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我
蔡澤,一個名聲不大的丞相,歷史上當了幾個月丞相,應該是對秦國功績較大,卻無人知曉的丞相之一。
能當秦國丞相的人自然不簡單,蔡澤曾獻計挑撥信陵君和魏安厘王的關係,獻計了東周。
最厲害的應該是靠著一張嘴把范雎勸下了丞相之位。
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蔡澤應該算的上謹慎小心中的頂尖人物了,有人在君王面前說了他幾句壞話他就隱退不幹了。
真的是過於謹慎了。
府邸不大,對於一個丞相來說算很小了。
白弈站在府邸前打量著這座宅院,不得不說蔡澤真的很低調,府邸看上去比他的還要小很多。
不過低調的有些過頭。
似乎早就得到通知,一個黑衣老者站在門外靜等白弈的到來。
上前幾步,黑衣老者來到白弈面前讓給一條路,伸出手來,低聲道:
「先生隨我來。」
「麻煩了。」白弈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跟隨在老者身後。
穿過小路,白弈被老者帶到了一個書房,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書房內有些昏暗,只有一扇小窗戶輸送一些光亮進來,身著官袍的蔡澤在窗戶旁跪坐下。
隨著老者退出,白弈也向蔡澤作揖說道:
「見過蔡丞相。」
「白大人過來坐吧,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會面吧?」
沒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盛氣凌人的感覺,蔡澤看向白弈,隨口問了一句。
來到矮桌前,白弈跪坐下,輕輕點頭回答道:
「應該算是。」
蔡澤也沒廢話,一隻手搭在桌子上緩緩的敲了起來,直奔主題的問道:
「白大人找老夫是為了要人?」
大人?也不用如此吧。
看見蔡澤的反應,白弈有些無奈,他輕聲說道:
「大人不敢當,小子來此是奉王上的命令和丞相大人商討一下我的一些事情。」
蔡澤敲著桌子,沉思片刻,隨後說道:
「驚鯢任務在身,現在換人怕是不行。」
「我與驚鯢先生很有緣,還望丞相大人……」
白弈說著抬起了頭,目光平靜的看著蔡澤,知道對方弱點就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賣小子一個面子。」
聞言,蔡澤愣了一下,輕輕點頭,其他丞相級別的人物或許不怕這個,但他可是很怕。
白弈作為一個有功之臣,在秦孝文王那邊自然有點話語權,要是此事不答應下來,對方暗中說他壞話……
蔡澤看了一眼白弈,嘆了口氣,他就害怕這個,深知道理,就代表畏懼,閉上眼,他說道:
「白先生猜猜看老夫會不會答應。」
雖然內心已經答應,但蔡澤還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這個台階必須由白弈來接。
他雖然有點慫,但還是要面子的。
「會。」白弈很平靜的點點頭。
「哦,說說看?」
「因為小子會算命,昨日我夜觀天象算到了今日相國大人會答應我。」
白弈說著嘴角勾起,算命他還沒學會,但這些年也不是原地踏步,那本書中的技能還是學會了幾樣。
「哦?」
蔡澤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預測天命這東西會的人可不多,即便會也沒幾個人敢算到他頭上來,副作用太大。
「你怎麼證明?」蔡澤現在自然不相信白弈所說,但也不好直說,緩緩開口問道。
「今天會打雷。」白弈手指天空,語氣肯定的說道。
蔡澤也看了過去,但卻搖了搖頭,找台階也不用找這麼低劣的台階吧,一踩就碎的台階。
「先生還是別開玩笑了,今日天氣晴朗,怎麼可能會打雷。」
白弈淡笑的起身,來到蔡澤身旁半蹲下,一隻手熟練的搭在對方肩膀上,另一隻手指著天空,說道:
「人的力量是無限大的,只要想做什麼,心中默念就會出現,相國大人請看,只需要對天空發出祈禱,天就會發出回應。」
蔡澤沒有在乎一個下屬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反而看著天空。
古代人嘛,大部分都信鬼神之說,蔡澤雖然不信,不過對此也抱有敬畏之心。
見白弈說的如此言之鑿鑿,不像騙人的樣子,難免有些半信半疑。
難道真有這等算天之能?
「打雷,打雷,打雷。」
抬起一隻手,白弈嘴上輕快的說著,旋律很穩,逐漸調動起蔡澤的心中所想。
打雷,打雷。
蔡澤心中也隨著白弈低喚了兩聲,隨後便死死的盯著天空,等待著打雷那一刻。
見蔡澤看的如此入神,白弈抬起手結印,隨後放了回去,笑著打了響指,嘴唇微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雷霆。」
話音落下,「轟隆」一聲巨響,藍白兩色瞬間閃過蔡澤和白弈臉龐,同時傳來的便是狂雷的嘶吼聲。
聲音震耳欲聾,蔡澤沒有理會,反而目光劇烈收縮了一下,萬里晴空居然真的打雷了?
