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京師 第五十九章：開獎
顧大韶的賬算的非常清楚仔細，共樂球第一天的銷售單式票保本，複式票全是利潤。
也就是說，第一天他們的利潤接近三萬兩白銀，若扣除戶部的兩成稅銀以及他們留下的發行費用各六千兩左右，共樂球的獎池裡有將近一萬兩千兩白銀，這還只是第一天。
按照目前的銷售情況，發出的獎金估計不會超過一半，加上那兩成，第一天就賺了一萬兩。
這太恐怖了，楊之瀚也為之動容。
遑論第一次了解彩票的顧大韶了，從進門開始，他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過。
發了。
這是楊之瀚的想法，僅僅一千兩紋銀的獎勵就撬動了這麼多資金的往來，他對這個經濟槓桿還是十分滿意的。
「賢弟，李氏布莊的李賢連夜找到了我，說如果他能夠中的第一個共樂球的狀圓獎，李家願意再出紋銀三千兩。」顧大韶似乎心有所動，畢竟三千兩紋銀的誘惑不是很小。
「哼！」楊之瀚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告訴他，不可能。」
顧大韶對此並不意外，「愚兄已經如此回復他了。」
「這幾日估計會有很多如李賢一般的人找到兄長，還請兄長將他們的身世和出價詳細記錄下來。」
顧大韶有些遲疑，但依舊痛快的答應了。
離開的時候，顧大韶的興奮和喜悅依舊沒有降下來，半百之人竟如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離開的。
楊之瀚也非常興奮，第一天的業績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顧大韶離開后，他輕車熟路的走進了肖然兒的房間，在一萬多兩白銀的刺激下，他似乎更加興奮，房內春光無限。
……
宮裡傳來了話，讓楊之瀚即刻入宮。
依舊是上次那個小太監，不過這次楊之瀚有了底氣，出手就是紋銀二百兩。
小太監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楊儀賓真是客氣，咱家謝過儀賓了。」
這次出手比上次足足翻了十倍，小太監明白，自己也應該透漏點什麼才好，「陛下要買幾注共樂球。」
這大大的出乎了楊之瀚的意料。
聖命難違，容不得他多思考半分。世人只知這共樂球是顧氏錢莊的生意，但朱由校不是世人，孫承宗也已私下告訴了他，楊之瀚的參與小範圍內還是流傳甚廣的。
楊之瀚來不及仔細考慮，收拾一下趕緊出發。路過顧氏錢莊的時候，他順便進去拿了幾張空白的共樂球票。
「賢弟著急進宮所謂何事？難道陛下也要……」
楊之瀚點了點頭，顧大韶似乎明白了，疑惑的眼神竟瞬間爆喜。
任誰都明白，皇帝陛下關注的事情會引起多大的反響，而且至少在這幾年，再也沒人敢打這共樂球的主意了。
第二次進宮，楊之瀚心裡有底了。
朱由校仍然在做著他那喜歡的木匠活，今天，他在做紫禁城的縮小版。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獨特的天賦的，有人有習武靈根，有人天生文曲星下凡，朱由校在木匠方面可以試天賦異稟。若是放在當今社會，他必定是大師級的人物。
若他不是皇帝，而是一介平民，相信就憑這木匠活，也能富甲一方，成為商業巨賈。
朱由校做木匠的時候，除了魏忠賢，很少人敢打擾他，小太監自然更是不敢，乾清宮內異常寂靜，只有朱由校鑿木的聲音。朱由校全神貫注，但小太監開門的聲音仍是影響到了他，他今天心情很好，微笑道：「來了。」
「嗯。」
