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日常（十五）
因為食堂有幾名員工到年齡退休了，食堂里又進了幾名工人，何雨柱也多了三位下屬，分別是楊冰茹、唐禮濤、常向陽。
楊冰茹是楊廠長的侄女，雖然覺得李主任能夠接收楊廠長的侄女進廠很神奇，但出於對楊廠長的好感，他也格外關照她。
他曾經問楊冰茹：「你怎麼也進了這個廠，還進了食堂？以你的情況，既然能夠分配到食堂，那分配到一個更有前途點兒的部門應該不難吧？」
李主任應該看出國內形勢有所變化，所以在對待楊廠長的態度上也有所鬆動了，甚至還願意為楊廠長的侄女開一個特殊通道。
楊冰茹顯得有些委屈，他叔叔這些年被折騰得不輕，但卻一直不願意向李主任之流低頭，這一次李主任莫名其妙的不僅給楊廠長調換了工作，還把她給招進廠里，安排進了食堂。
「楊廠長讓你來嗎？」何雨柱有些好奇。
「我叔叔雖然一向對自己要求極嚴，但他並不死板，尤其是他落魄之後覺得牽連了我們，在這方面更沒有什麼嚴格的要求……實際上，他能夠做的只是讓我們推辭不就，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何雨柱聽了楊冰茹的話，想想楊廠長現在的情況覺得也能理解，於是對楊冰茹大談分到食堂的種種好出。
「小楊，有沒有對象？俗話說，想要贏得丈夫的心，關鍵在於贏得丈夫的胃。別的我不敢說，教你成為一名合格的家庭煮婦我還是能夠做到的。」何雨柱笑著說道。
楊冰茹被他說得滿面通紅，不過這姑娘倒是從那以後經常向何雨柱請教炒菜的技巧，兩個月後已經像模像樣地開始炒大鍋菜了。
唐禮濤的父親曾經是一個商店的經理，被懷疑年輕的時候加入過G軍。他本人堅決否認，一再申訴說，自己的歷史雖然不紅，但完全清白，誰說自己加入過G軍，就一定是在陷害他。
但是，有關方面則寧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認定他是隱瞞個人歷史的異.己.分.子，一九六七年，他被開除了D籍，從商業系統掃地出門，成了長期.改.造對象。唐禮濤的母親是和他父親同一個商店的會計，她以離婚的方式與他父親劃清界限，以便還有資格當會計。唐禮濤是獨生子，留城的理由頗為正當。他從小生活優越，性格孤傲。雖然父親已不再是商店的經理，他的孤傲卻沒太大改變，在同別人接觸的時候，總是一副帶搭不理的樣子。
事實上，他自從來了食堂之後，除了工作也基本上不與其他人談話，一有空就從挎包里掏出本書躲在角落裡看……何雨柱有幾次過去看了一眼，結果不是什麼小說之類的雜書，不是幾何就是物理化學，還真是個學習種子。
胖子不喜歡他，甚至表現得十分敵視，馬華卻挺包容他的，有時候還向他借那些書看，尤其讓胖子不快的是，何雨柱居然還鼓勵馬華向唐禮濤借書，而且還縱容馬華像個小學生似的向唐禮濤請教。
常向陽倒是出身一個工人家庭，但他的家庭非常的困難，父親因為工廠事故死了，他的母親患有慢性支氣管炎，一到冬季就犯，平時也沒有多少勞動能力，生活的擔子幾乎完全落在他的身上。
食堂里進了三個年輕人，工作效率倒是提升了，何雨柱現在工作陡然忙碌了起來，他要指點楊冰茹，同時也要導演小品……好吧，他這也算是重抄就業了。
『五一』勞動節那天，軋鋼廠很是出了一次風頭……準確地說，是馬華、胖子、王金榮、劉嵐他們很是出風頭，他們的節目因為本身演藝素質的問題不算是大獲成功，但也算是相當精彩。軋鋼廠也有許多人觀看演出，算是給『演員』們捧場。
這些『親友團』是軋鋼廠領導們組織的，他們的座位是挨著的，有利於起到帶頭鼓掌的影響。馬華一出場他們就大聲喝彩，胖子出一次洋相他們就發出響亮的笑聲。
按照廠領導的要求，『親友團』全都穿著工作服，除了掌聲、喝彩聲和笑聲之外，她們還高高舉著一個橫幅。他們的捧場使觀眾席的氣氛顯得特熱烈，帶動無數的喝彩聲和鼓掌聲。
從眾效應在這個年代比後世更是一種普遍現象。後世一個人在什麼事上並不從眾，往往還被欣賞地視為特立獨行。這個年代可不是這樣，那有可能被別人反感甚至討厭。
客觀公正地說，何雨柱導演的這個小品還是有那麼點兒意思，不僅僅是新穎——領導們很滿意它在Z治思想方面毫無疑問的正確性，，一般觀眾滿意的是它的娛樂性。
這個年代的國.人在正式演出里獲得的快..感太少了。馬華等人的節目，在Z治.思想性正確的大前提下，給予了觀眾們最多的娛樂性。
雖然馬華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文藝才能，但他們在台上將搞笑能力還是發揮得極好的，尤其是胖子，這傢伙平日就嘴貧，這一次上台表演按後世說法，簡直跟脫口秀似的一句接一句，觀眾特開心……說實話，胖子不是個好演員，更不是個好廚師，這一次也算廢物利用了。不過何雨柱可真的沒心思害他們，只是給他們找點兒事做，而且這對他們也沒什麼壞處。
