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等會訂,抱歉,又要排隊。)

  前線,趙國軍營。

  李牧看著傳上來的情報,陷入了沉思。

  趙楚齊三國自然是由他做為統帥。

  但李牧前線指揮戰鬥,卻一直感覺哪裡有問題。

  齊楚兩國似乎沒有了,之前認真的樣子,反而一直處於划水階段。

  本來可以反攻的局面,現在卻因為齊楚兩國不出力,逐漸和秦國僵持起來。

  為了什麼?

  李牧很想問問,大好的局面卻要在這兒僵持?我們三國的糧草加在一起都沒有秦國的多,耗下去只會失敗。

  難不成是怕秦國被打怕了不對趙國動手?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李牧就搖頭否定了,怎麼可能,他們三國最多是將秦國給打回去,多拖一點,重新發育的時間。

  內部出了問題?

  這才是李牧最擔心的,若是半途而廢,那麼死在戰場上的那些士兵就是白死了。

  前功盡棄……

  李牧覺得自己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但有無可奈何。

  這些不是他能決定的,光是趙國內部都解決不了,拿什麼去管其他國家。

  李牧閉上了眼,因為憤怒與無奈自責,身體微微顫抖著。

  「將軍,王上聖令。」

  一聲有些急促的聲音打斷了李牧,李牧站了起來,接過傳信使手中的信件,李牧眼神掃過,又閃過一絲激動。

  郭開又召集了幾萬民兵,全部交給李牧。

  李牧合上信件,眯了眯眼睛,他的神情有些複雜,郭開這樣做一直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誤會了?

  李牧不知道,他也沒去多想,這樣下來齊楚兩國都走了,問題也不會很大,只要趙國內部不出亂子,李牧有把握攔住蒙武。

  只要一致對外就好。

  李牧吐出一口氣,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身影。

  白弈,希望你們能抵擋住他的手段。

  李牧搖搖頭,擔心還是擔心的,這是國家之戰的戰爭,耍手段很正常。

  只是趙國現在沒有這個本事罷了。

  好在現在看來,郭開還是不錯的。

  李牧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來到營帳外看了看天空中那輪明月,露出一抹澹笑:

  「這次的祭月節是回不去了,希望明年可以回去看看。」

  ……

  夜晚,咸陽,祭月節取消了宵禁,大街上依然很熱鬧。

  夜色還不是很深,白弈帶著焰靈姬來到了咸陽城的中央,這裡有座閣樓,名叫觀星樓。

  是給陰陽家國師所建造,現在被白弈臨時徵用了。

  得到上面的命令,觀星樓自然沒有侍衛看守。

  「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焰靈姬看著眼前這座高大的閣樓,偏著頭,紅唇輕啟,妖嬈嫵媚的聲音傳入白弈耳中。

  「自然是看月亮和星星。」白弈澹笑一聲,牽著焰靈姬的蔥蔥玉指,進入了閣樓?

  「星星?」

  焰靈姬輕輕挑眉,看著白弈,有些疑惑。

  「我讓公孫家族打造了一樣東西,雖然不是很完美,但還是可以看見。」

  白弈輕聲解釋道。

  這個東西很早以前就開始打造了,只不過不怎麼符合白弈的預期,公孫家改看一次又一次。

  即便是秦時明月還是有局限性的,只能用琉璃代替。

  ……

  成蛟,樊於期一桉牽扯眾多,首先是韓系被查數人,成蛟的母親韓姬被迫去了蜀地。

  樊於期更是眾多,只有在這之前,與他關係比較熟的,都被打上了叛賊的標籤。

  輕則連降三級,重則人頭落地。

  算的上一場巨大的洗牌,影密衛也沒有辜負嬴政的期望,揪出了不少有問題的官員。

  如今秦國,楚系被昌平君與昌文君兩人作沒了,韓系本來就沒什麼家底,也被成蛟賣沒了。

  魏,趙兩國沒什麼人物,不足為據。

  燕國的已經回去養老了,只剩下一個齊國,齊國的領頭羊應該算是蒙驁,但他本就是投靠而來,不能完全算齊系。

  秦國內部已經沒了異類,完完全全都是自己人。

  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政敵這個東西在白弈眼中相當於沒了。

  應該說本來就沒什麼敵人,沒什麼能打的。

  白弈內心滴咕著,看了看手中的信件,郭開傳來的。

  談條件,因為甘羅的存在,趙悼倡后完全不管事大權全部交給了郭開,如今的郭開相當於攝政王。

  相比於地位,郭開甚至還能壓白弈一頭。

  可惜趙國太弱,郭開也不是多有腦子,只想著投敵,現在也只能卑躬屈膝的來求白弈。

  白弈收起了信件,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郭開胃口不算大,很懂事,只是想要一塊封地養老。

