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日常(十六)
「晨晨,何曉,快一點,看你們喬喬姐姐,早就準備好了!」
星期天一大早,婁曉娥就跟母獅子似的,吼著龍鳳胎給他們換上新衣服,三個小的這兩天都快玩瘋了。
其實在何雨柱看來,這個時代的小孩是最幸福的,他們可以在不痛快的時候穿著開襠褲坐在地上,用臟污的小手擦眼抹淚,哭得自由自在;他們可以用水去和泥,用泥巴摔出各種稀奇古怪、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他們用鐵絲彎成各種形狀不同的『槍』,射出隨手可以摺疊的紙彈,充滿了創造力……
而後世的孩子在哭泣的時候謹慎而小心,玩的時候也要循規蹈矩,他們拿著是高科技的變形金剛玩具,只是因為它們新奇;他們揮舞著模擬塑料槍射出豆類子彈,只是為了感官上的滿足……他們的自由、創造力和想象力被人為的局限了。
有人說,這是從國外引進的教育模式,是先進的、科學的,但從來沒有人意識到……那也是片面的。
國外不都是好東西,但引進的時候也一定要注意其全面性,不要畫虎不成反類犬。
何雨柱前世的時候有一位在國外暫時定居的黃姓朋友,這位黃先生的兒子還小,考慮其教育問題,這位黃先生將兒子帶到美國並辦理了入學手續。
在進行入學測試之後,那位漂亮的金髮女教師告訴黃先生:「你的兒子在六年級之前,他的數學不用再學了。但他要加強英語和閱讀的學習。」
一年之後,黃先生的兒子英語水平大為進步,已經可以熟練交流了,從一開始放學直接回家,到放學之後第一件事情是去圖書館,然後背著一大包書回來。
有一次,黃先生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借這麼多書?」
兒子回答道:「寫作業。」
有一次,黃先生看到兒子在計算機跟前一邊敲打鍵盤,一邊不時地翻閱著旁邊的書籍,似乎真在寫作業,他就過去看了一眼……他的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作業的題目是《Z國的昨天和今天》。
天哪!這是不是老師錯把某個博士論文的題目拿來了?!
但兒子很坦然地告訴黃先生,這就是今天的作業,老師要求每個學生都寫一篇介紹自己祖先生活的國家的概況,包括對這個國家的歷史、地理、文化的分析,來比較與美國的不同。
而令黃先生驚訝的是,兒子居然在幾天後真的列印出一張二十多頁的作來來,寫得好不好暫且不論,但整個作業都分出了章節,而且在每一章節後面都列出了參考書目,而這種寫作方式,還是黃先生在讀研究生之後所用的——那年他已經30歲了。
何雨柱曾經跟朋友們討論過這件事情,這並不是說美國的教育就有多先進,畢竟這也不是全貌,而是覺得很多人在引進的時候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兩條腿走路。
其實在這方面,我們是吃過虧的,比如歷史上著名的洋務.運.動等。
當然,這個話題太大了,事實上何雨柱婁曉娥也沒有過孩子,他們也在摸索對孩子的教育方式,但有一點他們是有共識的——玩耍是孩子的天性,而勞動讓人自由!
前院是玩具……除了休息的睡屋之外,還有一些室內的遊樂設施,何雨柱是儘可能地選擇那些木製的,這樣可以說明其來處,塑料的就不太好解釋了,所以這裡面沒有塑料玩具。
……
雞飛狗跳的穿衣時間總處是過去了……最終的解決方式是何雨柱的大巴掌分別與何曉和何晨兩位小朋友的屁股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加快了這個進程,一家人終於整整齊齊地站在了房前。
「何叔好,婁老師好,你們出去嗎?」小當和槐花姐妹倆出來時,看到這一家人的架勢,連忙打招呼。
何雨柱點了點頭,婁曉娥卻是注意到了姐妹倆手裡拿的書本,便和藹的問道:「你們有學習上的問題?」
姐妹倆對視一眼,小當懂事地說道:「婁老師,您今天有事,我們先回去溫書,改天再問。」
婁曉娥想了一下道:「你們晚上再過來吧。有時間多背一些英語單詞。」
「嗯。」
姐妹兩點點頭,手拉手的又回了屋裡。
「這倆孩子沒長歪,比棒梗強多了。她們學習怎麼樣?」何雨柱問道。
「槐花學的能紮實一些,初中再鞏固一下,上高中很容易。可惜,現在已經取消高考了,否則也是個大學苗子。」婁曉娥有些可惜地說道。
「那可未必。」何雨柱一臉神秘地說道。
……
一輛麵包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一名二十來歲穿著幹部服的青年男子從副駕駛的位置上下來,他看了一眼門牌號,然後又回身向司機說了幾句話,轉身來到台階前,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舉步走上台階進入大院當中。
