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京師 第五十八章：一票難求
顧大章終究還是死了。
當顧大韶痛哭流涕的趕來通報消息的時候，楊之瀚知道，自己終究沒有逆過歷史的車輪。
李養正致仕，許顯純入獄，這一切都為改變顧大章的命運。在魏忠賢的施壓之下，刑部最終還是作出了和李養正同樣的判決，判顧大章死刑。
顧大章不願再回詔獄，更不願在苟且獨活，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揭露閹黨的罪行，將楊漣等人的冤屈大白於天下，現在他做到了，所以，他要走了，追隨楊漣等人走了。
在刑部大牢，顧大章對聞訊趕來的顧大韶交代，他將離開這個世界，整個顧家將交付給他。「楊之瀚著實不凡，能在這亂世之中幫助我等又保全性命，將來或是挽救大明之人，你要與他交好，儘力幫助此人。」
交代完畢后，顧大章大笑，在獄中自縊而亡。
這就是他的宿命，無論楊之瀚如何努力，顧大章終究沒有逃過他的宿命。
許顯純也被放了出來，不知魏忠賢用了什麼方法，木匠朱由校雖然沒讓致仕的李養正回來，卻同意放出了許顯純。
許顯純是被人從錦衣衛指揮使衙門抬出來的。
張卓然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許顯純竟然由金剛後期跌到了精武初期，而田爾耕的大刑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回到自己府上的許顯純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出門。
「田爾耕，你給我等著。」外傷幾乎痊癒的許顯純兩眼通紅，如今，他的仇敵只有一個，田爾耕。
……
顧氏錢莊推出的共樂球正式面世了。
而之前，朱由校發布了一道旨意，顧氏錢莊推出共樂球，銷售額的兩成作為稅銀交戶部，未經朝廷批准，其他個人或商號，嚴禁推出同類的項目。楊之瀚知道，那本魯班秘籍起到了作用。
以顧大韶在京師的聲名，加上顧氏錢莊的背書和皇帝的聖旨，京師人人口耳相傳，共樂球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在楊之瀚的建議下，共樂球在五天後進行第一期的銷售。
這是造勢，如同後世的樓盤開盤，開發商都會做足了宣傳造勢，不過大明沒有網路，沒有電視和報紙，所以只能在京師各地張貼大字報，每張大字報前面都有一個經過培訓的顧氏錢莊的夥計負責講解。
在此背景下，很多人已是躍躍欲試。
畢竟，兩個銅板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可以拿得出來的，若是運氣好，中了狀圓獎，那可是一千兩紋銀，普通人家來說，可是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就是對那些大戶人家來說，也是極富吸引力。
兩個銅板買不到一升米，買不到一斤肉，但可以買到希望，一千兩紋銀的希望，諸位客官，走過路過莫錯過。
每個大字報前的夥計們，都在賣力的說著統一而直白的廣告詞。
這自然也是楊之瀚的注意。
希望。無論哪個希望，無論哪個朝代，不怕你窮途末路，就怕沒有希望。楊之瀚深諳此道，深諳人心。
要知道，這一千兩紋銀的價值若放在後世，差不多要六百多萬，同樣也是一筆巨款，何況在銀兩匱乏的明末。
在發行共樂球之前，楊之瀚又提出了複式票的購買，這自然也是藉助後世複式彩票的做法。
不過共樂球的複式票相對簡單直接，一兩紋銀可以買8個號，十兩紋銀可以買10個號，如此一來中獎概率將大大提高。而這樣的刺激玩法，自然是針對京城那些達官貴人和商賈子弟，這些人或許並不在意能否中的一千兩紋銀，卻更看重狀圓獎、榜圓獎的名字，為自己以後的趕考帶來個好彩頭。
聽到楊之瀚的介紹，顧大韶再次瞪圓了他的眼睛，他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主意竟然出自於楊之瀚，「實在是太高了，這樣我們的收入會大大增加，不然光憑兩個銅板的購買，賺錢還是要慢了許多。」
「這還不夠，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打算，將每次銷售總額的六成拿出來作為獎勵，剩下四成分別是發行成本費以及戶部的兩成稅銀，若中獎者有多位導致獎勵不夠，則所有人均分這六成，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穩賺不賠。」
顧大韶這次是徹底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世上竟然有穩准不賠的買賣，他是第一次遇到。
