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話……
秦王宮,秦孝文王看著手中兩份信件表情從平靜逐漸變的興奮,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
這個感覺很爽,很舒服。
「這真是天都在幫寡人啊。」
收好信件,秦孝文王從王位上站了起來,對一旁的內侍吩咐道:
「去將白弈先生請來。」
內侍領命離開,秦孝文王又看向另一個內侍,將信件交給對方,說道:「知道該怎麼做嗎?」
「奴婢明白。」內侍小心翼翼的接過信件也退了出去。
蒙武和王齮同時來信秦孝文並未懷疑,一人是大將軍蒙驁的兒子,必不可做出欺君之事。
另一人是白起的副將,見到白弈沒有武力,申請保護也無可厚非。
「寡人也未必不是那天選之人。」秦孝文王放肆的在大殿之中笑了起來。
在內侍的帶領下白弈來到了秦王宮,看見秦孝文王眼底的笑意他就知道,事情妥了。
「微臣見過王上。」
「白先生請起。」
虛扶了一下白弈,秦孝文王站了起來,來到白弈身旁說道:
「先生可否和寡人在這王宮中轉轉?」
直接說出來目的太明顯,容易遭到猜疑,秦孝文王想把這事辦的滴水不漏,沒有一絲差錯。
寡人真當天選之人。
秦孝文王愈發佩服自己的才能,比起秦昭襄王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要講廢話?直接說不就行了,我還能拒絕你嗎?
白弈卻將秦孝文王狠狠的批判了一下,有些猶豫的想要拒絕:
「王上,王宮乃王室之人所住,微臣去了怕是惹人非議。」
「怎麼會,先生乃我秦國重臣,誰敢多說?」秦孝文王面帶笑容,大聲說道。
這就重臣了?嬴柱,你這用意也太明顯了吧。
白弈深吸一口氣,每個君王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好坐穩王位。
秦孝文王顯然也在這麼做,這麼做沒問題,但把手下人推的太高可不是什麼好事。
白弈也只能強行微笑,伸出一隻手向門外,說道:
「王上,請。」
「先生,請。」秦孝文王也回了一句,隨後便向大殿外走去。
白弈跟在他身後。
王宮很大,宮殿富貴堂皇,水池,花草,樹木,宮女,內侍隨處可見。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著,秦孝文王時不時問一些有的沒的問題,年方几何,有無婚配,日常的飲食起居也要問問。
這種小事,白弈對答如流。
走到一個亭子前,秦孝文王才停下腳步,跪坐在竹席上,伸出手說道:
「先生入座。」
「謝王上。」隨口應了一句,白弈也跪坐下來,默默的看著秦孝文王。
秦孝文王拿起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后,給白弈也倒了一杯,期間不動聲色的問道:
「還有不久就要舉行比武了,不知先生是否回參加?」
「比武?」白弈明顯愣了一下,看著秦孝文王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知什麼比武。」
看見白弈的反應,秦孝文王滿意的點點頭,看來真的不會武功,連這個都不關注。
他拍了拍腦袋,有些抱歉的說道:
「哦,先生原來還不知啊,秦國尚武,每年都會舉行比武,朝中和王室都可以參加。」
「先生可要參加?」
「王上說笑了,我這身體上去怕是要被打死。」白弈搖搖頭,有些靦腆的自嘲道。
「先生不會武功?那父王為何……」秦孝文王一臉驚訝,卻立刻欲言又止了。
「先生寡人以為……」
你不當演員可惜了,真的。
看著秦孝文王精湛的演技,白弈內心嘀咕一聲,他作揖,低聲說道:
「是臣微曾稟明此事,還望王上勿怪,臣不是不會武功,只是才疏學淺,拳腳功夫只會一些,之前和公孫政的老師學過一些花拳繡腿。」
「原來如此。」秦孝文王點點頭,內心暗道:「看來政兒和蒙武,還有王齮沒有騙寡人。」
君王多疑,自己求證永遠別他人告知要放心許多,現在從白弈口中得知,還有上面三個輔證,秦孝文王終於有八成相信白弈不會武功這個「事實」。
笑了笑,秦孝文王對今天的成果很滿意,就差一項了,喝了口茶,他繼續說道:
「先生可以來看看,政兒也會參加,先生可要給寡人這個面子啊。」
「豈敢,作為公孫政的老師,這事自然是要到的。」
白弈輕聲回答,耳朵微動,聽見有人正在小跑靠近,嘴角勾起。
終於要談及正事了嗎?
