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防洪
他們今天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逛了幾個地方之後，大人孩子都有點兒餓了，堅持回家做飯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要忍餓，得辛苦一些……還是那句話，沒有必要。
「走，咱們今天中午不回家了，就在國營飯店吃飯。」何雨柱很壕氣地一揮手。
其實他後半截話純屬廢話，建國初期的很長一段時間，私營的手工業和服務業都開始走公私合營的道路，而到了六十年代，基本上都是收歸國有……飯店也是如此，如今能見到的，都是國營飯店。
縣城何雨柱沒少來，但他只認識紅星飯店，但他不想帶著老婆孩子出現在黃大為面前，所以他騎著三輪車帶著娘四個往城南方向走，最後來到了一家井岡山飯店。
何雨柱讓婁曉娥她們找了一張乾淨一些的桌子，把凳子擦了一下，母女倆一人抱著一個娃坐下……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上飯店的原因，倆娃老老實實地呆在媽媽和姐姐的懷裡，但兩雙小眼睛卻不老實地四處逡巡。他們可能是對桌子上放筷子的竹筒發生了興趣，伸出小胖爪試圖抓住那個竹筒，只是他們的手臂太短了，吭哧了半天也沒夠著，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開始用外星語召喚援兵，扭著小腦袋看向媽媽和姐姐，那萌萌的樣子把旁邊桌的食客和服務員都逗笑了。
國營飯店裡也沒有太多菜色，曲維揚看了半天，最後點了一盤元蔥炒肉、一盤芸豆燉土豆和一盤紅燒肉，然後一人來一碗米飯。
「就這樣吧，差不多夠吃了，如今這年月什麼都缺，能有一份紅燒肉已經不錯了，別的就不用指望。」
看著何雨柱還不死心，想要再點菜，婁曉娥趕忙攔著，不是不捨得花錢，而是這裡真的沒什麼可點。
說起做菜，何雨柱就不用說了，婁曉娥覺得自己都不弱於這個飯店的大師傅，尤其是葷菜，這個飯店能拿出一份紅燒肉就已經不錯了，還是別難為人了。
何家的孩子平日里不缺吃用，雖然桌上放著紅燒肉，何喬也沒說是饞的狼吞虎咽，還是一派斯文的樣子在吃飯，像個小淑女一樣。
何晨像姐姐，雖然也挺急的，但媽媽不給，她也不著急，而何曉就不一樣了，這孩子自從開始吃輔食以後，吃奶都不那麼香了，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面，也不管飯菜好壞，他吃飯就是那麼香。
兩口子各自抱著一個孩子，自己吃幾口，給倆娃懟上一口，合作挺默契的。
「爸爸，這紅燒肉做的比不上你，豆角更是燉的沒什麼滋味。」何喬一邊吃，一邊小聲的吐槽。
吃慣了何雨柱做的飯，小丫頭的嘴都養刁了，別看是國營飯店，這飯做的水平真不咋樣。
「噓，不能亂說，這是在外面呢，想吃爸爸做的菜，買了肉咱們回去做，現在安安靜靜地把飯吃了。」
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聲的叮囑何喬……不管飯菜如何，都是人家的勞動成果，在飯店吃飯，最起碼要尊重人家的勞動，別給自家老爸拉仇恨。
聽見婁曉娥這麼說，何喬吐了一下粉嫩的小舌頭，然後悶頭吃飯。
「曉娥，咱們得快點兒吃了，我看這天氣有些不太對，好像要下雨，咱們得快點兒回家去，別讓大雨給淋著了。」
何雨柱轉頭看了看外面，剛才還陽光明媚呢，這一會兒的工夫就變得晦暗了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雨。
「好事多磨，本來今天還想騎著車帶你們四處多轉轉呢，現在還是算了吧，咱一會兒趕緊回家，可別讓雨給澆了。」何雨柱說道。
