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道歉
聞言,驚鯢不知為何心『咯噔』一下,連忙冷聲追問道:
「你要走?去哪?」
「一個……有些危險的地方。」
白弈思索了一會回答,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故意騙驚鯢,那種地方的確危險。
當然前提是白弈沒猜錯的話。
「危險……你的實力……」
驚鯢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她皺著眉頭,心中反問自己,為什麼要管這麼多。
白弈笑了笑,以驚鯢的性格能說出這種話他已經很滿意了,他雙手附在木劍上作揖道:
「或許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願姑娘前程似錦,得償所願。」
驚鯢沒有回話,輕輕的點點頭。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白弈略微有些失落,不過驚鯢要是現在說出那些話才奇怪。
驚鯢終究是刺客,哪怕現在和白弈的關係能算上朋友了,但依然不會表達感情。
動漫中有了孩子才被無名點化,現在沒有難度很大,唯一慶幸的是驚鯢年齡比動漫要小一些。
還是有一點機會的。
秦昭襄王見嬴政並未花費多少時間,白弈在門口等待了一會嬴政便推門出來了。
看著嬴政眼睛內的笑意白弈就知道已經妥了,但他還是有些關心的問了一句:
「怎麼樣?」
嬴政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作揖說道:「還有多謝老師這些天以來的教導。」
「去吧,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咸陽了。」白弈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嬴政的頭髮,輕聲說道。
「為師先進去了。」
屋子內,秦昭襄王跪坐在竹席上,看著手中書籍,而黑衣老者站在一旁,閉目養神。
「你來了。」
察覺到白弈進來,秦昭襄王放下手中物件,看了過去。
「不知王上可還滿意?」白弈作揖向似邀功般的問道。
秦昭襄王點點頭,他身體已經不行了,如今看到秦國未來不缺君王,不缺賢才,不缺將才,他也放心了。
「自是滿意,先生很有遠見。」
《屍子》那本書秦昭襄王也看了,的確有很多東西符合秦國現在的情況。
而且秦昭襄王看這書總有一種商鞅的感覺。
秦昭襄王開口問道:「寡人記得商君曾有一老師,似乎叫屍佼吧?」
被發現了嗎?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他還是有些驚訝的,屍佼的名頭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前世都不大。
秦昭襄王居然能記住這個人。
「是。」白弈點點頭,「屍子也是微臣的師祖,商君也是微臣的師叔。」
這麼說也沒問題,繼承思想,發揚思想,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至於為什麼是師祖,只能說年代隔的有點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秦昭襄王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這個不是重點,他也沒什麼大的反應。
倒是一旁的黑衣老者睜開了眼睛,目光掃了一眼白弈,確認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后,又緩緩閉上眼睛。
白弈也看了一眼黑衣老者,這老東西實力很強,但比北冥子弱了許多,超越他只是時間問題。
「羅網……」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這個組織太複雜,太神秘,下次回道家可以問問北冥子知不知道些什麼。
白弈很快收回目光,武俠世界雖然不能直接知道對方實力,但可以通過眼神和殺氣猜出個大概,他還不想暴露。
「商鞅啊,可惜了。」秦昭襄王緩緩搖了搖頭,拋下了那段陳年往事,看向白弈說道:
「白弈啊,你應該猜到寡人來此不是只為了政兒吧。」
沒猜到我就不會在這了。
白弈說道:「猜到了,王上直說便是。」
「冬天快結束了,北方的蠻夷忍不住了。」
秦昭襄王面對來犯語氣悠然的說道,語氣中並未將北方的幾個蝦兵蟹將放在眼裡。
果然是為了此事。
「王上的意思?」白弈猜到了,但還是微微皺眉的問道。
「寡人想派蒙武為主將,先生為軍師,反擊月氏。」秦昭襄王緩緩說道。
麻煩啊,但好在不大。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戰場很危險,哪怕是小戰場,小戰場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哪怕是高手也是如此。
更何況月氏可不弱,要不然秦國也不會出動二十萬來鎮守北方。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秦昭襄王語氣不變,問道。
白弈去不去問題都不大,畢竟打個月氏蒙武足矣,但秦昭襄王想看看白弈有沒有這個膽子。
雖然白弈平時比較怕死,但他現在還是毅然決然的答應了下來:
「我願意。」
蠻夷嘛,這個東西白弈比較抵觸,北方游牧民族給華夏歷史上留下了幾大奇恥大辱。
即便怕死白弈也會去試試水準,萬一青史留名了呢?為了民族與正義而戰。
「先生果然不會讓寡人失望。」
秦昭襄王滿意的起身,來到白弈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寡人給你一些準備的時間,三日之後寡人派人來接你。」
(為啥總有人說白起的死全怪秦昭襄王?怎麼說呢……三方都有錯,順便寫一下吧。)
秦昭襄王說完向外走去,黑衣老者也跟了過去,秦昭襄王剛走兩步便停了下來。
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長嘆一口氣問道:
「唉~白弈,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這麼快查到了嗎?
