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師娘……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一整天嬴政都思考著這句話,練劍也心不在焉,一想到這句話他就有點熱血沸騰的感覺。

  白弈對此倒沒告誡什麼,說實話他也有點這感覺,整個世界說一種語言,用漢字,想想都刺激。

  但前世網上說的給秦始皇一張地圖地球就此統一的話還是有點扯。

  沒地圖,秦始皇不打,因為是蠻夷之地,打了也沒用,還得耗費人力物力去開荒。

  沒必要。

  但其實有了用處也不大,這種大征途糧草運行就是問題,秦始年齡也是問題,打半路家裡皇帝沒了怎麼辦?

  亞歷山大是那種打到哪哪裡就是家,三萬多人也不需要特別在意後援補給。

  但秦朝不一樣,不僅三十多萬月氏大軍攔著,還要西征,麻煩會很大,一路過去麻煩事就很多。

  出兵的話也不可能盡數全出,還要拿下大部分來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六國貴族。

  如果歷史上秦始皇拿到世界地圖那麼秦朝的疆域應該會擴大很多,應該會和漢朝有一拼。

  畢竟月氏往北大部分都是文明,或者什麼人之類的,用石器的。

  雖然到不了統治世界的地步,但那樣的話華夏基本的版圖似乎是要增加不少。

  見兩人如此出神,心不在焉,驚鯢有些不滿,這是對劍術不尊重的。

  看了看白弈,冷聲說了一句:「你隨我過來。」

  白弈愣了一下,收劍看了一眼嬴政,吩咐道:「你繼續。」

  內院,白弈笑著開口問道:

  「姑娘找我何事。」

  「向我出劍,全力。」驚鯢背對著白弈冷冷的說道。

  全力?我怕你受不了。

  白弈內心嘀咕著。

  他全力一擊傷個超一流境也不是問題。

  不知道驚鯢在想什麼,白弈還是作揖說道:「那姑娘可要小心了。」

  白弈裝模作樣的一隻手拂過劍身,些許內力湧入劍身,隨後猛然一轉,朝著驚鯢一劍揮出。

  驚鯢轉身抬手一劍將白弈的攻擊直接切斷,身影瞬間來到白弈面前。

  驚鯢用劍柄抵住白弈握劍的手腕,劍刃卻朝著自己,她冷聲說道:

  「你太弱了。」

  白弈有些亂,驚鯢今天這是怎麼了,沒有殺意,但卻感覺有些生氣,他訕訕笑了笑:

  「是姑娘太強了。」

  「繼續。」驚鯢聲音依然冰冷。

  我有惹到她嗎?

  白弈內心暗道,他想了又想,似乎只有兩件事能讓驚鯢生氣,面具和簪子。

  面具已經跳過了,驚鯢也不是那種翻舊賬的人。

  那就只剩下簪子了,難道發現了?

  不應該啊。

  白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為了可以騙到驚鯢,還弄了做舊處理,驚鯢不應該發現才對。

  究竟是什麼?

  白弈想了許久都沒有得到答案,驚鯢見白弈出神,輕咳了兩聲。

  白弈回過神,想不到,沒辦法,只能無奈的來向驚鯢行禮道:「請賜教。」

  而另一邊,嬴政拉了一個很長的反射弧,從自己爭霸全圖的夢想醒來,才反應過來白弈和驚鯢已經離開了。

  雖然還練著劍,嬴政的心卻已經跟著白弈走了,他停了下來,輕聲嘀咕著:

  「師娘找老師幹嘛?難道有什麼秘密……」

  猶豫許久后,嬴政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他放輕腳步,慢慢的跟了出去。

  探出腦袋,一入眼便是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兩人戰作一團。

  白弈勉強面對著驚鯢攻擊,而驚鯢則是一隻手用劍柄連連將白弈擊退。

  嬴政露出一個微笑,自言自語道:「老師戲演的真好。」

  「看起來是吵架了。」

  嬴政摸了摸下巴,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不過他卻搖了搖頭,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嘆了口氣:

