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日常（二）

  農曆二月初二，公曆三月十二號，是何雨柱和婁曉娥兩個為了慶賀收養何喬，而辦酒席款待親朋的日子……當然，他們在這兒沒啥親戚，朋友……說工友更為合適。

  有人說了，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正式的收徒弟，收養子，收養女，那都是要公而告之的。

  舉個例子，徒弟，隨便傳兩手那可不算是真正的徒弟，真正的徒弟是經傳承技藝，正式拜師的；再比如隨便家裡收養個女娃，你說是童.養.媳也有人信，可正經地過了人面，那就是真正的上家譜的兒女，不能當外人看待。

  當然了，作為長輩把徒弟和兒女，養子女和親子女區別對待，那就是個人品性的問題，跟傳統沒關係了。就連法律上都規定了親子與養子擁有同等的繼承權不是？

  這天一大清早，何雨柱就起來了，請客是中午，大清早他就把餃子包好了，等婁曉娥她們起床開始洗漱的時候，元寶似的餃子已經浮上了水面。

  「這是薺菜餃子啊，好久沒吃了。」

  聾老太太咬了一口，看著裡面蔥綠的餡料，露出暖暖的笑容。

  「喬喬，這是薺菜餡的餃子，喜不喜歡吃？」何雨柱問道。

  「喜歡。」何喬乖巧地應道。

  「喜歡就多吃一點兒。」何雨柱挾起一個餃子放在何喬面前的醬碟當中。

  「謝謝爸爸。」何喬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請客歸請客，該有的活是不能耽擱的，為了給孩子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也為了教育孩子，所有的工作都是兩口子帶著孩子一起完成的。

  二人在最初的時候就商定，女孩嬌養歸妖養，但絕不能給養廢了，勞動不是一種壓榨，而是人生的必修課。

  「喬喬，向這邊看，笑一個。」何雨柱喊道。

  剛剛從野雞窩裡撿出兩隻蛋的何喬立即抬高掌心，露出手上的雞蛋，同時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OK!」

  何雨柱做了個『成功』的手勢，「等一會兒進屋好好學習，陪太奶奶說話。」

  「嗯。」何喬應了一聲，快快活活地拿著兩個野雞蛋進屋了。

  九點鐘的時候，所有食材都已經就位，十來條尺許長的大魚被撈出來的時候活力十足，魚尾巴甩啊甩的，把婁曉娥的手背都打紅了。

  不過今天的野兔和野雞倒是倖免一難了——前者剛剛下了三窩小兔子，而後者正下著蛋呢，聾老太太喜歡吃野雞蛋，除了一些種蛋，其它的野雞蛋都是留給聾老太太吃的。

  當然，以何家的食材儲備，再整幾個菜也能夠搞得定，那再多了有些出眼了。

  淡水魚最討厭的就是要去除，昨天統計了一下人數，一共要擺五桌，三個魚菜那就是十五條魚，有婁曉娥幫忙，很快就把那些魚宰殺去鱗……內臟都掏了，有些魚還在拍打尾巴呢。

  何雨柱在對其它食材改刀的時候，婁曉娥已經將需要準備的各種調料找出來了，像生菜、蔥姜蒜，該剝該洗的，也都入手幹了。

  正忙活著呢，外面有人敲門，卻是楊華健兩口子和牛紅旗兩口子過來了。

  「快進來，楊哥，牛哥，楊嫂，牛嫂，」婁曉娥開的門，連忙請兩口子進來，「孩子們呢，怎麼沒過來？」

  「孩子過來不是填亂嘛。」四個人竟然是異口同聲，就跟排練過似的。

  「今天的主角就是孩子，喬喬以後還需要這些哥哥姐姐照顧呢。」

  婁曉娥轉頭向屋裡喊道：「喬喬，去楊嬸和牛嬸家，把哥哥姐姐們喊過來一起玩。」

  「誒。」

  何喬答應一聲就跑了出來……今天何喬穿的是一套淡紫色連衣裙，頭上戴的是蝴蝶發卡，特別的活潑可愛。

  「喲！喬喬真漂亮，這衣服是買的吧？做工真好！」牛大嫂『嘖嘖』地贊道。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自家倆姑娘一比，還真成柴禾妞了。