內侍雙手呈著兩封信件,小跑到亭子外,說道:
「王上,蒙武將軍和王齮將軍來信。」
「呈上來。」秦孝文王語氣嚴肅起來,沒有感情的說道。
內侍將信件放在矮桌上又退了下去。
秦孝文王並未著急打開,一隻手按著信件,目光看向白弈,問道:
「先生要不猜猜是什麼?」
你不覺得無聊嗎?
內心嘀咕著,白弈起身作揖說道:
「軍中戰報豈是微臣能猜測的,王上,臣告退。」
說著白弈便要退下,秦孝文王也不閑的沒事繼續猜疑了,連忙說道:「不必,先生一起來看看吧。」
「是。」白弈應了一聲,重新回到座位上,平靜的看著秦孝文王接下來的戲份。
「白弈先生還是自己看看吧,寡人這兩位將領可是很關心你啊。」
不久,秦孝文王將信件遞給白弈,語氣有些調侃的意味。
接過信件,白弈粗略的掃了一眼,果然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他裝出一副略微不自在的樣子說道:
「這……王上……他們。」
「先生不必多說,寡人都懂。」
抬起手打斷了白弈的話,秦孝文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道:
「即日起寡人就派人保護先生如何?」
白弈猶猶豫豫的說道:
「這……不妥吧王上,何必為臣費如此之心。」
秦孝文王搖搖頭,起身拍了拍白弈的肩膀輕聲道:
「先生的事迹可為七國之表率,大破月氏之名定會傳遍天下,到時候六國之人定會對先生產生畏懼,派人刺殺也是常識,有人保護寡人才能放心啊。」
誇大手下人戰績,擴散威名,用來壯聲譽,振軍心,這是常規手段,每國都有。
秦昭襄王時期有白起,打著「戰必克,攻必取」的名號一路征戰,讓六國畏懼。
秦昭襄王有,秦孝文王認為自己也要有,蒙驁,王齮是先王之臣不適合,蒙武同理。
秦孝文王就把目光放在了只打過一次仗的白弈身上,十萬破月氏幾十萬人,這個戰績放出誰不畏懼。
蠻夷雖然弱,但即便是趙國也只能趕跑,也不能滅掉,但白弈卻滅掉了絕大部分,戰績的確夠看。
你在害我。
白弈內心嘀咕一句,但也沒拒接,白起當年打了幾場大仗才被六國君主記住,要是他靠一場就令六國膽寒那不現實。
要是六國君主真的信了,那隻能說這些人要多沒腦子就有多沒腦子。
「不知王上要派何人保護。」白弈起身,作揖問道。
「首選自然是羅網的天字一等,但若先生有所顧慮換陰陽家或者秦國宗室也可以。」
秦孝文王這話說的的確滴水不漏,讓白弈自己做選擇,陰陽家的名聲遠沒有羅網大,秦國宗室又沒幾個高手,而且自視甚高。
只有羅網算是最好的選擇,高手如雲,還都是劍奴。
你自己的命你自己選。
白弈點點頭,思考片刻后說道:
「既然如此,臣有個不情之請。」
「說。」秦孝文王揮手,言簡意賅。
「羅網驚鯢先生曾教導過臣一段時間,臣想讓她保護我,順便臣還可以學習一些功夫,用於自保。」
秦孝文王點點頭,這個他能理解,也比較贊同,但聽聞驚鯢有任務在身。
坐了回去,秦孝文王低頭沉思,既然想要拉攏白弈那現在還是順著他好。
「這事是蔡澤負責,寡人這就傳他過來。」抬起頭,秦孝文王沉聲說道。
「相國大人……」白弈摸了摸下巴,搖頭說道:「王上,臣可單獨過去與相國說明此事,就不必麻煩王上了。」
「順便臣還可以拜會一下相國大人,免得失了禮數。」
秦孝文王正準備開口,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便又傳了過來,還是那個內侍。
「王上,華陽夫人求見。」
眉頭微皺,他早已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過來打擾。
現在自己最寵愛的女人犯了錯,大事還沒談完,此時去見就會在白弈眼中成為貪戀美色,不理朝政之君。
這該如何是好。
白弈露出笑容,來到內侍身旁,作揖說道:
「王上,臣會親自去拜會相國大人,夫人那邊更重要,臣告退。」
「那便麻煩愛卿了。」對於白弈的懂事,秦孝文王很滿意,連同的語氣都變得親切了許多。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白弈退了出去。
亭外不遠處站著幾道倩影,以一穿著華麗,富貴的女人為主。
女子⾝著以黑紅兩⾊為主的⾦銀絲鸞鳥朝鳳綉紋朝服,兩袖旁點綴著兩朵略大的桃花。
裙⼦帶有袍,很長,裙板上綉
著銀鳳圖案,華麗⽆⽐。
一頭烏黑長發被輕輕壓在鳳冠之下,耳垂上戴著耳環,⽣動有趣。