  「都老夫老妻了,還吵架,這些年輕人啊。」

  腐爛的愛情故事,嬴政在說書先生那聽了不少,也能模仿出幾段來。

  不過很快嬴政身後一道柔和的聲音將他瞬間打回了原型:

  「政兒,什麼老夫老妻,什麼年輕人啊~」

  嬴政咧了咧嘴,連忙轉身看向趙姬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娘親,你怎麼出來了。」

  「怎麼你娘出來看看你還不高興?」趙姬語氣有些不滿的說著,也向嬴政走了過去:

  「白弈先生幹嘛呢?」

  「在和師娘打架。」嬴政小臉認真的回答道。

  「打架!?」

  趙姬以為是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腳步連忙加快,來到嬴政身後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看見白弈和驚鯢兩人似乎真的在打架趙姬鬆了口氣,放下了手。

  「娘親怎麼了?」嬴政眨了眨眼睛抬頭疑惑的問道。

  「沒……沒怎麼。」趙姬語氣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哦~」嬴政點了點頭,看向還在比劍的兩人,輕聲問道:「老師明明很厲害的,為什麼不敢還手。」

  追女孩子……

  趙姬心中回答,白弈這種很少見,其他男人大部分都是用錢,權去逼女孩子,而白弈……

  「政兒,以後就知道了。」

  趙姬輕聲說完便拉走了嬴政,吵架很常見,沒什麼好看的,還影響『身心健康』。

  兩人剛走,白弈的劍就被驚鯢挑了下來。

  驚鯢將劍揮出接住了落下的木劍。

  「姑娘實力強大,是在下輸了。」白弈從驚鯢劍上接過木劍說道。

  驚鯢收起劍,看了一眼白弈,冷聲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白弈心中一驚,連忙上前幾步,問道:「姑娘這是要走?」

  「下次不準騙我。」驚鯢看著白弈冷聲說道。

  驚鯢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

  騙你?我可是一片真心啊。

  白弈心中嘀咕著,總算弄清楚了驚鯢為什麼生氣,好在驚鯢不是前世一些女孩子,只問一句話:

  『你就說你錯了沒』

  不過白弈還有個疑問,怎麼暴露的?驚鯢不可能發現才對,這點他可以確定。

  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到,所幸白弈越過了這個問題,一臉正色的表示:

  「姑娘,這是最後一次,我可以用完小兄弟命保證。」

  「小兄弟?」驚鯢看了看白弈,「你還有兄弟?」

  兄弟?不知道他的天賦如何,若是可以拉入羅網……

  驚鯢心中暗道。

  白弈不知道自己的『小兄弟』已經被驚鯢列入了拉入羅網的計劃,他笑了笑說道:

  「姑娘以後就知道了。」

  驚鯢點點頭,看了看白弈手中的劍,說道:「你太弱了,還沒把名劍,若是可以……」

  但驚鯢想要拉攏白弈入伙的話還沒說完白弈就出聲打斷了她:

  「不必了,這劍足矣,我會用畢生保護好它。」

  驚鯢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說:「想要保護好還要變的更強。」

  「和你一樣厲害,算不算強?」白弈問道。

  「算。」

  驚鯢說完便走了,她知道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但並不重要,她感覺自己對這件事上出現了兩個觀點。

  心中的兩個聲音讓她有些猶豫不決。

  驚鯢走後,白弈笑了笑,變化很大,即便沒動情那也有了好感。

  「唯有真誠得人心。」

  白弈說出了一句『人生哲理』,當然要是你一直死纏爛打對方卻一點沒回應,那你就該放棄了。

  別給自己找罪受。

  看著手中的木劍,白弈揮了揮,說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運氣不錯。」

  ……

  日子很平淡,但有了驚鯢的存在就不一樣了。

  每天給嬴政上完課就是練劍,修鍊,然後就是和驚鯢對練,轉眼之間夏秋冬過了三季。

  「又下雪了。」

  院子內,白弈裹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草,伸出一隻手接住天下落下的雪花,緩緩吐出一口熱氣。