  「是託人從京城捎來的。」何雨柱偷眼看了婁曉娥一眼說道。

  這件衣服當時是高興，就從空間里找出來給何喬穿上了，不過這種連衣裙別說是縣城了，就算是京城也不見得有。不過估計幾年之內婁曉娥也不會回京城，對於京城衣服的流行趨勢肯定不會了解……嗯，其實至少這十年之中，衣服的流行款式都沒什麼變化。

  不能說是提前在京城買的，那會兒還沒遇到喬喬呢，只能說是託人從京城捎來的，反正也沒人會閑得沒事調查這件事情。

  「曉娥啊，菜都預備齊了嗎？我們就是想過來給你們打個下手，省的廚房裡忙活不開。」楊大嫂和牛大嫂說道。

  遠親不如近鄰嘛，他們可都是鄰居，不能帶著張嘴就過來。

  「那敢情好，等一會兒上菜的時候，麻煩兩位嫂子幫忙傳個菜，其它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下鍋了。」何雨柱說道。

  何家的廚房是雙灶的，楊華健和牛紅旗帶著三個女人開始把桌椅板凳都給排開，然後是準備茶水，連瓜子和水果、糖，都擺上桌面了，而在他們忙活的同時，何雨柱已經忙活開了。

  東灶燉排骨，西灶將魚過油……客人們斷斷續續地過來時，最後的鍋包肉和蔥爆肉也做好了，十個菜就齊活了。

  然後就是淘米將飯蒸上。

  「屈主任到了，請進，請進……」

  屈長貴無論如何那是何雨柱的直屬上級，必須是親自出迎的。

  但讓何雨柱意外的是，工會的樂大姐樂秀文來了。

  是，他是去請的馬維國，但他也知道，馬維國是不可能過來……如果是參加他和婁曉娥的婚禮那還有幾分可能，一個收養孩子的慶賀宴，那就算了。但何雨柱沒想到，樂大姐竟然能夠過來，要說其背後沒有馬維國的授意，何雨柱是不信的。

  「小何，小婁，我是代表工會過來的……孩子是祖國的未來，有一些孩子因為各種原因自幼失怙，收養他們既為社會減輕了負擔，也讓孩子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希望，為將來成為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奠定了基礎……」

  樂秀文洋洋洒洒的談話，用那些工友的話說，是倍兒有面子，但對於一些喜歡思索的人來，這是不是在釋放著某種信號呢？

  屈長貴看著何雨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樂秀文代表工會講話，而且還帶來了工會的禮物——何雨柱那是再三叮囑大家不要帶禮物的，可組織上給的東西那是兩回事，所以何雨柱緊接著起身講話，先是感謝工會組織的關心，然後就是感謝來賓，他的說話還是非常誠懇的：

  「今天請大傢伙來，主要是請大傢伙作個見證，從今天起，何喬就是我和婁曉娥的親生女兒，無論以後我和曉娥有沒有親生的兒女，她的成長學習、婚嫁，我都負責到底……」剩下的話不外乎孩子小，希望鄰居的小哥哥哥，小姐姐們能夠多多關照。

  五張桌子，大人們佔了四張，最後一張是給孩子們的，主賓是聾老太太、樂秀文和八、九個孩子，何喬就規規矩矩的坐在樂秀文旁邊，看得樂秀文可稀罕了，直說何雨柱和婁曉娥下手太早了，要是讓她和馬維國遇到了，早就成了自己的女兒或者孫女了。何雨柱的發言自然是得到了來賓們的熱烈反應，尤其是那些孩子們，平時哪裡吃得到這麼多的飯菜？

  一上桌他們的眼睛就不夠使了，等開吃之後，那吃相……算了，要不是有樂秀文、聾老太太，這些熊孩子都能上天。

  從酒品看人品，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酒桌上，人們談論最多的大概就有三個問題，一個是為什麼要收養那個女孩；一個是二人為什麼沒有自己的孩子和萬一有了自己的孩子會怎麼辦；三是這桌子上的飯菜太豐盛了，何副主任太富裕點兒了吧？

  「何副主任，今天的酒席，一定花了不少錢吧？」王露琴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只有一個人看向王露琴……婁曉娥，她能夠感覺到這句話背後的惡意。