放以前,這種詭異的事他自然不會相信,但現在事實就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
但蔡澤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至於在白弈面前露出什麼驚掉下巴丟人的表情,深吸兩口氣,他起身向白弈作揖道:
「白大人神機妙算,此等算天之能,蔡某佩服。」
「相國大人,讓你見笑了。」
收回手,淡笑著白弈將一隻手負在身後,繼續說道:
「這下相國大人總該相信了吧?」
「自然如此。」連連點頭,蔡澤現在對鬼神之說又敬畏了幾分。
「那……」看了一眼蔡澤,白弈暗示著對方。
心領神會,蔡澤接過話頭,說道:
「我會將驚鯢派過去,任務會交給他人處理。」
露出笑容,白弈認認真真的作了個揖,朗聲道:
「白弈在此,多謝蔡大人!」
「先生快快請起。」
蔡澤伸出布滿皺紋的手,扶起了白弈,隨後繼續說道:
「先生既然會算命,還望先生給我算算,我還能活多少年。」
「蔡大人對此……」
看著蔡澤,白弈有些猶豫,腦子飛速轉動起來,活了多久,活了多久……
但奈何沒有關鍵詞,白弈也想不起蔡澤活了多久,他的確懂歷史,但也是略懂,對於一個名氣不大的人的生卒之日沒那麼重的印象。
沒有察覺白弈的異樣,蔡澤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怕死,很怕死,即便身處高位依然怕死,即便手下高手如雲依然怕死。
「我未在秦國為官時曾找過一面相師算過命,那人名叫唐舉曾經給奉陽君李兌也算過命。」
說著蔡澤眼中流露出不少過往之思,他走過南闖過北,曾去過趙,魏,韓三國求職,但奈何沒有一個看的上他。
中途還遇到過馬賊,搶走了他鍋鼎炊具等物品。
最後來到秦國故意派手下人在應侯面前放下了狠話,引起了范雎的注意。
靠著一張嘴給對方勸到了歸隱,直接空出了秦國的丞相之位。
他的運氣很好,但膽子小的這個缺點卻一直改變不了。
李兌,相比於蔡澤,李兌明顯更出名,沙丘之亂便是他平定了。
就在蔡澤回憶之時,白弈也想到了關於唐舉給李兌,蔡澤看相這件事。
「相國大人……還能活,二十餘年。」
蔡澤還在出神,白弈卻已經說出了對方想知道的答案,給的並不特別準確,給出了一個大概。
從思緒中抽回神來,蔡澤依然記得當年唐舉給自己算的余命,算下來也差不太多。
「二十餘年。」
輕輕點頭,蔡澤這回算是真的相信了白弈,即便不相信有鬼神,他也要相信白弈會算命。
他相信眼見為實,白弈現在在他心中比鬼神還大幾分。
又看了看天,剛才雷聲就在耳邊響起著實有些震驚,回頭又見白弈有要走的趨勢,蔡澤也作出了告別:
「白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相國大人,再會。」微微行禮后,白弈便走出了書房。
書房外,老者依然在,看見白弈出來也行禮后在前面帶路。
出來蔡澤府邸,白弈空握了握手,幸好蔡澤比較專註,要不然就被發現端倪了。
「雷法,近戰可以用,遠程就有些勉強了。」
搖了搖頭,白弈收回了手,遠程攻擊高手很容易就能躲開,近身用起來那就好太多了。
雷法又剛又猛,都是肉體凡胎,同等級中一下不死也得重傷。
書房內,蔡澤又陷入了剛才那一聲雷的震驚當中,黑衣老者在這時也推門而入。
「老爺。」對著蔡澤抱拳,老者沉聲說道。
「那聲雷你聽見了嗎?」蔡澤在老者面前端起了相國的架子,語氣略顯冷漠的說道。
「聽見了。」點了點頭,不難看出老者臉上也有些驚訝,很顯然對晴天驟然來雷這件事還是有些意外。
「感受到內力了嗎?」蔡澤繼續問道。
猶豫了一會,老者眼神微變,那聲雷的確有些不同尋常,聲音太大就像在耳邊發生的一般,但回憶了許久,他搖了搖頭:
「沒有。」
深吸一口氣,蔡澤緩緩跪坐下,看著桌子出神。
黑衣老者的實力他是知道,既然對方都沒察覺到那絕對是真的。
算人很簡單,地位,實力越低越沒有負擔,他是丞相,有人敢算他還沒事的確少見。
但算人和算天可是兩回事。
看見蔡澤的反應老者有些意外,什麼時候對一個孩子如此上心了,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嬴子楚來拜訪,蔡澤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但自己的主子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好多問。
