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常（三）
礦區雖然有供銷社，但商品並不齊全，主要是以日用品為主，像布料、衣服、鞋襪之類的，不僅數量少，種類更少。
婁曉娥琢磨著做幾雙手工布鞋，讓何雨柱穿著舒服一些。
手工做鞋，首先就是要打袼褙留著納鞋底。一般人家打袼褙都是用舊衣服，一層一層用糨子糊起來晾乾，然後剪出鞋底的形狀，好多層鞋底用麻線納在一起，要不然怎麼叫千層底？
當然，也不真是一千層，那咋穿？
何家沒有什麼舊衣服，雖然有一些布料，可那都是好布，用來做鞋底未免太可惜了，後來還是楊大嫂給出了個主意——去供銷社買碎布頭，幾分錢就買一大堆。
婁曉娥現在是小學老師，除了正常的上課、備課之外，工作並不忙，而且飯也不用她做，所以做針線的時間還是有一些的。
她閑著的時候就糊一些袼褙，如今已經攢了厚厚一摞，於是就坐在床上，拿著剪子照著何雨柱腳的大小，剪了一摞鞋底子。
「你這是弄什麼呢？」正好這時候何雨柱進門，瞧見婁曉娥在床上動剪子，覺得奇怪就隨口問了句。
婁曉娥抬頭看了一眼何雨柱，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你喜歡穿布鞋，外面賣的布鞋哪有自家做的舒服，我想閑著沒事的時候給你做幾雙鞋，可我也是第一學著做，沒那麼快。」
何雨柱心頭一暖，來到婁曉娥身邊坐下，「也別累著自己，納鞋底子挺累的，當心你的手。我沒事兒，除了布鞋我還有兩雙皮鞋，夠穿一氣兒的了。」
有人疼有人愛真好，親手給他做衣裳做鞋，何雨柱看著婁曉娥白嫩的雙手，倒是有些捨不得。
納鞋底子可不容易，自家媳婦的雙手那麼嬌嫩，可別傷著了。
「嗯，沒事兒，我有數。」」=
婁曉娥總覺得應該為何雨柱做點兒什麼，不然她心裡不得勁兒。
何雨柱見著婁曉娥堅持，也就沒再反對，「那就少做，一兩雙就行了，別累著。」
一邊說，一邊伸手摟住婁曉娥的肩膀，「還是媳婦疼人，你真好。」
「媳婦，今晚上咱倆早點兒睡。」何雨柱掃了一眼門口，發現沒人，便在婁曉娥耳邊低聲說了句葷話。
婁曉娥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扭頭瞪了一眼何雨柱，「你心裡就沒有別的事兒了是吧？」
何雨柱才不在乎婁曉娥說什麼呢，笑著站起來，去找丁喬。
「曉娥，我領著喬喬和兩隻旺去山裡看看啊。你別太累著了，晚飯不用你做了，等會兒我回來做飯。」
婁曉娥轉過頭，看著窗外一大一小兩個人帶著兩隻旺推著車出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揚，一種安定幸福的感覺從心底里浮上來。
婁曉娥從來不懷疑，跟何雨柱在一起，是她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家裡笑聲不斷，過日子本來就應該這樣。
女人一輩子圖什麼？
對於婁曉娥來說，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穩重可靠的男人，就已經很滿足了……如果再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那就更好了。
對於生活，婁曉娥從來不曾抱有過什麼宏大的目標，她也不需要做一個女強人，如今的她，滿享受這樣溫馨平靜的生活。
心情愉悅，干起活來似乎也更帶感了，婁曉娥滿心歡喜的納著鞋底子都忘記了時間，要不是聾老太太用拐杖杵她的胳膊，都不會察覺天色暗了呢。
「鞋不是一天就能夠做好的，慢工才能出細活。」聾老太太的話似乎大有深意。
晚飯是何雨柱做的，其實也很簡單，早晨的薺菜餃子還有的剩，還有中午的剩菜，直接放鍋里熱一下就行了。
吃過了晚飯，何雨柱先給聾老太太端了洗腳水，然後哄著何喬洗臉刷牙洗腳，又給她講故事，婁曉娥則是就著燈光繼續納鞋底子。
等著何雨柱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這才悄悄來到了婁曉娥的身邊，「老太太和喬喬都睡了，咱們也睡吧。」