鞋⼦是⾦⾊的,在不⼤引⼈注意的裙下閃閃發光。
姿色,容貌,身段一絲不缺,還有一股貴族,母儀天下的氣質。
趙姬比起她都與之有所不及,主要是氣質跟不上,終究是個舞女和金貴了一輩子的華陽夫人相比的確不如。
面對白弈的目光大膽的回應過去,還反過來打量起對方來。
難怪還沒子嗣還能倍受寵愛。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秦孝文王孩子有多少……很多,嬴子楚只是他二十幾個孩子不受寵的罷了。
這還只是兒子,女兒算上,安國君這輩子後代恐怕超過五十人。
但秦孝文王單獨寵愛一個沒有子嗣的華陽夫人,足以見得這女人的不同尋常之處。
只是看了一眼白弈就收回了目光,長的是挺好看,但那又如何,他的確是老色胚,不過也不是那種見人就上的豬哥。
他對驚鯢一心……
這個還是算了,大話說不得,以後的事情誰說不好。
還沒等白弈說話,華陽夫人紅唇微啟,輕聲道:
「你便是那中更白弈?」
搖了搖頭,將心中所想拋之腦後,白弈作揖說道:
「見過華陽夫人。」
「生的如此俊俏,怕是哪家姑娘見了都要自愧不如了,頗有些男生女相的樣子。」
一隻手被侍女扶著,華陽夫人緩步來到白弈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調笑道。
夫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男子氣概也不少。
內心嘀咕了一句,白弈臉色微變,雖然這話說的有些不得當,但他還不至於被一句話激怒。
白弈表現很靦腆,稍稍退後一步,低聲說道:
「讓夫人見笑了,我自小身體孱弱,習武也是近些天的事。」
白弈看上去的確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畢竟是讀書人,但男生女相,這個就有點誇張了。
不過也說的過去,像華陽夫人這種年紀不小,閱歷豐富的女人,見到白弈這種小綿羊,總是會忍不住調戲幾句。
這是一大樂趣。
當然男的也會,和女生開開玩笑,不過通常來說這個男的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說起來天行九歌中的少年蓋聶也是有點男生女相,到了中年就冷漠,霸氣了許多,沒有一絲奶聶的味道。
應該說少年蓋聶和中年蓋聶天差地別,差別太大了。
不會武功。
得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華陽夫人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先生可要養好身體,你可是秦國未來重臣。」
「夫人說笑了,我才疏學淺,怕是會辜負了夫人給予的厚望。」白弈輕聲說道。
朝中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華陽夫人,這個女人很可怕,別看現在很好說話的樣子,背後手段可不少。
現在在這個女人面前還是低調點好。
華陽夫人沒有干涉朝政,但卻一直是楚系一脈的靠山,還推出了一個讓秦國吃盡苦頭的昌平君。
這手段和實力絕不是趙姬可以比的,兩人見面就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面對華陽夫人,白弈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和這個女人起正面衝突。
不能起衝突不代表不能和她手下的人作對,昌平君想要坐上丞相之位?這是不可能的。
華陽夫人也是看重才華的,昌平君有才華,而且對楚國有利她推舉很正常,但要是失去了利用價值,就不值得她大力推崇了。
這叫防患於未然。
「本宮還有要事在身面見王上,先行一步,你們倆帶先生出宮去。」
華陽夫人說著便脫離了侍女的手,自己獨自一人向著亭子走去。
搖了搖頭,白弈笑容收斂,一個大老爺們被別人說成女相,心裡里上始終有點不自在。
所以白弈決定等嬴柱死後好好讓華陽夫人見識一下什麼是男人……
別想多,白弈說的是武力方面,比武大會上,他現在可沒有曹丞相之好。
大大的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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