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兩位大哥哥，你們是在吵架嗎？”銀粟看了老半天，她還不理解男女之間的情感，懵懂的她，直接將兩人的拌嘴以及雲織的冷漠放在眼裏，而未曾仔細去揣測其中深意。
聽著這句話，雲織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失禮，她歎了口氣，耳根子紅彤彤的。
“銀粟在這裏，這些話，還是別說了吧。”
莫睿笙瞧著她因為自己而起伏不定的情緒，反而喜上眉梢。雖然被她數落了，卻好像又在她心上紮根更深，這樣看反而是自己得了不少便宜。
隻見他勾唇一笑，“當然，你都敢凶我這個莫宮主了，自然此刻都該聽你的。”
雲織一聽，默默推了他一把，直把莫睿笙弄得踉蹌一步。
“你這家夥！叫你別說你還說！”雲織咬著唇，這次眼眸處也染上幾分桃色，莫睿笙雖被她推了，但卻更樂意。
這個丫頭，女扮男裝還作出這副女兒家羞怯的姿態，倒是好看！
莫睿笙隻覺得雲織在這一刻真漂亮……
“銀粟！……徒兒！你在哪裏？！”
此時，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且愈來愈近，雲織一下子緊張起來。此時她也才明白為何剛才莫睿笙要拉她起身。
原來是叫她做好防備。
“剛剛你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雲織盯著遠處默默開口。莫睿笙垂下了長長的眼睫毛，玩味地笑了，“算了吧，我怎好和一個未及笄的人計較？你若是有天溫柔待我，而不是像如今那樣，因為心裏有我的位置，所以才願意對我發火。我怕我反而會不習慣。”
莫睿笙說著，再度悄然接近雲織，不知不覺已經站在她背後很近的位置。
這丫頭，背後的位置倒是不知道注意，就這麽沒戒備他嗎？把這致命的地方交給他……
“誰說我心裏！……”雲織有些氣結，這家夥一旦得了便宜怎的便口無遮攔了？
江湖上的蕭瑟宮宮主嘴巴竟是這樣得理不饒人嗎？就這樣揪著事情不放，看著自己窘迫的樣子很好完不成！
她一轉頭，瞪著莫睿笙，卻發現後者近在咫尺……
她猛地睜大眼睛。莫睿笙卻忽而笑了一下。
雲織想對了，莫睿笙就愛看她被自己的話弄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她吐出這個字，莫睿笙卻勾唇，忽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唔！”雲織的眼睛又睜大了不少。瞪著他，似乎是在不滿他這個動作。
“噓！有人來了。”卻見莫睿笙眼裏的玩味被小心取代。雲織這才想到此事，也不再輕易動彈。
誰知，銀粟卻盯著遠處忽然大聲叫喊起來。“是師傅來了！”
師傅？！雲織和莫睿笙腦海中同時冒出這個詞語。銀粟的師傅不就是兩人都一直好奇要見的人嗎？
莫睿笙聽到此便放開雲織，並將雲織的身子板正過去，將她稍稍拉倒身後。
這樣本能的小動作讓雲織隻覺得心頭一暖，默默站在他的身後悄然一笑。
聽著銀粟喉嚨裏壓抑不住的興奮，雲織還以為這丫頭該是多麽期待和自己師傅的相見啊，沒想到銀粟卻喊完後，臉上的表情變為生氣，她屁顛屁顛邁著小短腿躲到莫睿笙身側。
一邊拽著莫睿笙的衣袖一邊有點警惕地看著前方。
莫睿笙身子頓時一僵，他本能地想揮掉銀粟的手。他可不喜歡被人觸碰。
可想到雲織還在後麵看著，也就隻能勉強作罷。
不一會兒，隻見夜色中，一道黑影自空中飛來。他緩緩降落在莫睿笙前麵。
褚紅塵一身青色衣裳，借著月色眯了眯眼睛，這才點了點頭笑道：“我還以為是誰敢有這麽大的膽子，在這裏肆意走動，竟也不知道掩蓋氣息。正好來瞧瞧，沒想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莫宮主。失敬失敬！”
這句話卻待著幾番嘲諷，莫睿笙未曾動怒，反而淡然地說道：“褚藥仙也是閑的很，半夜三更不睡覺，難道就隻為了來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裏嗎？嗬嗬，褚藥仙，要知道往常在我麵前撒謊的人，舌頭可是要被廢的。”
莫睿笙這一句警告，很好地反擊了褚紅塵的話。果然，隻見他尷尬地吞了吞口水，不知如何作答。
見狀，莫睿笙也不打算繼續和他說廢話。既然這小不點是他的人，還是早早領回去的好，他可不是什麽好心收留小孩的爛好人。
“既然是出來尋人的，就把該帶走的帶走，我可沒有那麽多耐心，要是等會一個不順眼手起刀落的結果了什麽無辜的性命，褚藥仙可別心疼啊。”
莫睿笙說著，眼眸眯了眯，朝衣袖處隨意瞥了一眼。一股警告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看來他還真的很反感別人隨意碰他啊。
果然是個別扭的家夥。
