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日常(十四)
1969年至1972年短短4年,恒生指數最高猛升7倍,成交量狂飈16倍。在『只要股票不要鈔票』的觀念刺激下,香江市民一窩蜂搶購股票,一路高歌的股價遠遠脫離了公司的實際盈利水平,經濟.及社.會.的發展,以至於制度上.的創.新和變.革都被忽略了。
被挑起來的尋金美夢引發的股市狂潮幾乎淹沒了一切。由於交.頭過分活躍,有些.交易所甚至疲於應付而被迫宣布壓縮交易時間。在股市炒得熱火朝天時,批評眾多企業在股市『一擁而上』、力勸大家警惕市場風險的文章接連不斷……如脫韁野馬般暴漲的股市並未能與經濟因素相契合,行情過急、過劇、過濫的膨脹與擴張,終於樂極生悲,釀成股災。
從1973年3月至9月中旬,恒生指數從1700多點跌至500多點,一些炙手可熱的藍籌股,最低限度跌去了七成半,次年,中東石油危機爆發,美國、西德、日本猝不及防陷入戰後最嚴重的經濟衰退,西方各國股市一瀉千里,覆巢之下,香江焉有完卵?恒生指數在上年狂跌75%之後再跌60%!
處境最糟的總是接到最後一棒的散戶。因為先前差不多所有參與買賣股票的人都能獲利,所以就有人辭去工作全心全意投入股市,不少人簡直如痴如醉,樂而忘返,當市場突然翻臉大跌,興高采烈的人們頓時呆若木雞,部分人一夜變瘋,有的因突然失去所有財產而走上自.殺.自.毀.之路。
丁曼玲此去,屬於時間剛好,能趕上這一波就趕上,趕不上也沒關係,何雨柱瞄準的是次年的中東石汕危機……至於說為什麼他在內地能夠知道這些消息,那是因為他看報紙、聽收音機分析出來的。
至於說據體內容是怎麼知道的,那可就得益於何雨柱的記憶了,他在研究股票的時候,可沒少研究歷史上的各國的股市和期貨市場,對這些了如指掌。倒是丁曼玲對於股票的了解讓他有些吃驚,看來這一位也是有故事的人。
在丁曼玲離開之後,婁曉娥注意到,何喬這個孩子雖然沒有認出這就是她的媽媽,但卻表現出對丁曼玲的依戀,這母女的天性確實是壓抑不住的。
「你說說這個丁曼玲,她到底要搞什麼啊!」婁曉娥有些不滿地向何雨柱抱怨。
「如果她現在跟喬喬相認,那就離不開了。」何雨柱說道。
「為什麼非要離開?」婁曉娥還是不能理解。
「人言可畏。」
何雨柱對此卻是非常的理解:「你想想你父母的離開是因為什麼?丁曼玲雖然沒有那麼嚴重,可她一旦帶著女兒生活,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周圍的鄰居或者同學,都有可能不停地指著她說是『罪犯的女兒』,給她幼小的心靈蒙上難以揮去的陰影。」
「那倒是。」婁曉娥一想到父母的境遇,突然間就理解了丁曼玲的選擇。
「我已經委託丁曼玲有機會的話,打聽一下岳父岳母他們的情況。」何雨柱又補充道。
……
轉眼間已經到了四月份,何雨柱和婁曉娥的工作也已經順利展開,四合院也變得似乎安靜了起來。
五一在即,從農村到城市,各行各業都準備熱烈地慶祝,而京城某部門更是下發文件,要求各個單位、團體要以群眾文藝的形式歌頌七年來祖國所取得的偉大成就。
這幾年,群眾……尤其是青年們,不像前些年那麼好忽悠了,都說文化事業也日益繁榮昌盛,可事實上除了樣.板.戲基本上沋再沒什麼可看的,除了語.錄.歌就幾乎沒有什麼可唱的,這種所謂的『繁榮』可把年輕人們壓抑壞了,以至於醫院裡用於緩解抑鬱症的藥品供不應求。
因而,上級發的這份兒文件很受青年們的歡迎,那些有文藝細胞的青年可以半脫產進行排練,沒有文藝細胞的廣大青年因而能經常看到業餘演出。
以各系統為單位所組織的文藝會演因面大行其道,這也讓那些基層的領導有種被解放了的感覺——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早已經不再熱衷於抓階.級.斗.爭或者什麼路.線斗.爭。現在,誰都知道那是非常危險的,稍一不慎,也許剛剛把別人.打.入.另冊,自己隨後就被另一些人.打.入.另冊。他們當中也只有極少數人……類似於李主任或者許大茂的那種人才樂此不疲。
嗯,說起李主任,那就又不得不說起某件趣事——過完春節之後,往年都是滿面紅光上班的李主任今年卻是面色慘白的來單位了,而且他的腦袋上還總戴著一頂帽子,整個人都憔悴極了,但行事手段似乎溫和了許多,連被打發去掃大街的楊廠長都換了一個比較輕省點兒的工作。
文藝會演則不同,是可以輕鬆愉快地來抓的。就連那些有野心的領導們也很重視這項工作——畢竟這也是上級指示的。
作為京城的工業系統,自然不甘於落後其它系統,因而在文件一下達的時候就宣布,要在『五一』勞動節當然舉辦系統內各單位優秀文藝節目會演,還說要評獎。
說實話,一個月的時間有點兒緊。
作為一項關乎單位榮譽的重要之事,李主任肯定要親自挂帥的嘛,而且他也想藉此機會消除前段時間的不良影響。
要說整.人,李主任那是內行,可文藝細胞嘛……他確實欠缺了一些,所以這段時間李主任非常的苦惱,嗓子啞了,嘴也起泡了。
