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防洪（續）
「可那些魚下魚天為什麼會往岸邊跑呢？」何喬又問道。
「那你知道河水為什麼會混濁嗎？」婁曉娥誘導式的問道。
「因為雨水臟……不對，是下大雨帶起了河裡的泥水，就跟黃河似的。」何喬說道。
「嗯，沒錯。」
婁曉娥滿意地點點頭，閨女對於知識的掌握是一方面，能夠融匯貫通，而且可以舉一反三才是最重要的，「河裡的泥沙多了，那需要需要呼吸氧氣的魚類就會因為泥沙的原因而缺氧，他們就得來到水淺的地方吸氧，所以才會出現爸爸所說的那種現象。」
看著閨女臉上依然一副嚮往的樣子，婁曉娥覺得好笑：「傻丫頭，你是光想著撈魚好玩兒，不想想這麼大的雨，外面又是泥又是水的，大人在外面呆著都難受，更何況你這麼小？你要想幫爸爸的忙，就在家裡幫我包餃子，等會兒你爸他們回來，估計咱也包好餃子了，正好煮餃子給他們吃。」
何喬是個懂事的孩子，聽婁曉娥說得有道理，心裡也不再糾結，趕緊來到桌前幫忙，這會兒倆熊娃都累得睡著了，聾老太太在一旁看著，一大媽趁這工夫也跑過來幫忙，不然等倆搗蛋鬼起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三個人幹活都麻利，於是一個揉面搓劑子擀皮，另外兩個負責包。何喬年齡雖然小，可如今也練出來了，餃子包的小巧精緻還特別快，那靈巧的小手捏幾下，一個元寶般的餃子就包出來了。
「喬喬算是出徒了，這餃子包的比你媽還好看呢，你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別說包餃子了，連擀皮都不會。」一大媽稱讚道。
「喬喬包的確實比我好。」婁曉娥不以為忤，見著閨女這麼利落的動作，她格外高興，忍不住誇了幾句。
倒是何喬讓一大媽和婁曉娥誇的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了，羞澀地說道：「我這才學了包餃子，還不會剁鮮和面、擀皮兒呢，要跟媽媽學的還有好多。」
「學習做飯你得跟你爸學，連你媽都是你爸的學生。」一大媽笑著說道。
「嗯。」
何喬乖巧地點著小腦袋，這孩子似乎特別喜歡做飯，動輒跟著何雨柱在廚房裡轉悠，幫著幹活，兼之心靈手巧，如今都會拌幾樣小冷盤了，但何雨柱覺得她太小了，不讓她動刀。
「好好學，等以後啥都會，最起碼餓不著自己是不是？女孩子呢，還是要會點兒日常的生活技能，最起碼要保證自己不餓肚子呢。你想想啊，要是你自己會做飯，做的還好吃，總歸不能委屈了自己。不然難道還能總出去吃？就算能出去吃，估計也不一定有自己做的好，對吧？」
一大媽差點兒一禿嚕嘴，聊起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話題了……跟一個八歲的孩子說這些，確實是有些早了。
娘仨兒一邊說話聊天一邊包餃子，幹活都特別快，不多時就包完一塊面。
婁曉娥剛拿出第二塊面揉著呢，就聽見院門響，她連忙來到堂屋門口，就看到一大爺跟何雨柱倆正往院子里推三輪車呢。
婁曉娥連忙從門旁拿起一把雨傘，打著傘跑過去。
等她來到跟前，何雨柱和一大爺已經將車上的水箱抬了下來……好傢夥，水箱裡面裝了六、七十條魚，每一條都有尺許長，那些魚在水裡撲騰著正歡呢。
「這都是你們撈的？」婁曉娥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曉娥，你是沒看見，我們河邊，那烏泱泱的一大片，全都是魚。我們拿著抄網撿那大個兒的撈，每條都有四、五斤重。」何雨柱一臉的興奮，那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等我把這些魚搗騰出去再去弄幾趟，這會兒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何雨柱說著話，就開始把魚往魚缸里倒……之前他去隧道工作后，這魚缸里的水產就吃了不少，後來回家休養，他不方便出手，所以魚缸里的水產基本上已經沒有了，這一回正好派上用場。
