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惡如此，罪有應得
慕容慧一怔，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
可悲？
可憐？
慕容慧癲狂的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噗！”
一口鮮紅的血猛然噴出，慕容慧驚懼的睜大了赤紅的眼睛，轉過頭。
噗呲——
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一向纖弱溫柔的柳氏麵色猙獰著。
慕容靈黑眸閃過驚訝，待看到被柳氏攥在手中的信紙時，心中瞬間了然。
預料到柳氏在得知真相時夠後，會無法承受這種悲痛。卻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偏激到讓慕容慧以命償命。
隻可惜，柳氏身子太弱了，這一劍，還不足以直接要了慕容慧的命。
柳氏手中緊握著從慕容晴那奪來的靈石軟劍，劍尖狠狠的刺進慕容慧的左胸，隻聽見她啞著嗓子，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傷和恨意：“慕容慧！你好狠毒的心！”
“母親！”慕容晴驚呼著跑過來，扶住身子搖搖欲墜的柳氏：“母親，你怎麽了？”
柳氏一頭撲進慕容晴的懷中，嘶聲痛哭：“她竟然……竟然是害死浩兒的真凶啊！我的浩兒！”
慕容晴驟地瞪大了眼睛。
慕容三叔慕容司生的儒雅俊秀，聽到柳氏的話，快步走過來，一把奪過被柳氏緊緊攥在手心裏的信紙，怒火衝天的目光似乎要將上麵的每一個字都盯出個洞來。
轉身將信紙狠狠的摔在慕容蒼的身上，慕容司戾目怒聲：“大哥！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慕容蒼啞然，看著盛怒中的弟弟說不出話來。
柳氏口中的浩兒，是三房這一輩中唯一的男嗣，僅僅七歲，十分崇拜當年十五歲便晉升靈師的慕容靈。後來慕容靈成了廢人，又被慕容慧排擠欺壓，柳氏就不再讓他和慕容靈來往。
然而，兩年前的一天，突然傳來了慕容浩的死訊，看到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死的麵目全非，無法承受的柳氏自此一病不起，久而久之便傷了根脈，再也不能受孕生子。
慕容老夫人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慕容司都沒有忍下心休了柳氏，因此三房便絕了嫡脈，也和老夫人之間生了嫌隙。
慕容慧抬手握住胸口的劍刃，模糊的意識已經感受不到痛意，血湧不止，口中低喃著：“母親.……慧兒好痛……父親……慧兒好痛……”
慕容晴拾起信看完，怒火衝衝的上前握住劍柄，猛地一下用力拔出來，慕容慧的痛呼還未出口，便是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傷口上：“慕容慧！枉我如此信任你！還幫著你欺負慕容靈，你竟然敢殺我的弟弟！”
“去死吧！我要你給浩兒償命！”
一番踢打讓眾人忍不住轉開視線，卻無人上前阻攔。
作惡如此，罪有應得。
三房的事一鬧起來，場麵屢次失控，順勢還揪出了許多事情，讓看似和諧的慕容府，亂的不成樣子。
慕容靈被吵的腦仁生疼，也看夠了慕容慧的慘狀，本該高興的她，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場笑話。
人群的最後，裴氏神情冷漠的看著，仿佛這一切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一樣。
擦肩之際，裴氏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靈兒……”
慕容靈腳步頓住，沒有回應。
裴氏轉過身，眸中蘊含的情緒驚住了慕容靈，那是一種，仿佛靈魂被抽離了一樣，空洞無神：“娘親求你一件事情……”
慕容靈秀眉緊緊蹙起，心口莫名絞痛了一下：“……說……”
聞言，裴氏驟然彎出一個笑來，她本就是青平城有名的美人，笑起來更是美得讓人不忍側目，隻是從慕容靈記事以來，就很少看到裴氏露出笑容。
“帶著銘兒走吧，離開慕容府。”裴氏聲音輕輕的，幾不可聞。
慕容靈一愣，隻覺得裴氏的樣子不太正常，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然而裴氏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獨身離去，除了慕容靈，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裴氏的背影透著讓人心驚的……
孤絕，淒涼。
這場鬧劇，到底是如何收場的，慕容靈不知道。隻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慕容蒼一心想要留慕容慧一命，最終與三房決裂，寒了二房的心。
世代不分家的慕容世家，終於分裂瓦解。
而慕容老夫人被氣得暈厥過去，醒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佛堂裏，任何人都不見。
慕容蒼請了全城最好的醫師給慕容慧救命，用盡了庫房裏最好的丹藥，慕容慧的命雖然保住了，卻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瘋了……
靈蘭苑內。
慕容靈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中映出的自己，呆呆的發愣。
“你怎麽了？”灩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報了仇，你不高興嗎？”
慕容靈回過神來，唇瓣動了動，才道：“我應該高興的，可是卻高興不起來……”
灩靈不解：“為何？”
慕容靈搖了搖頭，她說不上來。
裴氏離去的背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心中壓抑著一股讓她不敢去觸碰的不安。
灩靈宛若天外來音的聲音歎了一聲：“你們凡人的心思真是複雜。”
“是啊……”慕容靈站起身，走到窗前：“人的心思太複雜了……”
“二小姐。”春兒推門進來，臉上帶著難以掩蓋的喜悅，慕容慧失勢，她便沒了性命威脅，因此看向慕容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真誠：“張管家來向二小姐辭行。”
黑眸閃爍了一下，慕容靈神情清冷的道：“讓他進來吧。”
張管家躬著身走進來，明明兩個時辰前還一瘸一拐的腿現在卻行動自如，跪下來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老奴見過二小姐。”
慕容靈並未開口讓他起身，隻淡淡的道：“事情都辦好了？”
張管家抬起頭，老臉上依舊掛著圓滑的笑容：“辦好了，多謝二小姐幫老奴一家除了奴籍，老奴這就要帶著家人離開了。”
慕容靈在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張管家，此別可要自行珍重，要明白，作惡的人終會得報的~”
黑眸眯起，笑的危險又詭異：“今日的慕容慧，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張管家一怔，趕緊垂頭：“是，老奴謹記。”
張管家離去後，灩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該殺了他。”
這樣賣主求榮，隨風而定的雜碎，死不足惜。
唇角輕勾，慕容靈聲音平靜無波：“世人，是無法逃脫權勢的誘惑的。”
而她，不也正是嗎？
就算是神佛，也做不到無欲無求。
突然，春兒神色慌張的跑進來：“二小姐！”
慕容靈回眸：“何事？”
“主母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