婁曉娥也抬頭看了看天，果然是滿天陰霾，「今年這天氣也是反常，夏天的時候惜雨如今，現在反倒開始下起來了，這才入秋沒多久，都已經下了七、八回雨了，河裡的水位都漲了不少呢……對了，給雨水和丁姐的信呢？」
「等一會兒路過郵局的時候，我就把信給郵出去。」何雨柱說道。
天色越來越陰，一家人趕忙吃了飯，何雨柱先出了飯店，把三輪車的雨棚支了起來——何雨柱之前就請焊工在三輪車的車幫上焊了四根帶內螺紋的短管，然後在車上帶了四根有外螺紋的鋼管，遇到下雨或者太陽光太毒辣的時候，就把帆布支起來當作棚子，今天終於派上了用處。
「你這倒是準備得挺周全的！」婁曉娥有些驚訝地說道。
「那是。有備無患嘛！」何雨柱得瑟地揚起了頭。
有準備歸有準備，何雨柱還是加快了速度，他先去郵局把信郵了出去產，然後騎著三輪車，拉著媳婦和孩子們匆匆忙忙地就往回走。
今年的雨好像都集中到秋天了，眼見著就要回到煤礦了，密集的雨點便砸落了下來。
雨很大很急，幸好有雨棚遮擋，婁曉娥和孩子們都安然無恙，何曉甚至還把手伸出去，似乎要接住那些雨水。
「別動，水臟。」婁曉娥連忙將何曉的小胖爪拽了回來。
婁曉娥和孩子有雨棚擋雨，可何雨柱不行，雖然倉庫空間里有雨具，但他如何解釋？
好在他身體強健，就算是淋了雨也沒什麼關係。
當然，他也沒有自虐的意思，腳下用力，三輪車蹬得要飛起。
可是這大雨來的太急太大，瓢潑的大雨直往下倒，雨落在地上就激起一陣白煙兒，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幾乎看不清路。幸虧何雨柱熟悉路，而且路況也相當不錯，就這麼冒著大雨急急忙忙趕回家。
「快，趕緊去換衣裳，你這身上都濕透了。」
剛一進家門，婁曉娥連忙找了一套衣服讓何雨柱迅速換上，她們娘幾個都躲在雨棚下，沒怎麼濕，唯獨何雨柱，渾身上下濕得透透的。
「你們也真是的，就不能找個地方先避避雨？這要是把孩子涼著怎麼辦？」一大媽嘮嘮叨叨地過來將何曉跟何晨檢查了一番……這兩小子在雨棚里的時候，被婁曉娥和何喬護在中間，連根奶毛都沒淋濕，把他們抱進屋裡的時候，一個個還扭著身子不肯進去呢。
「一大媽，挨淋的是我，怎麼不見您關心關心我？」
何雨柱換了乾淨的衣裳，一邊拿著毛巾擦乾了頭上的雨水，一邊說道。
一大媽沒理他，一大爺瞥了他一眼，道：「就你？皮糙肉厚的，淋雨就當是洗澡了，還省水了呢。」
「這就是區別對待，喬喬，將來啊……做人可不能像你易爺爺這樣。」何雨柱回頭教育閨女，何喬只是笑，不答腔。
何雨柱看了看外面的雨一邊說道，「曉娥，你給我找件雨衣，再把雨靴給我一雙，等會兒我出去看看咱家的自留地和地窖。這麼大的雨，我怕地里會積水。」
「別去了，雨太大出去也什麼都幹不了，家屬區這塊兒是高地，存不住水，應該沒啥事。自留地那邊也差不多，沒啥事兒。」
外頭的雨還挺大呢，婁曉娥擔心何雨柱淋雨感冒，不想讓他出去。
何雨柱笑了笑說道：「沒事兒，這才入秋沒多久，雨不涼。夏天天昊那會兒，我把院里和地里的排水溝都給堵上了，這會兒得去挑開，不然水溝里很容易積水。」
何雨柱堅持要去，婁曉娥也沒辦法，自留地那邊好說，現在種的是地瓜，那玩意抗旱抗澇的，可後院的地窖、暖棚是萬萬淹不得的，她只好給何雨柱找了雨衣和雨靴。
何雨柱的這套雨具那都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好在他一口咬定是從工地帶回來的，別人也無從分辨……而且也沒必要分辨。
何雨柱穿上了高腰的雨靴……就是直到腿彎那種，又把那件質量相當不錯的雨衣穿上，推門就要出去。
「去看看，沒啥事就趕緊回來，這雨下的不小，當心點兒。」婁曉娥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
「嗯，放心吧，這點兒雨沒啥。」何雨柱點點頭，出去找了鐵鍬，拎著走了。
「這雨下得可真是不小，咱這院子沒事兒吧？」一大媽雙手環著倆娃，憂心忡忡地說道。
「塌不了，放一吧。」聾老太太這會上了，開始逗倆娃玩兒，於是倆娃的注意力很快被聾老太太的牙吸引了。