事實上，何雨柱從來沒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對手，就連比他們更可惡的劉海中和閻埠貴，何雨柱也只是暴露他們的真面目而已，報復……他們真心不配。
五月三日，評選結果見報了，《警察與小偷》獲得一等獎，鋼琴曲《黃河》二等獎第一名。十幾個參評節目中有兩個節目並列二等獎第二名。
何雨柱看了報，滿面春風，眉開眼笑。而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警察與小偷》能獲一等獎頭甲，某位領導的講話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有人說這是不公平競爭。
何雨柱知道了那些議論倒也不生氣，他還自我表功地說道：「什麼叫公平？大家都拿同樣的獎那就公平？人脈本身就是一種能力，別人想運用人脈也得有那種能力，也得評委們買賬吧？能者多勞嘛！為了廠里的一份榮譽，活動有理。有能力不活動，那就是蠢！」
其實有不少人打聽過，知道是何雨柱編的劇本並且導演之後，居然有劇團和一些文藝團體過來邀請他，把何雨柱弄得哭不得笑不得的，他一個食堂主任是干這個的嗎？
當然，他拒絕了！
不過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位領導說話了呢？
五月中旬的一天，何雨柱下班的時候就看到楊廠長在門口向他招手。
「楊廠長，有事嗎？」何雨柱問道。
「領導想吃你做的菜了，這個星期天中午可以嗎？」楊廠長問道。
「當然可以。」何雨柱大喜。
自從過年的時候去過一次大領導家沒入門，他再也沒有去過……不是他冷情，而是他覺得大領導既然有客人來訪，兒女也無恙，這就夠好的了，不需要他去祝願，所以他就沒有再去，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去會不會給大領導添麻煩。
但現在大領導既然要他過去做飯，應該就是沒有問題了。
「對了，把你愛人和孩子也帶去，他想看看你們全家。」楊廠長又叮囑了一句。
「行，這沒問題。」何雨柱滿口答應。
回家之後，他一邊做飯一邊就跟婁曉娥說起了這件事情。
「去！當然去！」
婁曉娥一聽，那是毫不猶豫：「當初幸虧有大領導幫忙，否則我爸媽他們哪有機會出去？咱們到六枝煤礦后，他還到煤礦看望我們，馬書記才會那麼照顧咱們……這都是恩情啊！」
「是啊。」
何雨柱點點頭：「我能做的就是給他老人家做一桌正宗的川菜。」
婁曉娥說道：「這一次我給你打下手……可是，孩子真的要帶去嗎？太鬧了怎麼辦？」
何雨柱道：「咱家孩子多懂事啊，才不會鬧騰呢。再說大領導他們年齡大了，老人都喜歡孩子，越能折騰越喜歡，你看一大爺和一大爸就知道了。」
婁曉娥點點頭：「那倒也是。」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答應孩子們的事情呢？」
「什麼事情？」
何雨柱先是納悶，但旋即反應過來了：「哦，你說的是我給他們準備的樂園？已經完事兒了。」
「爸爸，我們要去樂園玩！」
廚房門口探進來三顆小腦袋，三張小臉就差寫上『興奮』兩個字了。
「玩起偷聽了？」婁曉娥作生氣狀。
「媽，我們不是存心偷聽，本來我們是來幫忙端菜的。」何喬連忙說道。
「對，不是存心，是故意的。」何雨柱笑著說道。
「爸爸……」何喬急了，眼淚都要出來了。
「哎……別掉金豆子啊，爸爸跟你開玩笑呢。」何雨柱一看閨女急了，連忙安慰。
「沒個正形，哪有你這樣當爸爸的。」
婁曉娥氣得打了他一下，然後對孩子們說道：「先吃飯，吃完飯媽帶你們去玩。」
「太好了！謝謝媽媽！」何曉歡喜地喊了起來。
「世上只有媽媽好！」何晨這小丫頭沖著何雨柱做鬼臉。
何喬沒吱聲，站在那裡抿著嘴笑。
「還是喬喬有良心。」何雨柱對於大女兒的緘默表示讚許。
「爸爸，他們把我想說的全說了，我不知道怎麼說合適。」何喬說道。
何雨柱立即作捂心狀，婁曉娥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
何雨柱給孩子們建的樂園是一個位於衚衕深處的一進四合院……這個四合院最大的特點有兩個，一是夠幽深，二是四合院後面還有一個小二進院，那原本是一個小花園，後來花花草草的都拔掉了，一直荒在那裡。
何雨柱在前院安置了鞦韆、滑梯等玩具，以及後世街頭巷尾常見的康樂設施，而在那個小二進院里，種上了草坪，而且還有二十多個籠子，裡面裝著他們在黔省時養的兔子和野雞，還有兩隻小羊。
城市是不準養這些的，但這個院子比較幽深，只要別鬧出動靜來，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三個孩子一進院子就喜歡上了，可是何雨柱還有些不滿意……要是能夠弄一個游泳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