白弈眼睛微眯,內心嘀咕了一句,看來羅網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啊。
說實話對白起,白弈沒什麼想法,感情這東西是要積累的,和白起相處三年的記憶被北冥子封了。
他對白起一無所知,感情自然沒什麼。
但白起終究對他有恩,既現在然秦昭襄王主動提及,聽聽也不是不行,順便看看當年的秘辛。
白起到底為什麼會死?功高蓋主這一條似乎還不足以讓他自殺才對。
「王上,白弈有一事不明。」白弈開口說道。
「問。」
秦昭襄王嘆了口氣,雖然是他主動提起,但還是有些不想說這事,終究是他辜負白起了。
「我想問,當年白起為什麼自殺。」
秦昭襄王點點頭,似乎早已預料,但他想到了什麼傷心之事,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黑衣老者也扭頭看向白弈,有些驚訝這孩子居然和殺神白起有關係?
我居然沒得到消息?保護的這麼好?
黑衣老者自作主張,伸出一隻手,身體周邊同時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向白弈,嘴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白先生,抱歉,這件事可不是你能知道的。」
霎時間,巨力來到白弈身上,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很快一層汗水布滿了額頭。
這就是宗師境的實力嗎?
白弈內心暗道,剛想用風后奇門脫離對方的掌控,秦昭襄王卻揮了揮手,制止了黑衣老者。
並沒有責怪,老者很明顯是站在秦昭襄王自己這邊的,站隊的意圖也很明顯。
黑衣老者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但還是收回了手。
「白起……多麼遙遠的名字。」秦昭襄王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頭閉上眼睛。
「你是當年白起撿到的那個孩子吧?」
「正是。」
沒了黑衣老者釋放的壓力,白弈站直了身體,沉聲回答道。
既然秦昭襄王主動提起這事那就代表不會殺他。
而且也不能殺,因為白弈有一個很大的保命牌,嬴政。
嬴政同樣重情,秦昭襄王還不傻。
「說起來這一切還要怪寡人啊。」
秦昭襄王吐出一口氣,繼續說道:
「當初若不是寡人聽信了趙國的謊言,導致錯過了最佳滅趙的機會,這些都怪寡人啊。」
白弈沒有說話,這些他都知道,他想知道白起死的內幕。
秦昭襄王沉默了許久,才出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
「當年白起為了保全的寡人的名聲和你們的性命自裁於杜郵。」
「是寡人對不起他。」秦昭襄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抬起手揮了揮示意身旁的黑衣老者出去,很顯然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能聽的。
老者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白弈後身影消失不見。
黑衣老者走後,秦昭襄王轉身,看著白弈說道:
「白起的死怪我,但我錯了嗎?我沒錯!你可知道白起他功高震主了!
他在軍中的威望比我還高,在百姓眼中他才是英雄,在六國眼中白起勝於我!他們怕白起而不怕我!」
秦昭襄王像是在發泄心中不滿一般說了一大堆,聲音很低,但又有些怒吼的感覺。
白弈沉默了,白起的確功高蓋主了,如果他自己是君王也會害怕。
但白起寧願自裁都沒學習商鞅造反……不代表他是忠心的嗎?
不過這種事誰又能肯定呢,白起死前怎麼想的沒人知道,死後才知道他是一個忠臣。
「寡人本不願意解釋。這也是最後一句,白起忠的秦國而不是秦王。」
秦昭襄王嘆了口氣,連自己手裡的統帥,將軍都管不住他算一個合格的君主嗎?
若是白起學習商鞅,後果不堪設想,那時候的秦國遭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寡人是欠他的,但寡人沒有錯!寡人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秦國,白弈你可明白?」
秦昭襄王說完這些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也蒼白了許多,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多歲。
白弈沉默良久,抬頭繼續問道:「王上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你與政兒離開的第二日。」秦昭襄王回答道。
羅網的能力不用懷疑,查個人只要遇不到人阻攔都是分分鐘的事。
「王上如此相信我?王上就不怕嗎?」白弈語氣漠然的問道。
秦昭襄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怕?你和白起有一點很像,重情,這很好但也不好,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王上不殺了我?」白弈追問。
秦昭襄王回答說:
「寡人已經殺了白起,若是再殺那就真是昏君了,白弈你要記住,白起忠的秦國,而不是秦王。」
說完,秦昭襄王向外走去,來到門口處停了下來,沉聲說道:
「秦國未來要靠你了,白起的死……抱歉了。」
「白弈好好準備吧。」
說完,秦昭襄王推門離開,他不是殺白弈,哪怕白弈知道了一些他心中禁忌。
白起的死他還有一部分沒說,他怕壓不住,不是自己壓不住,而是後人壓不住。
他若是死了給後人留個殺神白起……他不敢保證不會出問題。
白起不死他心中難安。
白起自殺也要秦昭襄王同意,既然是雙贏的,他也沒死揪著小辮子不放。
白起的家人,提拔上來的副將他也沒有殺,而且都在重用,百姓給白起建祠祭祀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而對白弈,他就沒這種想法,他看的出來白弈雖有野心但也知分寸,這種人是君王最喜歡的。
即便觸碰霉頭,犯了錯誤也能原諒。
白弈看著秦昭襄王的背影搖了搖頭:「白起啊白起。」
白起死他自己有錯嗎?