婁曉娥將門關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也是皺起了眉頭，今年這天氣也就忒反常了，要不然就旱的冒煙兒，要不然就一個勁兒下雨，希望這雨不要一直下，不然非得要發大水不可了……光是田地還好說，這裡可是煤礦，幹活的地方可都在地下呢。
「媽媽，你不是說要包餃子嗎？要包什麼餡兒的？用我幫忙嗎？」
看到婁曉娥一直瞅著外面發獃，倒是何喬有點兒沉不住氣了，走到婁曉娥身邊輕聲問道。
婁曉娥這才回過神來，強自笑道：「真是的，咱說好了要包餃子的。剛才在縣城裡不是才買了韭菜嗎？家裡還有一些從山裡采來的新鮮香菇，咱就包韭菜香菇餡的餃子吧，很鮮呢。」
婁曉娥早就打算好了，所以今天上縣城的時候，順便買了一捆韭菜。
「幸虧爸爸前兩天進山，要不然下這麼大的雨，根本沒辦法進山啊！」
何喬看了看門外，大雨依舊下著呢，不由得感嘆兩句。
婁曉娥伸手，揉了揉何喬的頭髮，「來，幫媽媽摘韭菜吧，你摘韭菜，媽媽剁肉餡和面，一會兒咱們包餃子吃。」
下雨天別的做不了，也就只能琢磨吃了，好不容易全家都休息，做點兒好吃的大傢伙都解解饞……嗯，不對，是補一補身子。
就這樣，何喬去摘韭菜清洗，婁曉娥叮叮噹噹地剁肉餡，一大爺主動攬過了和面的任務，不多時肉餡剁好，面也和好，那頭何喬也把韭菜都摘洗乾淨。
「你爸這是幹什麼去了？出去這麼長時間了咋還沒回來？」婁曉娥一邊切韭菜，一邊抬頭往外面看，心裡有些擔心。
後院的排水溝挖開很容易，難道是地里出事了？
可就那麼兩分地，有什麼可乾的，也就是兩鐵杴便可以完事了，有那麼麻煩嗎？
不應該啊！
「曉娥，別著急，昨天晚上柱子把魚籠下河裡去了，他是不是去看魚籠了？」一大爺猜測道。
「這個人倒是說一聲啊，這不讓人著急嘛！」婁曉娥抱怨道。
爺倆正說著呢，院門猛然打開，就見何雨柱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喬喬，走啊，爸爸領你抓魚去。」
好嘛，這一臉興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遇上什麼好事兒了呢。
「這大雨天的抓哪門子的魚啊？河裡那麼大的水呢，多危險啊。不許去，都給我在家呆著。」
婁曉娥有點兒生氣，這人不知道又抽什麼瘋了，大雨天的去抓魚，還要帶著閨女去，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曉娥，你不知道，今天這雨下得老大了，河水特別的混，水裡的那些魚都喘不過氣來了，都在河邊淺水的地方換氣呢，我剛才去河邊瞅了一眼，好傢夥，可多魚都在岸邊趴窩了。趕緊趁著這個時候去抓，能抓不少呢。我記得去年弄了兩個抄網來著，喬喬，快，趕緊找了抄網跟我一起去抓魚。」何雨柱一見到婁曉娥要跟他爭，趕忙解釋。
這就就是缺氧了嘛！
其他人都明白了。
「柱子，你也胡來，喬喬一個小姑娘要給涼出來毛病那不是一輩子事兒嗎？我跟你去。」
一大爺說著，就去把抄網找出來了，何雨柱推了三輪車，把水箱安在車上。
「那你們注意點兒啊，離著河邊遠一點兒，你照看點兒一大爺，千萬別離水太近。」
婁曉娥叮囑道，她也知道這是抓魚的好機會，而且也知道何雨柱的能耐，便不再阻攔，不過她也給一大爺找了一套雨衣、雨靴換上。
「放心吧，我去撈魚，讓一大爺往水箱里撿就行了。」
何雨柱笑笑，推著三輪車出門，一大爺把兩隻抄網放在車上，又拿了一隻水桶，跟在車后就走了。
「媽媽，撈魚是不是很好玩？」何喬一邊問一邊向外面看，眼中露出一抹嚮往的神色。
「是挺好玩的。可如果是平時，媽媽就讓你去了，但今天的天氣太差了，河邊會很危險，而且女孩在這種天氣里一旦著涼，一輩子都會得病，等天好了，跟爸爸一起用魚籠捕魚，一樣好玩。」婁曉娥輕聲安撫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