引人無限遐想。

  當真比畫里走下來的還要好看。

  只見少女手指微動,竟突然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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