不過嘛,李主任畢竟是李主任,研究文藝節目是難為他了,帶要是琢磨人,那他是當仁不讓的專家——想來想去,就琢磨出個主意,讓各部門組織文藝節目,浪里淘沙,總不至於一個有文藝細胞的都遇不上吧?真要沒有他也認了。
作為工廠的一份子,食堂自然也沒能倖免,何雨柱也不是一個湊合事的人,所以他把食堂眾人召集起來,群策群力,研究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
「節目必須出,而且咱們既然出了節目,那就要拿獎,首先是可以半脫產練習,其次呢,有補貼,李主任可是說了,如果哪個部門的節目得了獎,整個部門都有獎金。」何雨柱把蘿蔔扔出來,調動全員的積極性。
馬華說道:「師父,您那口琴可是一絕,有這機會上台露一手唄。」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道:「口琴那玩意算是西洋樂器,而且難登大雅之堂,就算拿出去表演也不會出彩。還用誰?哪怕會民族樂器也行。」
胖子問道:「快板算不算?」
何雨柱問道:「快板倒也算……你練過多長時間?」
胖子驕傲地挺了挺胸:「我練過一個星期。」
「歇著您吧。」何雨柱揮揮手,讓他別裹亂。
王金榮在一旁道:「主任,您是咱們食堂的領導,不能看著食堂拖全廠後腿不是?」
這小子,一有機會就不忘挖坑啊!
何雨柱敲了敲桌子:「看來我這個領導想偷一下懶都不成啊,行,我給你們表現的機會你們不表現,現在我來定節目……可有言在先,如果你們不聽我的安排,那這半年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眾人都彼此面面相覷。
「何主任,這不合適吧?」王金榮連忙說道。
「不合適?」
何雨柱發現這小子有揮鍬挖坑的嫌疑,「王副主任,這是不是上面下達的任務?」
「是。」王金榮心中就是一跳。
他還真是想在食堂員工面前給何雨柱上眼藥的,可現在看來……貌似他的原定計劃不太靠譜。
「上面下達的任務,難道我們不應該努力完成嗎?包括我在內,如果在完成的時候有任何懈怠,就應該受到處分。你說呢?王副主任。」
何雨柱將那個『副』字咬得很重,王金榮聽的心裡冒火,卻也只能將這火氣硬壓下去,有幾個員工知道其中門道,緊繃著笑意,神色間都帶了幾分古怪。
「是。何主任說的是。」
王金榮勉力擠出笑臉:「請主任放心,包括我在內,完全服從您的安排。任何不服從工作安排的,都應該受到處分。」
何雨柱點點頭,看了眾人一眼:「這不是工作,如果不服從工作安排,那就直接轉崗或者開除。但上級下達的任務,也應該全力以赴的完成……行了,車軲轆話我就不說了,咱還說說這文藝節目的事情。」
「本來尋思著看看咱們食堂也能拿出個歌曲、舞蹈之類的節目出來,但現在看來……恐怕是不成了。不過呢,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準備搞一個新的節目,小品。」
「主任,小品是什麼?」劉嵐插嘴問道。
「知道話劇嗎?小品類似於話劇,而且更通俗一些。」何雨柱說道。
何雨柱會樂器、會唱歌,也會跳舞,但他所會的這些節目,與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想來想去,還是小品比較合適。
談到小品,那可選擇而且不犯錯的範圍可就大了,早期的陳朱搭檔,後來的趙某人、黃某人等等,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
實事求是地說,眼前這些人演小品,就算是有好作品,憑他們的演藝素質,真的無法完美的詮釋這些小品,但現在也只能是湊合著了。
看了看眼前的員工,何雨柱最終選擇了三個人——王金榮,胖子、馬華、劉嵐。
他所選擇的小品就是《警.察與小偷》。
這個小品的內容是這樣的,王金榮扮演的小偷老大和胖子扮演的小偷老弟來軋鋼廠食堂偷東西,小偷老大進入食堂行竊,小偷小弟扮做警.察在外面把風,馬華扮演的是片警,劉嵐扮演的是路人。小偷小弟在幫助路人的過程中,感受到了被人尊重、信賴的感覺,在片警的誘導下,最終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協助片警抓住了小偷老大。
何雨柱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劇本整理好之後,將四個人找到辦公室里,將準備好的劇本給他們大致上介紹子一遍。
馬華和劉嵐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可王金榮和胖子都不太願意,尤其是王金榮,那張黑臉都快被氣成茄子紫了,但在何雨柱的軟硬兼施下,只得捏著鼻子認了,而胖子見靠山都沒辦法,也只得躺平。
見四個人都沒意見,何雨柱決定將二樓的小會議室倒出來做排練大廳,給他們四個做排練室使用,由他為四人說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