「還去？一大爺哪經得住這麼折騰？要瘋你自己瘋去。」婁曉娥一邊幫忙，一邊說道。
「曉娥，累不著，就是路難走一些。」一大爺在一旁說道，看著那些魚，老頭很有一種成就感，跟撈魚相比，釣魚什麼的遜斃了！
看這爺倆兒上癮那勁兒，婁曉娥覺得如果自己還要繼續阻止的話，那簡直就成罪人了，所以她根本不再勸了，等何雨柱他們離開之後，又將那幾個魚缸收拾了一番，好方便他們下一次收穫。
她剛要回屋，卻又想起一件事情，打著傘匆匆跑了出去。
「我媽也去撈魚了！」何喬見狀，又有點兒躍躍欲試了。
「你就踏實地包餃子吧，你媽哪能幹一半兒活就去做別的？」一大媽笑著說道。
果然，沒多一會兒婁曉娥就跑了回來，在堂屋門口將傘上的雨水甩了幾下之後才進屋將雨傘支開放在地上。
「剛才急惶惶地幹什麼去了？」一大媽也有點兒八卦。
「我去旁邊的楊家和牛家了，他們願不願意去撈魚隨便。」婁曉娥說道。
如果是當地人，一般都有經驗，下這麼大的雨，魚很可能會上淺水區。但家屬區這邊大多是外地人，就算有住在海邊或者河邊的，恐怕也沒有這種經驗，何雨柱這也是瞎貓撞到了死耗子……趕上了。
婁曉娥回到桌前，一大媽已經將面揉好並且揪成了面劑子，三個人繼續包餃子，不過都有點兒心不在焉。
「媽，我爸和易爺爺抓那麼多魚，魚缸里裝不下怎麼辦？就算是頓頓吃也吃不了那麼多啊？」何喬像個小大人似的一邊包餃子一邊嘟囔。
「小人精兒，吃不了可以腌起來晒乾，就容易保存了。」婁曉娥笑著說道。
「就像臘肉一樣？」何喬眼睛一亮，她可願意吃爸爸泡製的火腿、臘肉了。
「差不多吧，小饞貓。」婁曉娥笑道。
三個人一邊說話，手上也沒停，繼續包餃子，不多時就又包出一蓋簾來。
而這個時候，何雨柱和一大爺又送回一車來，他們將魚倒入魚缸之中后沒有馬上走，而是進屋各自倒了杯熱水喝上了。
「我看見楊華健和牛紅旗也去撈魚了，你通知的？」何雨柱問道。
「這事兒早晚都知道，別人告不告訴無所謂，左鄰右舍地不說不好。」婁曉娥說道。
「我知道，你做得對。」
何雨柱說道：「魚太多了，都聚在淺水的地方就算不撈它們，也得死一大片，還不如把肉都貢獻出來呢。」
一大媽出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訝……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拉了一下一大爺的袖子問道：「河裡的魚這麼多？」
一大爺年齡畢竟大了，撈了這麼長時間的魚之後，覺得有點兒涼，聞言道：「這一帶水域附近原本沒有人煙，現在雖然建設成礦區了，但一時半刻之間人口沒那麼多，水產受到天然保護，所以數量很多，等以後人口漸漸增加，肯定會加強對水域的開發利用，恐怕就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裡的何曉、何晨兄妹倆開始哭了起來，婁曉娥連忙跑過去……這睡醒了，不是餓了就是尿了。
何雨柱聽到孩子哭，便也想過去瞧瞧，被一大媽直接擋下了：「你還穿著雨衣呢，別過了涼氣給孩子。先去把餃子煮了。」
「噢。」
何雨柱端起一蓋簾餃子，隨口說道：「這倆孩子怎麼還不開口叫爸爸呢？」
「孩子說話有早有晚代表不了什麼。」
一大爺脫下雨衣，笑著說道。
「怎麼不代表……早開口早高興嘛。」何雨柱嘟囔著，去廚房煮餃子。
這會兒，雨淅淅瀝瀝地停了，婁曉娥和一大媽給兩個孩子把完尿后，抱著他們出來看魚，兩個孩子一看到魚缸里的魚立即歡喜了起來，撲騰著小身子就要往魚缸里躥，婁曉娥力氣大，一下子就把何曉箍在了懷裡，何晨在一大媽懷裡用力一躥，卻差點兒沒躥出去，把一大媽嚇出一身的冷汗，連忙抱緊了何晨。
「媽……魚……」何晨奮力掙扎。
「媽……魚魚……」何曉更加的用力。
婁曉娥在這一瞬間，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似的，差點兒被兒子躥出去。