  已經快萬物回春了,但這雪似乎沒有停的跡象。

  背後輕微的落地聲響起,白弈回頭看去,驚鯢還是那副殺手服裝,在雪天顯得更加高冷,沒有一絲改變。

  「姑娘要多穿點,小心生病。」

  白弈轉身看了看,說著就要脫下自己的衣服給驚鯢披上,但卻被驚鯢出聲制止了:

  「王上要來雍城了。」

  白弈頓了一下,這個他還沒算到,現在來幹嘛?不應該是明年春天嗎?

  「秦王出宮?」

  白弈停了下手上動作,大事上他還是分的清的。

  這大半年和驚鯢的關係拉近了一些,差不多算是朋友了。

  「嗯,昨夜羅網的通知就已經到了,不出意外今日王上就到了。」驚鯢點點頭說道。

  「看來出事了啊。」

  白弈輕聲念叨著,秦昭襄王現在過來應該不是放心不下嬴政。

  畢竟有驚鯢看著就算白弈有亂來的心思也得收起來。

  那秦昭襄王過來幹嘛?

  白弈努力回憶著歷史上發生的大事件,最後確定了一件似乎在今年發生的大事。

  雖然史料沒有詳細記載,但距推測差不多也是這了。

  「多謝姑娘告知。」

  白弈笑了笑,有些意外,但依然沒超出預測,說起來這也算是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事做。

  就是有些拿捏不穩。

  「但在下還是要提醒姑娘,多穿衣服,容易生病。」

  「習武之人不用在意這些。」

  驚鯢語氣沒有絲毫的動容,半年來聽這種關心的話已經有了不少免疫力了。

  「話是這麼說,但姑娘生病,我會心疼的。」白弈一手捂著自己心臟,一手將自己的皮草遞了過去。

  「無聊。」

  驚鯢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但卻還是伸手接過了衣服,披在了自己肩膀上。

  驚鯢在女子中算高挑的,但和比白弈卻根本不是一個體型,一大一小。

  白弈屬於那種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體型,也就是常說的漫畫男主。

  這體型在動漫中屬於正常,韓非就有八塊腹肌,在挨罰的時候漏過。

  和白弈比驚鯢都可以用得上小巧玲瓏了,衣服很容易就將身體包裹進去。

  「鯢兒姑娘,再會。」

  白弈看了看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驚鯢,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後轉身向嬴政的屋子內走去。

  「王上要來?」

  嬴政和趙姬聽到這個信息也是有些激動,尤其是嬴政。

  他自認為這一年學習的知識不少,能不能讓秦昭襄王「回心轉意」就看這一次了。

  白弈看出了嬴政有些緊張,出聲安慰道:

  「別緊張,就和平時一樣。」

  嬴政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后,沉聲說道:

  「老師,政兒不會辜負你的教學。」

  「我相信你。」

  白弈淡笑著說道。

  嬴政前期妥妥的無敵,專政,從呂不韋和三個太後手里搶權,建立了自己的班底。

  到了後期才沉迷長生給自己找了幾個不算黑點的給點。

  做的事大部分也是為了掌握政權,也給後世留下了不少奇觀。

  不過古代為什麼那麼多沉迷長生和煉丹的帝王?