何雨柱眼睛亮亮的，裡面像是有兩把火，直看得婁曉娥臉發熱心兒狂跳起來……『呸！沒出息，又不是第一』
「那個，我還沒洗漱呢。」婁曉娥忽然間有些羞窘，便想找借口躲開，不想卻被何雨柱一把抱住。
「老夫老妻了，不嫌棄。」
何雨柱貼著婁曉娥的臉頰，心中的燥熱湧上來，再也控制不住，輕輕親著她的臉頰。
「為了下一代，我們要更加艱苦卓越的奮鬥！」
婁曉娥剛想開口說什麼，嘴卻被堵住了，兩個人唇舌糾纏之中，緩緩倒在了床上。
「小點聲，別吵醒了喬喬。」哪怕是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婁曉娥也還想著家裡還有一個孩子。
「她聽不見。」何雨柱再次吻住婁曉娥，不讓她再分神。
折騰一晚上后，何雨柱依然能夠神清氣爽的起床下地，啥事兒都不耽擱，可婁曉娥卻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若不是何喬過來招呼，她可能還醒不過來。可即便是醒了，婁曉娥依然覺得腰酸背疼，渾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才被一輛卡車撞過似的。
「曉娥，反正不著急上班，多躺會兒，等吃飯的時候再叫你。」
窗外，何雨柱說完，就招呼何喬出去洗漱，然後鍛煉一會兒身體，他準備在院子里準備一些運動器材，大人孩子都可以院子里健身……可惜，他倉庫空間里的健身器材不敢拿出來啊。
婁曉娥沒等何雨柱叫她，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而且連聾老太太都起來了，她哪裡還好意思繼續躺著？
迅速地收拾起床，等她來到廚房的時候，果然鍋灶里已經冒出蒸蒸熱汽，也不知道何雨柱是什麼時候起來的，竟然把早飯都做上了。
這人啊，除了臉皮厚點兒，上一陣兒賴皮賴臉的之外，還真是沒什麼別的毛病，婁曉娥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好吧，她承認她差點兒就錯過了何雨柱，幸好她及時離婚，及時發現了何雨柱的好，也解開了心結，才能有今天這樣舒心又安穩的生活。
想一想，要是她一直死咬著許大茂不肯離婚，錯過了何雨柱，估計會後悔一輩子。
婁曉娥先去幫何喬穿她衣裳又洗臉梳頭，然後扶侍聾老太太洗漱，一家人這才收拾收拾吃飯。
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格外充實，早晨一家三口去河邊抓魚，或者去叢林里找套子，捕捉獵物。偶爾也騎著三輪車把聾老太太帶上。
吃過早飯，何雨柱又要去地里除草，婁曉娥也想幫忙，何雨柱不讓，怕她累著。
婁曉娥哪裡是閑得住的人，現在春暖花開，正是野菜瘋狂開自一道物時候，成天往林子里跑，各種划拉。
山裡的野菜很多，不用仔細搜尋便能摘上一大羅筐，有一部分是自己日常食用的，還有一部分……沒有冰箱，只能是淖好之後晒乾。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蘑菇、木耳之類的，不論濕的還是乾的，收購站都收。在她的帶動下，楊大嫂和牛大嫂也越來越喜歡進山了——她們大概也就能趁著這段時間消遙了，聽說五月份農場就正式成立了，如果她們成了正式的農場職工，戶口也會變成城市戶口。
何雨柱沒太注意婁曉娥幹什麼，地爬已經出秧了，翠綠翠綠的十分好看，等再長一長就可以掐下來吃了。還有大棚里的菜也要侍弄，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見到婁曉娥每天忙忙碌碌不閑著，回家了還要給他納鞋底做鞋，倒是把何雨柱心疼的夠嗆。
「曉娥，最近攢了不少魚和野兔、野雞，咱們去一趟縣城賣了吧？」何雨柱說道。
「我不想去，太遠了，走著累。」婁曉娥搖頭。
她想抓緊時間把鞋做出來，這耽擱的時間也太長了。
「豬圈裡的豬是不是該宰了？」婁曉娥忽然問道。
「我去縣裡順便問一下。」何雨柱說道。
他已經打聽過了，像豬、山貨這些副食，縣裡能夠收購的可不僅僅是收購站，還有一些飯店也可以收購，而且價格比收購站略高一些。
「那行，你也別太累著了。」何雨柱說道。