「同志,你找誰啊?」
在外面打理花盆的閻埠貴看到,連忙問道……但在看到對方的衣服時,神色便帶了幾分尊敬。
「老同志,我找何雨柱同志,他是在這兒住吧?」青年男子問道。
閻埠貴說道:「在,他住在中院的正房。同志,您是?」
「謝謝!」
青年男子並沒有回答,而是越過他直奔中院而去。
直到青年男子進了中院之後,閻埠貴才重重地一蹾水壺,「還領導呢……就這素質?」
「怎麼了?跟誰生氣呢?」三大媽推門出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也沒,剛才有人找傻柱。」閻埠貴滿面落寞地說道。
「你也是的,人家現在是廠里的領導了,別一口一個『傻柱』了,你老了,鬥不過他了。」三大媽勸道。
閻埠貴嘆了口氣,情緒有些低沉:「是啊,老易被他用孩子收服了,我和老劉一敗塗地,就連院里最能折騰的許大茂都被他給擠出四合院了,誰再說他傻,我糊他一嘴粉筆灰。」
「請問何雨柱同志住在這兒嗎?」
何雨柱剛要招呼婁曉娥和孩子們出去,就見一個青年男子走進院子……他逕自走過來向何雨柱問道。
這倒是有點兒意思——提問的和被問到的都不認識對方。
「我就是何雨柱,你是哪位?」何雨柱打量著對方。
那個青年男子臉上露出淡淡的『秘書笑』:「原來您就是何師傅,我叫冼俊傑,領導派我來接您。」
「原來是冼同志,謝謝你過來一趟,我們本來還準備騎車過去呢。」何雨柱笑著說道。
「現在可以走嗎?」冼俊傑問道。
「當然可以。」
何雨柱招呼婁曉娥和孩子們拎了兩個包,跟著冼俊傑向外走去。
到了院子外面,看到停的是一輛麵包車而不是吉普車,何雨柱鬆了口氣,如果是一輛吉普車,那可就有得罪受了,還是領導想的周到。
這個時代,即便是京城這樣的地方,哪怕是一輛卡車停在大院門口,那也容易引起周圍居民的關注,像麵包車這種似乎比小轎車更罕見的車輛更是引人關注。
「以前傻……柱子說他認識一個大領導,我還以為他吹牛,看來是真的。」三大媽站在大院門口望著遠去的麵包車自言自語道。
「要不人家怎麼說調就調回來了,還當上了軋鋼廠的領導,這沒有過硬的關係能行嗎?」閻埠貴在老伴身後說道。
三大媽納悶道:「那他有這關係怎麼前兩年不調回來?」
閻埠貴說道:「肯定是他那個後台前兩年自身難保唄。這兩年Z策寬鬆多了,他那個後台也回來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老夫妻倆也算是真相了。
前世的何雨柱真是除了靈車和警車沒做過之外,大多數車那都坐過,麵包車他自己就有一輛……在倉庫空間里,也有著好幾輛汽車,其中一輛就是麵包車,可一方面現在沒有私家車這一說,另一方面就算有私家車,他也沒辦法給車辦牌子,只能當黑車來開。
至於婁曉娥,那是大富之家出來的千金,這些年是過了些苦日子,可直到公私合營的時候,人家進來出去還坐小轎車呢,所以坐著麵包車也是非常淡定。
只有三個孩子,還是第一次坐這麼『高級』的汽車,十分的興奮,一路上都是充滿了驚喜和問題,都可以編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了。
冼俊傑也是挺好奇的,他知道自己要去接一個做飯的大師傅,只是奇怪用這個規格是不是太高了?
不客氣地說,就算大領導自己的親兒子回家,也沒這麼鄭重其事的接送過。
一路上他也想從何雨柱嘴裡套出點兒消息,卻沒想到三個孩子小嘴兒叭叭的,根本沒有他插話的機會,好不容易等著三個小傢伙沒有問題可問了,大院已經到了。
冼俊傑上前叫門,開門的是一個何雨柱以前沒見過的中年女人,聽冼俊傑稱她為『洪姐』,應該是大領導家請的阿姨之類的。
何雨柱有些感慨,這秘書變了、保姆也有了,大院倒是沒變,也不知道大領導有沒有變。
可能是受到大院里氣氛肅穆的影響,三個孩子這會兒都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但一對對骨碌碌轉轉的眼珠子暴露了他們的小心思……好奇心被吊起來了。
眾人一直來到小樓面前,冼俊傑招呼眾人先停下,他上前敲門:「領導,何師傅來了。」
「請進!」屋裡傳來何雨柱熟悉的聲音……多年沒有聽聞,顯得更加蒼老了。
何雨柱一家人在冼俊傑的引領下走入一樓大廳,大領導和領導夫人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
「大領導,大姐,你們……還好嗎?」
何雨柱一看到大領導那微微有些佝僂的身體,頓時感到有些難受。
「好,非常好。」
大領導伸手握住何雨柱伸過來的手,輕輕搖了搖:「你也好,已經跟小婁倆開始開枝散葉了。恭喜你啊,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