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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梅灣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農曆十二月的廿五了,都快到過年的日子了。

  施晏打算和寧泛去看望一下張玉,就當吃頓團圓飯了。

  兩人到梅灣村時是下午三點多,張玉還不在家,估計是去備年貨了,農村的過年都很重視,也很熱鬧。兩人在張玉家門口的石頭上坐著休息,等她回來。

  張玉一回家,見到施晏就喜笑顏開,「施老闆,你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瞧我都沒什麼準備。這是你老公吧,最先來的也是他。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你和寧老闆結婚了。還是村裡一個在鑒湖上大學的大學生告訴我的呢,說當時結婚那場面,可壯觀了。」

  施晏尷尬地笑了笑,只說:「當時我不認識您,不然一定請您喝喜酒的。」

  「沒事兒,到時候你們孩子滿月酒別忘記請我喝啊。來先進屋。」張玉客客氣氣的招待他們,又是切水果,又是端茶倒水。

  「張姐,豆豆呢?」施晏見沒看到孩子,就問。

  「豆豆呀,貪玩,這會估計去後山玩了吧,一會吃飯了,我再去叫她回來。」張玉正準備做晚飯。

  「張姐,隨便做幾個菜就可以了,不用太多,都是自己人。」施晏見她準備了好幾個盤子,怕她做飯累著。

  張玉笑了笑,「菜管夠,就怕你們吃不慣。」

  施晏打量了一下張玉的房子,普通的農家自造二層樓房,也沒什麼裝修,水泥地,木門。

  「張姐,這屋子我給您找人裝修一下吧?」施晏禮貌地詢問。

  張玉一邊炒菜一邊回答,「不用,屋子老了點,但我自己生活的也夠用了的。寧老闆給的那兩百萬,我用不著,就拿去給我們村的書記了,好讓他修修村裡的小學,也能分一些給村裡的大學生,都是苦孩子,在外頭還得多吃點飯才能讀好書啊。」

  施晏眼眶有些濕潤了,在她看來,像張玉這樣善良的女人,不該落得一個三四十歲就守寡的下場。

  「他們還需要幫助嗎?」一直沒說話的寧泛出了聲。

  張玉將西紅柿倒進鍋里,「暫時不需要了,兩百萬不是小數目呢,還有國家也會給補助,生活有保障的。」

  三個人聊著天,屋內有飯香,窗外是漫山野色,讓人很放鬆。

  這種輕鬆,被一個噩耗打破。

  「張玉姐,不好了,豆豆他們爬樹掛在樹上了!」一位村婦跑來喊她。

  張玉丟了鍋鏟,急忙跟著村婦去後山。寧泛和施晏也跟在後面。

  豆豆和一群小夥伴在後山玩耍,小孩子貪玩,就說比賽爬樹。

  後山的樹基本都很高,但確實也好爬,枝杈很多,再加上農村小孩都會一些技巧,爬上去不是問題,但如何下來是個問題。

  豆豆和一個孩子爬的同一棵,兩人一個被掛在二十米高的樹杈上,豆豆則被掛在三十米高的枝杈上。

  樹的樹杈不太能承受六七歲小孩的重量,高一點的那一根似乎都快斷了,兩個人都在哭。

  張玉一看到就嚇壞了,這要是摔下來也不是鬧著玩的,一著急,就想爬上去帶孩子下來。

  寧泛比她更快,幾乎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就爬到了另一個孩子所在的那根樹杈,但他沒過去,只是抱著樹的主幹,因為樹杈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寧泛伸手拉她,穩穩地把她抱在懷裡,又單手下樹。

  寧泛把孩子給下面的人,剛想上去救豆豆,卻聽見「咔嚓」一聲,樹杈斷了。

  豆豆從三十米高的地方連著那段樹杈一起掉下來,寧泛飛身出去接住了,自己墊在了豆豆下面,還讓樹杈打了個正著。

  豆豆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抱著張玉直發抖。

  張玉這時見豆豆沒事,才放下心來,狠狠訓斥了她幾句,讓她之後不能這麼貪玩,之後又把她抱在懷裡安慰。

  施晏過去問寧泛,語氣中還有些擔憂:「沒事吧?」

  寧泛站起來拍了拍土,「沒事。」

  施晏也覺得自己多慮了,像寧泛這樣的人,不至於這麼脆弱。

  張玉和村民們急忙過來感謝,末了還送了寧泛一籃子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吃完了晚飯,張玉收拾了一間屋子,「這還沒到家裡大掃除的時候,就沒怎麼收拾,今晚就委屈你們住這間了。」

