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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荏(上)

  「這話說的,怎麼就伺候的好了?」月生眼都不抬的替紅妝上著葯,「你日日不搭理我,我不問她,怎麼能知道你的信?這便是伺候的好了,不過碰碰嘴皮子,天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若真有,那我豈不是伺候的更好?」

  紅妝被逗樂了,「你要知道我的信做什麼?你也不過要個信罷了,怎麼就伺候的好了呢?」

  「國主可還記得那日應運承諾之事還未做到?既然如己,我自然是要討的。」說著,月生朝著紅妝傷口努了努嘴,「你看,這傷還不是得靠我?怎麼,這樣也不算伺候嗎?我可沒有光動嘴的。」

  應運承諾之事?紅妝想了想,硬是半天都沒想出來月生所謂何事,倒是那句貧嘴逗得紅妝有些哭笑不得,「應了你何事?你且說來,若是我忘了,自然補償你。」

  月生意味深長一笑,不動聲色的替紅妝包紮好了傷口,獨自走進了裡間。沒一會,便拿著那夜趁著紅妝醉酒,誘騙著紅妝壓了手印的承諾書重新出現在了紅妝面前。

  紅妝拿著那承諾書,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何時應允承諾過這麼一件事,而且還壓了手印!

  老實說,紅妝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月生是個畫師,若他有心,也不是不能照葫蘆畫瓢硬生生畫一個手印上去的,可是紅妝看著那承諾書的內容,不過是教自己以後不要躲著他罷了,又不是什麼難事。

  就憑著月生這個臉皮,若是他真的想,大可以天天賴著,總會有辦法湊在自己面前不走的,根本也不用費神費力弄這麼個承諾書出來,這麼看來,應該的確是自己答應的沒錯了。

  既然都答應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自己現在也是國主,一言九鼎,沒有反悔的道理,「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答應是答應了,只是心裡答應了,嘴上還是得多問幾句,好歹,紅妝也是要面子的。

  月生揚起了嘴角,「國主可還記得,那日初雪宴,國主先外面吵鬧,喝了酒獨自跑到了我的畫廊來討清凈?便是那時應了,白紙黑字紅手印,怎麼?國主此刻又不記得了?」

  「確實記不太清了了。」紅妝想了想,補充道,「可能是我喝多了應的,不過既然都答應了,我不躲著你便是了。其實我本來也沒有躲著你啊,你不來去自如,一天天也沒見不著我啊!」

  「國主應了就好,就怕國主不認了呢。」

  這些都是小問題,那麼話說回來,紅妝立馬就反映了過來,自己被月生帶跑了,「那你什麼時候娶一一?」

  「我為什麼要娶一一?」月生做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國主便是因為她傳話傳的好,便亂點這鴛鴦譜?我不過多問了幾句,國主豈不是要我買櫝還珠?那次事還不是得怨國主?」

  「怨我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紅妝有些不解。

  「沒關係啊,跟我們都沒有關係啊,所以我自然不會娶她。要娶,自然也要娶一個我伺候的人才是。」

  紅妝還真是很少見到有人能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時竟也開始敬佩起了月生這一項超凡的能力。只是.……

  「阿月,是你回來了嗎?怎麼回來了也不叫我呢?害我睡的這樣久,該要來不及給你做飯了。」

  一一帶著些甜軟的話音自裡屋響起,還帶了些慌亂和倉促,一聽便是剛剛睡醒在急著整理衣裙,想都不用想,此時紅妝看向月生的神情究竟是多麼讓月生恐懼。

  「我不知道!」月生一把拽住了企圖離開的紅妝的手腕,「我不知道她怎麼在這!今日我一直在宮門等你!」

  不知道?不知道便能在裡間睡覺?還說著要起來做飯?一聽便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紅妝並不是一個善意的會幫他人找借口的人,只是聽了這些,便覺得不必再浪費時間聽下去了。