有,錯就錯在他太牛逼了,除了秦國百姓,其他人都希望這個人死,包括秦國一些貴族和權臣在內。
白起的將軍,百戰百勝的將軍,還不懂官場,得罪的人太多。
首當其衝的就是范雎,兩人關係本就不好,後面還起了爭執,兩人誰也不服誰。
范雎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只不過心眼有點小。
不過事實證明實力太過於牛逼也有錯,要是白起學習姬無夜培養自己的勢力也不錯……
但白起不可能這麼做,秦昭襄王說的沒錯,白起忠於秦國,忠心到進武廟十哲已經說明了一切。
入武廟十哲的兩個條件,軍事能力和忠義。
個別的一個除外,其他九人都是又忠誠又有軍事實力。
白弈雖然不滿秦昭襄王這個做法,但卻不能說什麼。
秦昭襄王是什麼人,君王,還是強君,很自大,他能自愧已經不易,現在卻道歉了。
再說誰也不知道白起死前的想法。
要是白弈是王他也不敢賭,也沒人敢賭,最有可能的嬴政都不一定敢賭。
白起在軍中都被譽為神明一般的存在,一個完完全全的六邊形戰士,不僅是統帥,還能帶頭衝鋒。
這麼牛逼的人誰不怕?誰不膈應,就怕哪一天來個起兵造反,自家士兵還往對面跑。
白弈自然也不會像動漫里的王齕一樣,報仇報到秦昭襄王後人身上。
王齕刺殺嬴政也是一件沒有邏輯的事情。
想到王齕,白弈還是有點惋惜的,歷史上可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名將,到了動漫里就是弒君之罪了。
「或許可以試試。」白弈內心嘀咕著。
白起手下的幾大副將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死了也怪可惜的。
門外,嬴政探出個腦袋,看著白弈輕聲叫道:「老師。」
「政兒,過來。」白弈笑了笑蹲下朝著嬴政招了招手。
「老師。」嬴政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為師恐怕要離開一陣子了。」白弈將手搭在嬴政肩膀上,低聲說道。
嬴政一聽有些著急,追問道:「老師你要去哪?」
「北方,教育一下蠻夷。」白弈說道。
說是教育還不如用欺負,現在的游牧民族弱的和小雞仔一樣。
哪怕是燕國都能把游牧三巨頭排名第二的東胡按在地上錘,燕將秦開取東胡千餘里地,還差點給東胡打分裂了。
可見現在所謂的三巨頭有多弱雞了,不過就算是再小的戰場也會死人。
游牧民族真正崛起是在三國時期,中原打的天昏地暗,三千萬人口乾沒了六成,甚至更多。
在司馬懿殺了鎮守遼東的公孫淵家族后,匈奴就徹底放飛自我了,直接起飛。
這也導致了後面的五胡亂華,血案慘案,司馬懿的確錯了,而且錯誤很大,但這能怪他嗎?
他也只是為了以絕後患,誰能想到蝴蝶效應這麼大,
嗯……但既然白弈來了,那這種慘案就不會發生了,就算不能滅那也得來個『上帝之鞭』。
其他願意同化教育的就教育一下,畢竟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以後都是一家人。
現在是蠻夷,不代表以後都是,道家的思想,要多包容,包羅萬象。
至於不願意的……那就來種點蔬菜水果糧食也行,再修個長城也不過分。
果然,嬴政也是這麼認為的,區區月氏罷了,隨隨便便都能打。
想到這,嬴政也鬆了口氣,認認真真的作揖說道:
「政兒在這裡提前祝老師凱旋。」
白弈慌嗎?還真有點,那可是打仗,真刀真槍的干,隨隨便便死個幾千幾萬都是正常。
月氏可是號稱有三十萬大軍,大軍面前眾生平等,一不留神就會歸西。
這還是第一次上戰場,誰敢說不慌。
龐大的月氏又不是沒有習武之人,有沒有高手白弈還是一無所知。
不過這點慌亂的心情很快就煙消雲散了,畢竟……
勇冠三軍,封狼居胥,飲馬瀚海,受命於天,光宗耀祖,名留青史,功勛之家,國之棟樑。
這些詞哪個不聽上去就熱血沸騰?
即便白弈再怕死也想去看看戰場,誰不想來個冠軍侯?
春秋戰國時期武將最高的榮耀應該是武安君,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以武安邦。
和冠軍侯一樣,也有三人,論實力和名氣自然是武安君強,高,殺神白起,軍陣之神李牧,還有一個張儀。
冠軍侯雖然其他兩個也不錯,單拎出來都是一等一的,但和這三個比也就霍去病能拿的出手了。
不過武安君這玩意還是算了吧,和魔咒一樣,沒一個有好結果,三個武安君全部……
這玩意沒一個有好下場。
白弈拍了拍嬴政肩膀輕聲吩咐道:
「為師走後,你認真修鍊,多讀書,有時間可以出去看看。」
「政兒謹記。」
「為師先出去一趟。」
說罷,白弈起身向外走去,修鍊了大半年,逗留在這個境界這麼長時間也應該突破了。
(端午節安康,記得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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