  施晏不想與寧泛同住,但也不願讓張玉看出些什麼端倪,便應下了。

  寧泛和施晏走進了不算太大的房間,施晏往床上一坐,寧泛則站在門邊,氣氛一度很奇怪。

  「你打算站一晚上嗎?」施晏先開口問了。

  寧泛看向她,但腳下不動,「等她們睡了,我去樓下。」

  「一起睡吧。」施晏不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子,她的思想觀念並不保守,況且她和寧泛本就是夫妻,睡一張床也很正常。

  寧泛仍然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問的小心翼翼:「你和祝常憫也這樣嗎?」

  施晏被氣笑了,「怎樣?睡一起嗎?你嫌我臟?」

  寧泛辯解,「沒有。」

  「嘁,祝常憫喜歡男的,你去和他睡還差不多,」施晏說著開始脫外套,「別站那了,天怪冷的,過來睡吧。」

  施晏總覺得氣氛很怪,她坐在床上,寧泛站在門邊,有一種黑幫女老大在逼良為娼的感覺。

  寧泛最終還是走了過來,把被子往施晏那擺了擺,「你蓋。」

  「寧泛,你是不是有病?你前幾天摸我頭,摸的比誰都順手,今天讓你睡床上,你倒是跟我磨磨唧唧起來了。怎麼了你?你是突然穿越回大清特意去裹了腳?」施晏真被氣到了,自己的好心,他根本不領。

  寧泛似乎想說一些什麼,最終也沒說,只是脫了外衣睡下了。

  冬天的夜也總是來的很早,農村的八九點已經不熱鬧了,屋子裡黑漆漆的,其實很適合入睡,但兩個人躺在床上都沒有睡著。

  許久,寧泛低聲說,「施晏,其實不蓋被子,是因為我真的不需要。」

  施晏又裹了裹被子,「你凍傻了?」

  「沒有。腦子裡有蠱蟲,不會覺得冷。穿這麼厚的衣服,也不過是想顯得不那麼格格不入罷了。」寧泛輕聲和她解釋。

  施晏沉默了一會,「你們寧家都這樣嗎?」

  「嗯,都這樣。」

  施晏的好奇心起來了,反正閑著也睡不著,就轉向他那邊,「那你們還有什麼特別的?」

  黑夜裡,寧泛也轉向她,「視力和聽力也挺好的,只是我右耳養蠱蟲之後聽不見了。」

  施晏避開了耳朵的問題,問他,「視力有多好?看的很遠嗎?」

  「嗯,晚上也看得清。」寧泛說的話彷彿在她耳邊。

  晚上也看得清。

  施晏細細品了一下這句話,拿被子直接蒙到他臉上,「你真是小人,轉過去。」

  寧泛被她蒙在被子里,低聲笑了一下,把身子轉過去了,施晏這才放過他。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施晏又問他,「你是不是力氣也挺大的?那次在皊山,看你拿棺材板挺輕鬆的。」

  「……」寧泛覺得這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因為他當時甚至沒給她一個眼神,但還是應了一聲嗯。

  施晏彷彿不在意,「力氣有多大啊?我見過有個男的健身教練,他能手撕臉盆,那種不鏽鋼的。」施晏回想了一下自己人生中所遇到的力氣最大的人,想著寧泛應該也不會比這個厲害多少。

  寧泛語氣自然,說話間也沒有要炫耀的意思,「我能手撕鋼板,兩塊疊一起那種。」

  施晏覺得他大概是瘋了,「你知道鋼板什麼概念嗎?」

  寧泛還是很平靜,語氣淡淡的,「知道,之前被關過。」

  施晏對寧家上一輩的恩怨也有一些了解,覺得自己可能說到寧泛的痛處了,就不說話了。

  寧泛知道她怎麼想的,就安慰她:「沒事,現在我也好好的。」

  施晏不知道說什麼,嗯了一聲,「好睏,我要睡覺了。」

  屋內兩人並肩躺著,暖意盎然。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白,遠山料峭爭寒,溪水靜靜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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