  不管是接下來的事情,還是月生的解釋,都與自己無關。

  「我知道啊,可是我剛剛想起了,回來還有些事務沒來得及處理,我得回去看看。」紅妝懶得再與月生爭執,只是覺得這樣能少言語幾句,方便自己脫身。

  「咯吱~」

  月生還沒應,也沒放開紅妝的手腕,一一便推開了門急著從裡間跑了出來,正看見了月生和紅妝,愣在了原地。

  好在一一反應快,扎眼的功夫就反應過來了,一點不含糊的便跪了下去,「國主.……國主,一一……一一不知道,國主今日在此……一一……」

  「怎麼了?一出來好端端的跪下做什麼?是把蕪漠當做涅華了嗎?動不動的就要費膝蓋?」紅妝做出了一個滿不在意的笑臉,「起來吧,見到我怎麼這樣害怕?是我長得很嚇人嗎?」

  聽見紅妝這樣說,一一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還與月大人有些事情沒說完。」紅妝沒有給一一回答的機會,只等著一一走了,自己好離開這裡。否則一一一出來自己就立刻,多多少少有些怪怪的。

  「國主,不打算再問些什麼?」見一一走了,月生這才問道,順帶著,握著紅妝手腕的那隻手力度又加大了些,這是死了心不給紅妝跑了的機會。

  「問什麼?我覺得我現在回去批摺子才是要緊,不然還有什麼事,你等我一會,我批完摺子我們再說。」

  這是推脫和敷衍,月生才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同意的。不過,沒同意倒是理所應當,捧腹大笑,就出乎紅妝的意料了。

  「你笑什麼?」

  月生下意識手下一拉,按理來說,月生牽著紅妝的手腕,這麼一拉,紅妝自然會順著力跌進月生的懷裡。只可惜,這會紅妝只覺得內力滿滿,月生又不會武功,哪裡能拉得動。

  然而,月生下一瞬間就改變了自己的策略,自己轉到了紅妝身後,湊近了紅妝的耳邊,輕聲道,「國主,你醋了。」

  醋了?什麼醋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喏,國主你自己看!」月生委屈巴巴指了指擺在桌上的漆花銅鏡,好巧不巧,紅妝站的這個角度剛好就能夠看見自己的臉,「你看看,你都不笑了,這樣的神情,分明就是不高興了!」

  「我不笑不高興,是因為剛剛想起來還有要事需要處理,正經事又不是鬧著玩的,如何能笑得出來?」紅妝心虛,此時的話音便有些不耐煩的應付了起來。

  月生搖了搖頭,用空出的那隻手從背後環住了紅妝的腰,「不是的,國主你還記得嗎,她沒有出來以前,你沒有不開心的。」

  「那不是才想起來?巧合罷了,你想多了。

  「這樣嗎?是想多了嗎?」月生忽然板起了臉,拉長了聲音,「國主不想問,我可以自己說。若是國主真的無心於此,只惦記著所謂的國事,那便去吧,我以後再不叨擾國主便是了。」

  再不叨擾?紅妝微微一晃神,「你……你既有話說.……便等你說完,我再去不遲.……」

  似乎,這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紅妝明明是覺得,自己應該趁這機會要了月生再不叨擾才對,可是偏偏,就很鬼使神差的想要看看他會說些什麼。

  「那我說完,你莫要再醋了,好不好?」氣息湊近了紅妝的耳垂,紅妝後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點了點頭。

  月生這才滿意下來,摟著紅妝靠著牆坐在了席子上,「你不在,我都是睡在畫廊的。她日日要來喂鳥,其餘的只是給我送去飯食罷了。算上今日,你不在近兩月,我也有兩月沒有回過這裡了。她怎麼睡在了這裡,我也是今日才同你一起知道的。」

  好像,不是特別說不過去?可以相信?紅妝撇了撇嘴,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他們怎麼樣,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本身就是要遠離這個看不透的月生的啊!

  「哦,你不必和我解釋這些的。」

  「我當然要。」月生淡淡一笑,「我總不能見你一直醋著吧?你不說是你的事,我自然不能裝不知道,但凡要你傷心了,我便是混賬來的,不是嗎?」

  紅妝白了一眼,似乎真的沒那麼生氣了,「你一天哪裡來這樣多的無賴話?早晚你看上一一了,娶回家做夫人都是大好的事情,倒是同我解釋什麼呢?白耽誤我批摺子的時間。」

  「我可沒見你有這樣勤快的。」月生有些無奈,「怎麼又說這個了?你可知我不愛聽你這般說!」

  「哪般?」

  月生忽然抬眸盯著紅妝眼睛,一言不發的望了許久。

  眼裡星芒滾滾,紅妝感覺的到,月生似乎是有話想說,可是老半天了,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最後,月生只是嘆了口氣,低下了頭,「以後莫要再將我與她人連在一同說道婚嫁了。國主若是不高興,便當我喜歡了男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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