褚紅塵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莫睿笙話語裏的另一層意思。他順著莫睿笙的視線望去，果然，一個小小的影子在莫睿笙的衣袖後搖晃不定的搖擺著。似乎有些露餡兒後的慌張。
褚紅塵一看，頓時生氣起來，聲音大了不少，朝那裏低吼著：“銀粟！還不快過來？！躲躲藏藏藏在不認識的人身後幹什麽？你可知大半夜自己偷跑出來有多危險，師傅找你都快找瘋了！還不過來認錯？”
褚紅塵氣急敗壞便是一頓罵，他喘著粗氣瞪著銀粟。卻見銀粟不甘心地冒出一個小腦袋與他對視，嘟了嘟嘴似乎有些委屈。
“不要！銀粟不回去！師傅是大騙子，說好了帶銀粟去吃好吃的，如今竟是連一份小小的糕點都不許給我，我才不回去呢。再說了，他們怎麽是陌生人？銀粟可是救過這位大哥哥的，他們是好人。”
瞧著這小不點還敢強嘴，褚紅塵忍著氣說道：“你不聽師傅的話了嗎？什麽叫好人，若不是你救了他們，他們指不定如何拆了這裏，他們是為了利益的，這樣怎能是好人？還不快過來，等著師傅去帶你不成。”
銀粟一聽，有些猶豫地放開莫睿笙的衣袖。
雲織在這裏可聽不下去了，她站了出來狠狠說道：“褚紅塵，我們好久不見啊。”
“雲織？”褚紅塵瞧著她蹦蹦跳跳的樣子，恍若昨日，她還虛弱地躺在床上呢。
“是我，怎麽，銀粟又沒說錯，你何必在這裏跟個小孩子大呼小叫。你可不就是個騙子嘛。”
“雲織，我無心對你如何，你不要在銀粟麵前胡說。”褚紅塵稍稍抬頭，有些急。
他們不知道早教對重要嗎，要是這樣說話讓銀粟記在心上可怎麽辦。
“怎麽，敢做還不敢認，咱們第一次見麵你不就騙我騙的很好嗎，我還差點信了你的話呢。你雖然對我沒多大惡意，可是你的主人卻對我有惡意。既然如此，你也算幫凶了，這筆賬自然要算在你的頭上。”
說罷，雲織冷冷地看著褚紅塵，心裏有多不爽自然是看得出來了。
褚紅塵歎了口氣，“雲織，以往是多有不便，但我真的無心害你。我多年前便發誓永遠效忠主子，這也是純屬無奈。”
“雲二少不要和他置氣了，我作證他真的不是北崇憬那種人。”隻見角落裏，竹月拖著虛弱的身軀緩緩走了出來。
“當時若不是他幫我說話，隻怕我就要被北崇憬那廝活活打死了。”竹月說著，又咳嗽了幾聲。
雲織和莫睿笙同時一愣，都沒想到褚紅塵竟會幫著說話。
“我說過了，隻是在不同的人手下辦事多有不便而已。”褚紅塵開了口，他尷尬地舔了舔嘴巴。
雲織有些驚訝，但是看久了，似乎褚紅塵也沒對她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確實，他在北崇憬手下，那家夥又心狠手辣，他該是無奈的吧。
這樣想著，雲織歎了口氣說道：“既然是這樣，可是你若繼續聽命於北崇憬，我們的關係始終會不怎麽友好。但是，你都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了，我總不能要求你往後背叛他吧。褚紅塵，你若真的對我沒有惡意，那麻煩你往後要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記得別太過分好嗎。就算是需要你出手，請你也別明著幫忙。這樣的話，我們以往的事都可以一筆勾銷，做個朋友如何？”
說罷，雲織思考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去，打算和褚紅塵友好握手。
莫睿笙有些擔憂，這丫頭，怎麽見了誰都想和他交朋友？！他連忙握住雲織的手腕搖了搖頭。
卻見雲織淡然一笑，輕輕拂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擔心，“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今日我們在北崇憬那裏這樣吃虧，我已經有點怕了，不希望此類事再度發生，這樣做也是為了日後同北崇憬再度交手，能有幾分把握。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說著，她轉頭，眼裏滿是笑意，目不轉睛看著褚紅塵，手就這樣伸著。
褚紅塵看著雲織的眼睛，思慮了一會兒，末了，終是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自己從來就是一個按自己心情辦事的人，自己在主子那裏一直規矩地辦事，也確實壓抑太久了，既然如此，那便多發生幾件好玩的事情吧。
褚紅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的心情此刻很愉悅。
忽然，他看著雲織笑了起來。
“你倒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好吧，既然是朋友，那便是朋友吧。”
說完，褚紅塵走了過去，握緊雲織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