他之前就量著三輪車的尺寸打了個一米左右的水槽，裡面裝上水之後，能夠裝不少的魚呢，蝦、蟹都是婁曉娥喜歡吃的，何雨柱不打算賣。
於是，吃過早飯，何雨柱騎著三輪車前往縣城。
婁曉娥又給了何雨柱十塊錢，還用軍用水壺給他帶了一壺水，「中午要是趕不回來，你就在縣裡找個館子吃，吃飯的錢不用省，你飯量大，吃不飽不行。帶的開水，路上渴了喝點兒，可別喝外頭的生水，不衛生當心鬧肚子。」何雨柱臨出門前，婁曉娥再三囑咐。
何雨柱很想說，他沒那麼嬌貴，可是看見婁曉娥一臉關心的樣子，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於是點點頭，「嗯，我都記著呢，放心吧。你和喬喬在家也別上山了，安心休息一天，下午我就回來，有啥活等我回來再說。」
「喬喬，你在家好好聽話啊，好好學習，功課要及時完成。去縣城太遠了，車上又裝著魚，爸爸這次真的不能領你們。等下次有機會，咱們全家一起去縣城。」
何雨柱低頭，看著滿臉期盼的何喬，狠心拒絕了她同行的要求。何喬是很聽話懂事，既然爸爸不肯領她，自然就有爸爸的道理，於是何喬也就不覺得難過了。
「爸爸，我一定聽媽媽.的話，你放心吧。」何喬乖巧地說道。
水槽里裝了四十來條魚，再加上水還是滿沉的，但何雨柱在推車出去的時候，就將水槽換了，一個空水槽子撐死了20來斤，何雨柱不到一個小時，便已經看到縣城了。
他先到旁邊的樹叢中將水槽換過來，還有一些活蹦亂跳的野兔和野雞，然後再往縣城騎去……這一次就比較吃力了，但他的力氣大，也沒太當回事。
三輪車一進城，就立即吸引了N多人的關注——水槽里有什麼東西還不知道，但那活蹦亂跳的野兔、野雞是近在眼前的。
「哎，小夥子，等一下。」
何雨柱還沒拐過幾條待，一個老太太就把他喊住了。
「大娘，什麼事兒啊？」
何雨柱是個講究『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同志。
「你這幾隻野雞賣不賣？」老太太問道。
「不賣。大娘，你難道忘了，私人是不允許買賣的，我是要去收購站。」何雨柱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民不舉，官不究。」
老太太生怕他跑了似的，抓著車斗不撒手：「我兒媳婦坐月子，需要多補點營養，你這有七、八隻野雞，我就買三……不，兩隻，你開價吧，我不還價。」
「十五塊錢兩隻，二十塊錢三隻。」何雨柱說道。
對方既然敢讓他開價，就說明是不差錢，而且他也擔著風險好不好？
「小夥子，你可是真不客氣。」老太太在那兒磨牙。
不過，再看看那幾隻肥雞，她還是嘆了口氣，乾脆地從衣兜里掏出一個手絹包，從裡面找出一張十元、兩張五元的鈔票遞給何雨柱。
「行了，您拎走吧。」何雨柱迅速地向周圍看了一眼，然後把錢收起來，拎起三隻野雞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沒東挑西撿的，只是嫌棄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嘟囔了一聲：「可惜了，挺大的個子偏偏是個鼠膽。」
這什麼和什麼啊？
何雨柱鬱悶了一下，但也不能跟一個老太太較真兒不是？
紅星飯店，是縣城裡最好的一家國營飯店，不過，現在飯店的經營不太好——不是沒人吃飯，也不是飯菜的質量不好，而是沒有食材——巧婦難為無米這炊。
黃大為就是飯店的主廚，沒食材就沒什麼工作，黃大為坐在飯店的後門，盯著一筐白菜發獃……再這樣下去，飯店改成齋館好了。
「大師傅，打聽一件事情。」
就在他無聊的想打瞌睡時，有人向他問話。
「什麼事？」他抬頭看向問話的人，有些好奇地看了眼三輪車上的水槽。
「我想打聽收購站在哪兒……哎，你什麼意思？」何雨柱還沒說完呢，就看這腦子敏捷地跳了起來，直奔兔籠和野雞去了。
「你去收購站賣這些野兔和野**？」黃大為問道。
「對，還有一些魚。」何雨柱說道。
「用不著去收購站，我這裡就可以收，而且價錢和……不，比收購站更公道。」黃大為搓著手，那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