  這個對白弈來說沒什麼難度,甚至可以說是極為輕鬆了,但白弈並不想給他。

  白弈又是個好人,不想騙人。

  「好煩~」

  吐出一口氣,白弈回頭看向了不遠處正在教小言兒練功的驚鯢。

  小言兒臉上並沒有笑容,反而咬著牙堅持。

  練習眼功並不簡單,還要配合上內力一起,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很累,何況一個孩子。

  驚鯢並沒有強迫小言兒練習這東西,全是她自己要去練,小小年紀就要感受世間的苦難。

  白弈臉上出現一抹笑容,將為數不多的不愉快拋之腦後,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驚鯢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白弈,又低下頭看著小言兒,手中的絲綢手帕在小言兒額頭上輕輕擦拭著,輕聲開口向白弈說道:

  「最近咸陽不太平。」

  語氣中有些疑惑,有了小言兒她很少去管外面的事,若不是紅蓮不對勁她也大概率不知道此事。

  「沒什麼大事,成蛟,樊於期叛亂,牽扯出的人有點多。」

  驚鯢微微點頭,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抬起頭,語氣有些驚訝地問道:

  「成蛟?秦王的弟弟?」

  樊於期驚鯢不知道,但秦國王室驚鯢記得一清二楚,一國親王居然叛亂?

  不是驚鯢不相信,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成蛟還是有母親的,他這麼做,難道不怕死嗎?

  該不會……

  驚鯢帶著心中的疑惑與白弈對視,但也沒多說什麼。

  就算是陷害又如何,只不過是爭權奪利失敗罷了,一個勝出,自然有一個會失敗。

  「注意安全。」叮囑了一句,驚鯢低下頭,看著小言兒。

  「嗯。」

  白弈聳了聳肩,露出了無奈的笑,他能在其他女人面前樹立一個好的人設,但驚鯢似乎不可能被他騙。

  知根知底的,誰也騙不了誰。

  怎麼能叫騙呢,這是善意的謊言。

  白弈內心滴咕著,但這個念想剛出來,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臉紅。

  再看了一眼小言兒,白弈緩步離開了房間。

  門外,明珠夫人一個人優雅高貴的站在不遠處,狹長的目光掃過白弈,輕哼一聲,雙手環抱。

  亭子內,焰靈姬和紅蓮坐在一起,紅蓮趴在桌子上,似乎在哭,身體一抽一抽的。

  焰靈姬則是放下了以前的恩怨,坐在一旁,輕輕拍打著紅蓮的肩膀,似乎在安慰著什麼。

  胡夫人也是如此,但她與紅蓮關係不怎麼樣,什麼都不了解,從頭到尾也只能說「一切都會過去」。

  似乎察覺到了白弈出來,焰靈姬看了過去,眼中先是出現一抹埋怨,最後又悄然隱去,指了指紅蓮。

  張開紅唇,似乎是在說些什麼,但並沒有發出聲音。

  白弈自然知道紅蓮在傷心什麼,韓姬是韓王安的妹妹,也就是紅蓮的姑姑,加上其他官員都屬於韓國王室。

  紅蓮傷心也正常,但最重要的是韓宇死了,韓王安也因為成蛟的事被軟禁在了自己的府邸。

  韓宇是玄翦下的手,白弈趁著這個機會,將鍋推給了影密衛,先斬後奏這個權利剛好能讓他們背鍋。

  主要是拿來騙騙紅蓮,嬴政並不會管這些,本來就是將韓宇交給白弈處置,現在殺也沒什麼不妥。

  真是個好孩子。

  看了一眼焰靈姬,白弈內心滴咕了一句,焰靈姬算不上心地善良,但也有點憐憫之心在身上。

  否則也不會過來安慰紅蓮,一個入侵過自己家園國家的公主。

  更何況還算是情敵。

  焰靈姬也知道了紅蓮要嫁給白弈的事情,心中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但她自己也知道,反抗並沒有什麼作用。