  何雨柱淡淡一笑：「小王，到底是會計，估價還是挺準的。事實上，幾桌菜的實際花銷不到五十元。」

  「開玩笑的吧？」

  張勇嚷嚷起來了：「肉就不說了，這個季節，這麼肥的河蟹和河蝦可不便宜！」

  聽說這小子正在追求王露琴來著，該不會是真的吧？

  何雨柱笑了笑，道：「除了肉和排骨還有食用油、大米是我買的之外，其它食材不是我自己中的，就是取材于山野。」

  何雨柱抬手虛引，「這裡的魚缸和魚槽里養的魚蝦足夠再擺一次宴，還有這些野兔和野雞，如果不是它們正處在繁殖期和產卵期，我可能再給大家加上幾個菜……等下次吧，下次要是生孩子，我請大家吃滿月酒，保管比今天的飯菜還要好吃。」

  其實呢，再不懂事，不是什麼仇家，那也不會在這個場合下搗蛋，何雨柱用最大的善意揣度，這是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不過這樣一來，這些人當中除非有刻意黑他的，否則不會認為他這個副主任虧空公款之類的。

  「何副主任，看來你在釣魚和打獵方面頗有心得，有時間咱們得好好的交流一下。」付全有笑著說道。

  「打獵或許可以交流，但釣魚就算了，我養的這些魚是用自己的辦法捕撈的。」何雨柱笑著說道。

  「何副主任，可以問一下是什麼辦法嗎？」

  韓雪芹忽然問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父親喜歡吃河蟹，但這種東西市場很少見，而且挺貴的。」

  「所以你就想自己捕？孝順的人是應該得到嘉獎的，回頭我借給你一套工具。」

  「謝謝。」韓雪芹頓時喜出望外。

  這場宴請是成功的，何喬在眾人面前認了爸爸、媽媽，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何雨柱、婁曉娥的親閨女。

  送走客人們之後，看著懷抱何喬的婁曉娥，何雨柱不知道怎麼形容內心的歡喜，一種名叫幸福的東西，在心底里冒泡。

  他忍不住嘴角上揚，悄悄伸出手，扯住了婁曉娥細白嫩滑的小手。

  「曉娥，扶聾老太太進屋歇著吧，這大半天夠你累的了，剩下的活不用你管了，我收拾，你回屋躺一會兒吧。」

  何雨柱心疼媳婦，招待客人絕對是一件勞心又勞力的工作。

  婁曉娥正抱著孩子呢，一個沒留神，讓何雨柱握住了手，臉上一勢本能的想要抽出來，卻被何雨柱握的更緊了。

  「幾十道菜都是你一個人做的，我就打打下手而已。」婁曉娥低聲說道。

  「媽媽，放我下來吧，我就不打擾你和媽媽說話了。」何喬忽然開口說道。

  婁曉娥的臉更熱了，就像是騰起一片火似的，連忙將何喬放下：

  「喬喬，去太奶那邊幫媽媽照看太奶。」她輕聲說道。

  「嗯。」何喬乖巧地答應一聲，向聾老太太那屋裡跑過去。

  把婁曉娥推進屋裡，何雨柱自己開始收拾，所有的飯菜不是吃了，就是被打包帶走，所以桌面挺乾淨的，何雨柱把所有的碗筷全都收進了空間——在倉庫里，有一種叫做洗碗機的機器而且還是那種飯店使用的，可以同時洗刷大批量的碗筷，現在正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等何雨柱把桌椅收拾乾淨並且送回食堂回來，那些碗筷也洗刷乾淨……他只能將它們放在倉庫空間里，或許不久以後就能夠重新使用了。

  何雨柱在外面忙活，婁曉娥回屋后也沒有閑著，她從柜子里翻出一些布料，打算給何雨柱做幾雙布鞋。

  單位是分勞保鞋的……那會兒可沒有後來的那種翻毛皮鞋，就是黃膠鞋。

  可有一樣，這黃膠鞋不透氣太捂腳了，很多人穿著都得腳氣。何雨柱一般都穿皮鞋，倒是不臭鞋，但再好的皮鞋，如果長時間的穿，那也會累的，所以有時候何雨柱會穿布鞋，雖然沒有皮鞋好看，但確實舒服。

  不過，婁曉娥聽聾老太太說過，自己納的千層底布鞋穿起來才是最舒服的，她記起聾老太太曾經誑過自己的一雙布鞋給何雨柱穿，但那時自己……呵呵，婁曉娥向聾老太太取經，學習了如何製作千層底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