「一大媽，你聽……他們喊我了！」婁曉娥都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一大媽也笑：「這兩個小傢伙肯定是早就會說了，但就是懶得說，今天如果不是急了，肯定不會喊出來。」
「兒子，再叫一聲。」
婁曉娥稀罕地看著兒子，想聽他再喊一聲，可何曉眼睛興奮地望著魚缸里的魚，哪裡還顧得上親娘，那邊何晨也是一樣，手舞足蹈的就是不肯喊。
「一大媽，他們怎麼就那麼懶呢？」婁曉娥氣道。
「那是因為他們用最簡單的方式就能夠得到所要的，自然是不需要說話了。」一大媽笑道。
「啊？」
婁曉娥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就因為這個？」
「你以為呢？小孩子的心思能有多複雜。」一大媽說著，把何晨抱得離魚缸遠了一些，小丫頭頓時急了，揮舞著雙手往魚缸那邊夠，一大媽就逗她：「晨晨，去求媽媽啊。」
小丫頭還真聽明白了，扭臉看向婁曉娥：「媽……魚魚……」
「哎，乖女兒。」
婁曉娥心中一喜，有樣學樣把兒子也抱離了魚缸：「兒子，喊一聲『媽』聽聽。」
「媽……魚魚……」小孩子果然不知道人心『險惡』，輕鬆上套。
婁曉娥這邊正起勁兒地跟倆娃互動，那邊何雨柱煮餃子倒是很容易，鍋里的餃子很快煮熟了，香氣飄的滿院子都是。
「快，趕緊把桌子收拾好，我要撈餃子了。對了，扒蒜沒有，喬喬，搗點兒蒜醬啊。」
何雨柱這邊忙著往外撈餃子呢，何喬跑進來拿蒜，口中說道：「爸爸，弟弟和妹妹會喊媽媽了。」
「啥？」
何雨柱一怔，漏勺驀地掉進了鍋里，他轉頭看去……婁曉娥正跟倆孩子互動呢，那叫一個樂啊。
「羨慕了是不是？」一大爺走過來笑著問道。
「嘁！早晚的事，有什麼可羨慕的。快吃餃子吧。」何雨柱磨了磨牙，一臉的無所謂，揚聲道：「吃餃子了！」
「走了兒子，閨女，咱們吃餃子去。」婁曉娥笑著說道。
倆娃的吃貨屬性立即顯現出來，聽到『餃子』，就立即不認識魚了，何曉轉頭看著屋裡：「餃餃。」
旁邊何晨也立即對暗號似的重複了一聲：「餃餃。」
婁曉娥在那一瞬間，有種錯覺——這倆娃的眼睛都放光了。
「過來，跟爸爸吃餃子。」
何雨柱大步走過來，把兒子和女兒都抱在了懷裡，一邊往屋裡走，一邊低聲說道：「兒子，閨女，快叫『爸爸』。」
倆娃用一種『你真逗』的眼神看著他，然後齊齊地扭頭望向堂屋的桌子……那裡有餃餃。
一大媽和婁曉娥在後邊對視一眼，然後偷笑。
「不叫『爸爸』可就沒有餃餃了。」見倆娃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何雨柱連威脅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可真有出息。」婁曉娥氣得要上前理論。
「去擺桌子。」一大媽也樂，不過她沒讓婁曉娥上前，而是拽著她去把威望里的餃子端上桌。
倆娃到底不敵餃餃的誘惑，十分委屈地喊聲：
「爸。」
「爸。」
「哎，爸爸帶你們吃餃子。」何雨柱大喜，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著了。
「太太，過來坐，今天這餃子是韭菜榆黃蘑和肉的，你嘗嘗，可鮮呢。」婁曉娥笑呵呵地扶聾老太太過來，順便瞪了何雨柱一眼。
「快吃吧，別老等著我。」聾老太太笑著說道。
何家的規矩一直都是如此，聾老太太不上桌子，大家都不許動筷子吃飯。
此時老太太發話了，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這個時候的菜都是很少使用化肥催熟的，而且韭菜本身味道就重，用來包餃子格外鮮美，再加上野生的香菇，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這餃子的味道……想著就流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