按照楊之瀚的做法，共樂球確實是穩賺不賠。
……
五天後，大明共樂球正式對外銷售。
當天艷陽高照，京師之內萬人空巷，大家蜂擁而至，這種新奇的玩法徹底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很多人不買也來參觀。
全城百姓奔走相告，各個銷售點是人聲鼎沸。
五城兵馬司衙門都派出了軍士維持秩序，五個指揮使大人都接到了楊之瀚的傳話，雖然不知為何這位未來的頂頭上司為何如此關注一個錢莊的生意，但浸淫大明官場多年的五人也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都不遺餘力的派出了軍士協調秩序。
劉海等人也跑到街道上買了幾張共樂球，樂滋滋的回到了詔獄。
「大人不去買幾張，若是高中狀圓獎，可是有一千兩紋銀呢。現在可是一票難求呀，很多人都買不到，若不是錦衣衛的身份，小的也難以買到呢。」劉海滿臉喜悅，小心翼翼的將買好的票放到了懷裡，臨了還用手摸摸，生怕弄丟了。
楊之瀚笑了笑，並未回答。
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新鮮事物的出現，總會吸引很多人的目標，何況這還是一種希望，自然是一票難求。
若是時間久了，大家或許興趣降低了，就不會這麼難以購買了。不過，楊之瀚早已想到了這點，也早有了對策。
他非常自信，在大明，共樂球可以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財富，也將是他立足大明的根本。
第一天的銷售原定戌時結束，但因為購買的人實在太多，顧大韶讓人將銷售時間延長到了亥時。
即使如此，仍有許多人沒有買到，不免抱怨四起。
「明日原定辰時開始銷售，我們臨時決定卯時開始銷售，大家請稍安勿躁，今日沒買到的，明日再來購買。」看到第一天銷售如此之火，顧大韶樂開了花，他讓夥計四下通告，明日提前開售。
將近子時，顧大韶樂顛顛的來到了楊之瀚的府上。
「賢弟，賢弟，你可知今日我銷售了多少。」還未進院子，顧大韶的聲音已經傳到了房間。
而此時的肖然兒正被楊之瀚抱在懷裡。
自那日之後，兩人親密了許多，自然也如新婚夫妻一般整日卿卿我我，一刻也不捨得分開。
而對於肖然兒來說，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未來最多也是個妾室，真正的正房自然是那未過門的永昌公主。想想快樂的日子不會天久，她自是十分珍惜。
顧大韶推門進來的時候，聽到聲音的肖然兒剛從楊之瀚懷中掙脫出來。但這一切全被顧大韶看在了眼裡，他楞了一下，摸了摸頭后馬上轉過身去：「賢弟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愚兄唐突了。」
說罷，他竟哈哈大笑起來。爽快之人，大都如此。
肖然兒一臉嬌羞，臉色通紅的跑回了自己房間。
楊之瀚一直在等顧大韶，共樂球銷售第一天，他知道顧大韶必定會趕來告知銷售情況，他也很想知道結果。
「顧兄如此高興，定是有好消息吧。」看到顧大韶那無法掩飾的興奮勁，楊之瀚已經知道了結果。
顧大韶從懷中掏出一份賬單，交給了楊之瀚。
這下輪到楊之瀚吃驚了。
共樂球銷售結束剛剛不到一個時辰，顧大韶已經把賬單給了他，在信息傳遞如此落後的大明，能夠如此迅速的拿出財務報表，這種速度在後世很多企業也難以做到。
楊之瀚知道，自己找對了合伙人。
共樂球銷售第一天：
單張共樂球票共計八萬六千五百一十六張，合計銅板一十七萬三千零三十二。
兩種複式共樂球票共銷售三千二百零二張，合計紋銀兩萬八千六百二十六兩。
第一天的成本合計在一百兩紋銀左右。
「賢弟，你說的複式票才是我們賺錢的根本呀，銅板發行的銷售利潤太低，不過可以解決成本問題。」顧大韶喜不自禁。
原來，能夠銷售這麼多，很多人都是想好了號碼，一人購買多張。但單式共樂球票只有兩個銅板，在沒有網路銷售的時代，就是賣破天，也賣不了多少錢。
複式票就不同了，凡是購買複式共樂球票的，均不用再大街上排隊購買，可直接進入顧氏錢莊專門的貴賓室，由專人負責填寫購買。
這就是VIP待遇，自然，這也是楊之瀚的主意。
達官顯貴自然是願意享受這樣的待遇，中城李氏布莊的少東家李賢竟然一次性購買了兩千兩紋銀的複式共樂球票。
兩千兩紋銀最多中獎一千兩，這個李少爺自然是虧了。
「本少爺就是要中京城的第一個狀圓獎，誰也別跟我搶。」李家財大氣粗，自然看不上這一千兩紋銀，他要的就是五天後整個京師的都一份的狀圓獎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