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因禍得福
跟蘇涵聊了很久，基本上都是我在說。
我這個人吧，只有跟親近的好友才能敞開心扉，即便是對父母也多少保守一點。
她可以說是我現在為數不多認識的人。在心裡就是有那種感覺：跟她講這些不用顧忌後果，她應該知道這些事。
蘇涵很有耐心地聽我「彙報」，始終面帶笑容，安安靜靜。
我直到自己沒的講了，才發現從頭到尾她也沒打斷我胡侃。便不好意思起來。
「哦，對了。」我試圖消掉心裡的尷尬，「要不要去見一見你姐姐，她很想你。」
「再等等吧，現在不是時候。」
「可是你難得回來。」
她笑了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呢。現在真的不行。」
我問她：「是不是被盯上了？」
她沉默了一小會，小聲說到：「對不起。」
我明白她為何道歉——無論是誰都不希望自己親人身陷危機，她來找我不僅是為了尋個安全的地方，也順便甩開了「尾巴」。
「有什麼好道歉的」我說，「沒地方去就先在住下吧。雨恆跟家裡的丫頭一道自駕游去了，對面屋子閑置，我這兒也是一個人在住，你隨便選。有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就好。」
「謝謝。」
我看了看時間，竟已11:30。就讓蘇涵先坐一會，我去準備午飯。
「本來想去菜市場買幾隻螃蟹的說，還不知道這個點去能不能買到鮮活的。」
「這麼說是我耽誤你計劃了？」
我笑笑，問：「喜歡吃螃蟹嗎。」
她托著腮：「不喜歡，剝殼太費功夫了。」
很難不同意。
說起來我爸也是因為不喜歡剝殼才很少吃螃蟹。不吃螃蟹的人是不是都是因為這個理由？
我以極快的速度去了菜市場，買到想要的就回去。應該說是意外還意料之中呢，我遇見了一個熟人——季軒。
我上前打招呼：「嘿！這麼巧？」
「我還驚訝呢」她說，「原來你住這裡啊。」
「是不是又有什麼任務？能透露一點嗎？」
她白了我一眼：「想什麼呢。在這等人而已。」
「是嘛，那我就不打擾了，得回去做飯。」
互相告別之後，在回去路上我擔心會有人跟著，在摁電梯樓層數的時候刻意選了上兩層。心裡還是希望自己多慮了。
蘇涵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發獃，見我回來想幫忙，被我婉拒。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忍不住想起季軒——我心裡堅信這不是巧合，但又沒有證據。
還是得好好問問蘇涵才是。
我說到：「剛剛回來的時候碰見熟人了。她是位警察。」
「所以呢？」
「我想搞清楚她是不是來找你的。」
「如果是呢？」
「嗯……你現在懷孕了，即使被抓也會讓你先安胎；所以不如裝作不知道，只是日後你別說我知情就好。」
她笑了，說：你可以放心，我想避開的人不是警察。我能在美國甩掉FBI，入境之後隱秘行動也不是難事。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在惦記你？」
「不是我，是他。」她撫摸著小腹，「這次與以往不同了，還要多謝謝你。」
她這樣說，令我想起早些時候給她的血樣。那不成真的有用？
「從你的血里發現了一種抗體，研究之後我們認為：可以極大地提高男性的存活率。」
「等等，你說什麼，抗體？」
她點點頭：「將你的血液交付后，組織就立刻著手相關研究。因為根據我們的經驗：男性的血樣就算冷凍，保存不了幾天就會失效；但你的不同，大大超過了預估時間，甚至可以說是正常情況。
不過以你的身份，放在現在來看就非比尋常了。」
「我……呵——我……抗體究竟是……」我一時間語無倫次。
「還不清楚。
人體如果不能承受病毒就會因其死亡；倘若抗得住就能因禍得福。因為生命總是處在進化中的，這不僅僅是逃過了病毒地清洗，還順利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你是唯一幸運的人。」
唯一的嗎……
「雨恆呢」我問蘇涵，「他現在不是遠遠超過了那道界限，活得好好的？」
「他是受了你的幫助——在沒注射疫苗之前，他生活在一個特殊的小空間內，不知天日。」蘇涵停頓了一會，繼續說到，「在雨恆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轉移至特殊病房，呼吸的空氣是經過層層過濾，引用的事物和水也是一樣處理過的。」
我恍然大悟：「難怪他表現的跟孩子一樣。」
蘇涵突然悲傷起來：「他並不是因為從小圈養才變得那樣。
為了能讓他健康長大，雨恆的母親試了各種手段和藥物，直到遇見了你；但在這之前他就因為濫用藥物損傷了腦神經，影響了智力。」
聞言我沉默不語，這段話任誰聽到都會覺得悲情。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現在每天過得很開心。昨天給他秤了體重發現比來時漲了4斤呢。」
蘇涵聽我這麼說心情也緩和不少，笑到：「謝謝，你照顧的很好。」
「應該的。」我起身，「我去廚房看看，煲得湯應該差不多了。過會就可以開飯了。」
蘇涵很讚賞我的手藝，直言：難怪雨恆在我這長了4斤的肉。天天吃這麼好，不胖才怪了。
我在碗里撒了點白鬍椒粉，舀了湯端給她。
「這一鍋湯都是你的。」我說。
她幹勁十足：「沒問題！」
飯後，我又跟她談及有關抗體的事。我迫切想知道自身的抗體是從何得來的。
「估計有兩個原因。
一：在漫長的冷凍休眠狀態中你感染了病毒；但低溫狀態下，病毒活性降低，讓你的身體有『喘息』的機會，長時間內與之抗衡，最終挺了過來。
第二個就是：疾病。
你身患絕症，使得細胞發生了一定的變異；要知道：人體為了肅清病毒會通過細胞凋亡進行，細胞會在病毒子代未產出之前就死亡；如果細胞是在病毒複製后凋亡反倒不會起作用。
我們猜測是你的變異細胞在病毒複製前就已凋亡，這才保住了你。」
「聽著好神奇。」
蘇涵：「人體本來就是這麼難琢磨透。」
她又說到：「你是天選之人。」
對此，我並不能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