  白弈不理解。

  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最漫長的,一個時辰彷彿過了千萬載,當然這單單隻是對於嬴政來說。

  白弈這個沒良心的已經走了,趙姬也知道秦昭襄王對嬴政的態度,所以並不是特別著急。

  門外,一架馬車緩緩駛來,駕車的是一老者,穿著一身黑袍,單薄至極,在這寒冬似乎感受不到冰冷。

  馬車停至白弈身前,一身黑袍貂毛的秦昭襄王從裡面走了出來。

  和大半年前不同的是秦昭襄王面色有些蒼白,頭髮已經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看來真的快不行了。

  白弈內心暗道,秦國王室內丹藥可不少,就算重病也有葯可以吊著,不會顯露疲態,但秦昭襄王這樣顯然是身體出了大問題。

  已經殘破不堪。

  「臣,參見王上。」白弈微微行禮,輕聲說道。

  秦昭襄王站直身體,看著白弈不禁微微點頭:

  「政兒之事多謝先生了。」

  羅網傳回的信件他一直都在看,白弈給嬴政教了什麼他也一清二楚。

  唯一令他疑惑的便是,白弈為什麼直接教統一后?難道如此相信嬴政?

  但相信總是好的,他自己也相信,秦國在嬴政手中定然會走向一個巔峰。

  「臣乃老師,自是要盡職盡責。」白弈恭敬的說道。

  秦昭襄王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寡人先去見見政兒。」

  秦昭襄王來此處雖然不是為了嬴政但嬴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首位,借那事順便來考察一下白弈的教學質量。

  「少年強則國強,先生說的好啊。」秦昭襄王大笑幾聲朝著院內緩步走去。

  苦了誰都不能苦了下一代,秦昭襄王當時聽到這句話甚至滋生了些許為平民開學宮的想法。

  但可惜年事已高,身體殘破不堪的他沒這個精力去弄這些。

  而給秦昭襄王駕車的老者也是下了馬車,緩慢的追了上去。

  「是個高手。」白弈摸了摸下巴看著二人的背影輕聲嘀咕著。

  他有種預感,這個老者實力還在赤松子之上,也就是傳聞中的宗師境。

  好在這裡是武俠,除非自身釋放內力,否則再強的高手也不知道對手什麼時候。

  這也是為什麼驚鯢比他實力強卻只能感受到他只有二流境的原因,釋放氣息多少是自己決定的。

  隱匿氣息的功法也有,白弈的記憶中只有道家和陰陽家有,但賊難學,沒幾個會的。

  驚鯢不知何時來到了白弈身後,冷聲說道:

  「他是羅網的掌控者之一,地位很高。」

  白弈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道:

  「哦,這是是我能聽的?」

  驚鯢隨口解釋了一下:

  「以後會接觸到,他很強,上一代掩日便是他的弟子。」

  「哦~」

  白弈又是點點頭,偏頭看去,驚鯢已經將他的衣服取了下去,「姑娘這樣會生病的。」

  「你不也沒穿?」驚鯢冷聲反問道。

  「我是男人,氣血足,沒事的。」

  「男人?你能打過我嗎?」驚鯢美眸盯著白弈認真的問道。

  白弈咧了咧嘴,他發現,驚鯢的傲氣不比田言少甚至更多,尤其是對實力這方面,尤其是對他。

  「以後看咯。」白弈一攤手,很不服輸的表示。

  「你的天賦很高,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驚鯢冷聲說道。

  驚鯢自己是天才,但心中早已被白弈的『天賦』所震撼,半年普通人到一流境高手。

  什麼概念……天才已經配不上白弈了。

  俗話說忠言逆耳利於行。

  驚鯢也想過嘲諷白弈,想看看白弈受到刺激后實力會不會有所提升。

  但可惜她發現這招似乎對白弈效果並不大,每天依然只修鍊一個時辰,一秒都不帶多的。

  白弈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不生氣,他也猜出了驚鯢想幹嘛。

  驚鯢在第一次獵殺無名的時候就說過一句話:「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我出手。」

  不難看出驚鯢和黑白玄翦一樣,屬於刺客中的劍客,挑戰強者挑戰天才。

  和其他天字一等有著本質的區別。

  白弈看向驚鯢輕聲說道:「姑娘,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感謝打賞和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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