「去告訴驚鯢,計劃有變,讓她去盯……保護好白弈。」
依然看著桌子,蔡澤本想讓驚鯢盯著白弈的一舉一動,有異樣就彙報,但又怕對方那神奇的預測之能算到此事。
無奈,只能改口向老者吩咐道,很快便又加了一句:
「平原君的任務交給玄翦去做。」
默默點頭,換人這種事很少發生,一般都是君王親自下令,這次似乎有點不同……老者搖搖頭,腳步很輕的退了出去。
在竹席上跪坐了良久,蔡澤才回過神來,今日所見過於震撼,恐怕久久不能忘懷。
「唉,還是去見見王上吧。」
嘆了一口氣,蔡澤向門外漫步走去,雖然不願意放棄,但他得到的風聲讓他不得不做出決定。
他決定辭官隱退。
……
回到府邸,侍女們打掃著房間,比上次少了幾個,其他幾人被白弈請回去了,太多也沒用,留下幾個打掃房間就夠了。
「見過大人。」侍女皆轉過身來行禮道。
「你們先退下吧。」揮了揮手,白弈命令幾人退下,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侍女也不敢有異議,再次行禮后直接走出了府邸。
加快腳步進入房間,白弈就看到了驚鯢的身影,背對著他,手上依然輕握著驚鯢劍。
高挑的身段,刺客服下是完美的腰肢,很細,顯瘦。
「好久不見。」
輕聲說著,白弈慢慢靠近驚鯢,看著嬌軀抱了上去,將自己腦袋放在驚鯢肩膀上,動了幾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眯上了眼睛。
感受著背後散發著熱氣的身體,驚鯢抿了抿嘴,輕聲問道:
「你用了什麼辦法。」
「一些小把戲。」隨口說著,白弈鼻子動了動,吸了兩口氣,感嘆道:「真香。」
小把戲……
驚鯢自然不會相信白弈說的這東西,小把戲能讓蔡澤改變主意?
任務換人,這還是她幾十個任務中,第一次遇見。
白弈偷偷摸摸的往驚鯢臉上貼了過去,卻感受到冰冷的觸感,撇了撇嘴,低聲問道:
「還戴著面具幹嘛?長的那麼美,害怕見人不成?」
「你怎麼了?」微微偏頭,驚鯢發現白弈氣息有些不對,似乎很紊亂,她略帶擔憂的問道。
還真什麼都不懂~
內心嘀咕一句,白弈露出笑容,雙手摸著被軟甲覆蓋住的肚子,很平坦,沒有絲毫贅肉,很舒服。
「你猜?」
驚鯢默默的看著搞怪的白弈,她似乎猜到了白弈在幹嘛,羅網雖然沒教過,但那日趙姬給她看過,也了解了一些。
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驚鯢內心暗道,當時趙姬告訴她要在婚嫁之時才能……
想到嫁人,驚鯢就搖了搖頭,否定了趙姬口中平常人家的男女。
她還不認為自己能嫁人,出身就被灌輸是劍的奴隸,即便未來可能會脫離羅網,但依然是奴隸。
奴隸是不可能嫁人的,對任務之人產生了感情已經是大忌。
胡思亂想什麼呢。
輕輕搖頭,驚鯢目光柔和的看著白弈,既然已經產生了感情,時間什麼的就不重要了。
沒等白弈開口,驚鯢自己主動抬起手來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隨著「哐當」一聲面具落地的輕響,驚鯢也露出了自己完美的鵝蛋臉,吹彈可破的皮膚,高挺的小鼻樑。
即便是近距離觀察也很美。
驚鯢依舊看上去很冰冷,但對白弈的殺傷力卻很大,他喜歡這種冰山美人。
「姑娘還是那麼漂亮。」淡笑間抬起手,撫摸著驚鯢的臉頰,輕聲感嘆道。
驚鯢沒有說話,作為一個對感情沒有絲毫了解的殺手自然也說不出來什麼調情的話。
她靜靜的看著白弈,放下了心中所有,安靜的享受著白弈的輕撫。
「既然留下來了,那驚鯢姑娘可要保護好我哦。」嘴唇貼近驚鯢耳垂,白弈低聲說道。
說完便輕輕的咬了上去,軟綿綿的,這還是白弈第一次咬,前世就聽說很管用,但一直沒用過。
不出意外,驚鯢身體瞬間綳直,呼吸變得略微有些急促,適應許久過後才恢復正常。
但力氣卻不知為何消失了許多,倚靠在白弈懷中,驚鯢閉上了眼睛,還不忘認真的回答剛才的話:
「我會的。」
白弈一隻手搭在驚鯢后脖頸上,另一隻手從大腿處竄過,抱起了輕盈的身體,向夢鄉之處走去。
林間巨龍起,白虎亦可傷。
關窗解羅衣,生得滿身香。
一切進行的都是那麼自然,沒有絲毫阻礙,就像應當這樣一般。
一唱一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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