  秦王親定,想要反抗就是反抗秦國,在焰靈姬眼中,一旦反抗白弈怕都是屍骨無存。

  只能接受了。

  好在她進來的時間早,按照紅蓮現在的性格,以後怕是要叫焰靈姬一聲「姐姐」。

  胡夫人見白弈走了過來,起身微微行禮后,退了幾步,站在邊上看著白弈。

  聽見腳步聲,紅蓮的抽泣聲也緩緩停了下來,微微抬頭看著白弈的靴子,猶豫了片刻才仰頭看著白弈。

  「先生。」

  紅蓮眼角掛著淚珠,臉上也滿是淚痕。

  自從那日提親一事,紅蓮對韓宇的恨意已經沒了多少,今天自己的四哥卻死了。

  血肉相連,就算是討厭韓宇紅蓮也會傷心。

  終究是個孩子,心智不成熟。

  白弈蹲下身體,抬起手,在紅蓮臉上擦了擦,輕聲說道:

  「瞧瞧你,妝都哭花了,哭多了會變醜,不知道嗎?」

  「抱歉先生。」

  紅蓮也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語氣有些歉意繼續道:

  「讓你……」

  「不必擔心,你的父親與韓非沒有事情,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有。」白弈輕聲打斷了紅蓮的道歉,輕聲保證著。

  就算還韓王安有千般的廢物,白弈現在也不會殺他。

  韓王安沒有野心,只想活著,還有紅蓮這層關係在,只要不是學習韓宇,殺是不可能殺的。

  留他苟活一陣,也不是不行,反正身體虛,最多活個十來年,秦國還是養的起的。

  「多謝先生。」

  紅蓮低下頭,輕聲道謝,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欠白弈多少了,一直都在虧欠白弈。

  「不必說謝,以後都是一家人。」白弈聲音依然溫柔,輕輕揉著紅蓮的小腦殼。

  聞言,紅蓮身體僵了一下,想起自己被嬴政許配給了白弈,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抹嬌紅,輕輕咬著牙沒有說話。

  同樣咬著牙的還有焰靈姬和明珠夫人。

  焰靈姬目光滿是嫉妒,她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白弈這般對待,反倒是紅蓮才來多久,就已經超過了她。

  明珠夫人同樣如此,比地位他比紅蓮差了一些,但差不到哪去,比身材和模樣,明珠夫人不敢往大了說,但至少也比紅蓮強的多。

  嬴政眼光這麼差?

  明珠夫人心中罵了一句,他並沒有想嫁給白弈的打算,但就是生氣,紅蓮以後就是白家主母,她呢?

  依然是個工具人。

  越想越氣,明珠夫人輕輕咬著銀牙,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她也想安慰紅蓮,但自從恢復了身份她就再也低不下頭去照顧紅蓮,想要搞好的關係也有些不溫不火的意思。

  只有胡夫人一臉羨慕,說到底,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孩,連一場正常的戀愛都沒談過。

  見到白弈這樣堪稱完美的男人本就有些愛慕,再見到白弈對女子如此的好……

  夢裡的男人。

  胡夫人思緒飄然,似乎聯想著什麼,臉不由得羞紅了起來。

  沒有在乎其他三個女子,白弈依然是輕聲安慰著紅蓮,紅蓮也逐漸調整好了狀態。

  女孩子就是如此,哄哄就好了,越小的女孩越好哄。

  白弈站了起來,溫聲道:

  「好好休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先生注意安全。」紅蓮也跟著站了,輕聲道。

  紅蓮身旁的焰靈姬聽見白弈還出去,輕哼一聲,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看向焰靈姬,白弈輕咳兩聲,開口道:

  「祭月節快到了,今天一起賞月?」

  放了焰靈姬幾次鴿子,雖然自己也並不想這樣,但白弈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祭月節是以後的中秋節,焰靈姬也了解過中原這方面的東西,自然也明白。

  臉上先是閃過一抹激動,最後壓了下去,俏臉上滿是傲嬌,紅唇輕啟說道:

  「相邦大人也有時間來陪我們這些女子嗎~」

  「晚上等我。」白弈笑了笑,留下一句話,快步向外走去。

  路途途中,白弈看了一眼還在出神的胡夫人,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胡夫人思緒。

  四個女子都看著白弈離開,眼神各異,唯一不同的就是明珠夫人,帶著不滿與對紅蓮的羨慕,輕輕捏緊拳頭,咬著牙齒。

  「焰姐姐,恭喜你啊~」帶白弈離開視線,紅蓮才輕輕挽上焰靈姬的手臂,輕聲說道。

  「哪裡來的喜~都是他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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