小太監趕緊踢了楊之瀚一腳，動作輕微小心。收了銀子，小太監對楊之瀚的態度好了許多。但這位爺連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實在讓他難以理解。楊之瀚瞬間明白了多來。「臣楊之瀚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趕緊叩拜。
「平身。」
工作中的朱由校並未察覺不妥，「楊愛卿，朕聽說那共樂球開售了。」
「托陛下洪福，首期共樂球今日正是開售了。臣丁當鞠躬盡瘁，不負陛下聖恩。」楊之瀚明白，馬屁無論在什麼時間無論對任何人，都是管用的。
朱由校不再多說，揮了揮手，小太監趕緊拿出了一張紙條，連同兩個銅板遞給來了楊之瀚，「這是陛下選的號碼。」
紙條之上分明寫了六個數字。
楊之瀚很快按照朱由校提供的數字做了一張完整的票交給了小太監。
朱由校接了過來，不再理會，繼續「工作」。
跪謝后，小太監帶著楊之瀚離開了乾清宮，「公公，陛下……」
「楊儀賓，陛下是為了支持共樂球，望儀賓莫辜負陛下好意。」
支持？兩個銅板支持什麼？
劉海架著馬車等在宮門之外，小太監竟一直將楊之瀚送出了宮來，臨上車前，他附耳說道：「楊儀賓，陛下自小讀書不是很多。」
說罷，徑直離去。
讀書不多？什麼意思。
久思之後，楊之瀚突然明白了，「去顧氏錢莊。」
……
共樂球銷售的業績讓楊之瀚和顧大韶幾乎難以相信，五天銷售拋開成本后竟有二十三萬多兩，這其中，貢獻最多的自然是那些達官顯貴和商業巨賈，他們出手就是上千兩，為的就是要中狀圓獎。
第一次的共樂球開獎，顧氏錢莊可是賺足了噱頭，他們在中城錢莊的門口特意搭建了一個巨大的檯子，三十個圓球擺在了一個巨大的圓盤裡。
台下人山人海，很多人手裡都拿了自己購買的票，可謂萬眾矚目。
台前有五排座位，中城兵馬司的軍士們將座位和後面的人群隔離了開來。
座位的前面有個小小的茶几，上面擺放了精美的茶點。
每個作為旁邊各有兩個小廝伺候，一個負責茶水，一個負責遮陽打扇。
十月的京師依舊艷陽高照，相比於人山人海的廣場，這二十個座位實在是仍然艷羨不已。
這自然也是楊之瀚的主意，此次開獎共設了二十個前排座位，顧大韶感覺有點浪費位置，畢竟有數千人前來看開獎，這五排位置就佔了整個廣場五分之一的位置，「賢弟，這個所謂的VIP是什麼意思。」
「仲恭兄，你只管派人放風出去，這個VIP位置每個五百兩，售完即止。」聽完楊之瀚的解釋，顧大韶似乎明白了。
而之後的結果則讓他驚喜萬分，放風后的當天，位置就售罄了。很多沒買到位置的人紛紛私下找到顧大韶，看能否通融多安排幾個位置。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拒絕。
黑市上，一張VIP位置的票被炒到了三千兩，但仍有市場，畢竟只有三張票在黑市上流通。
這三張票的主人依舊是楊之瀚和顧大韶。
二十個座位，楊之瀚只拿出了十五個進行銷售，留下五張就是為了通過黑市再小賺一筆，所以一開始，他就拿出了三張，剩下兩張作為備用。
奸商，真是奸商呀。
看著楊之瀚，連顧大韶都覺得他的鬼點子太多了，每個點子都符合奸商的特質。
這將近兩萬銀子來的似乎太容易了點，顧大韶樂呵呵的說道：「賢弟，以後我們賣位置就可以了。」
楊之瀚不置可否，他說道：「前幾次尚可，時間久了，這個位置也就不那麼重要了。第一次之所以可以賣到這麼貴，那是因為萬眾矚目，位置就是身份的象徵。」
開獎時間定在巳時，之前楊之瀚還安排了舞獅等表演熱場，讓氣氛更加濃厚。
負責搖動圓盤的是現場抽出的觀眾，他們作為監督人一同參與，當然，每人有一兩銀子的辛苦費。
時辰一到，圓盤裡的圓球開始轉動，騷動的人群寂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