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日常（三）

  何雨柱他急啊，今天早上他放的可不是一隻魚籠，而是十二隻，在來到投放位置之後，他先拉起來一隻……大豐收，裡面除了五條重量絕對超過三斤的魚類之外，還有幾條一斤多重的『小』魚，河蟹比較多七隻，但沒有河蝦。

  後世的河裡，要麼就是人比魚多，要麼就是因為污染，魚蝦絕跡。

  以這條河為例，或許將來也免不了被污染的命運，但現在這裡是一個新建的礦區，至少在過去的幾十、上百年中，沒有人打擾這裡的自然環境，所以無論是河裡的水產還是岸邊的水禽，資源都沒有受到什麼破壞，稍有點兒手段，捕到大魚一點兒也不困難。

  在礦區的周圍，還有山林，林子里的野味可一點兒不比河裡少，只是有些野味比較強悍，一個不小心反而成為它們的野味，那樂子可就大了。

  十二隻魚籠拉上來，一共捕捉到大大小小的淡水魚74條，河蟹39隻，河蝦26隻。

  何雨柱把草、鯉、鯽、鰱各留下一條，又留下了10隻河蟹，其它的收穫全都給送進了空間魚池——就是大院里最早的那一個魚池。

  不說魚池裡又是一番魚躍蝦跳的，婁曉娥來了也是直奔河邊，看到魚籠里的魚、蟹，也是很歡喜，這個季節正是河蟹肥實的時候，她昨天啃了幾隻，還沒啃夠呢。

  「以後再不能那麼吃了，細水長流才是過日子。」婁曉娥說道。

  「是聾老太太教你的吧？」

  何雨柱撇嘴：「別聽她的，細水的原因是因為缺水，咱先在不缺啊，你別看可以用水缸養著，可水缸比不得河，就算是不死，那也是越養越瘦，不划算。」

  「嗯。」

  婁曉娥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莫名的有一種挫敗感。

  等割了幾回草，婁曉娥便催著何雨柱趕快上班，畢竟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坐班，萬一被人詬病，那就不好了。

  「行，你自己在家小心點……我晚上在後廚將就一宿，明天早上回來。」何雨柱說道。

  他不想自己半夜三更的回來，驚擾婁曉娥睡覺。

  「沒事。不管你多晚回來，我給你等門。」婁曉娥說道。

  「那行，我走了。」

  何雨柱推車要走……婁曉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猶豫地問道：「你說旁邊楊大嫂對我們挺好的，給她一條魚怎麼樣？」

  「這事兒你做主就行。」何雨柱說道。

  鄰里之間的往來嘛，這是家庭主婦的任務，他沒什麼想法。

  「OK！」

  婁曉娥做了個手勢，表示再沒有其它事情了。

  等何雨柱走了之後，婁曉娥這才找了個笊籬撈起一條鰱魚，然後用一根蘆葦穿了腮。

  出門前，她無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之後，才來到楊華健家敲門。

  「喲，弟妹可是稀客……你這是幹什麼？」

  楊嫂出來開門，看到是婁曉娥十分高興，連忙請她進來，等進來之後才發現她手裡還拎著一條魚。

  「今兒個柱子在河裡抓了幾條魚，這不是想著楊大哥喜歡喝兩口，給楊大哥下酒。」婁曉娥也是會說話，說得夫妻倆都挺高興的。

  「那不成，費那麼大勁兒抓的魚，自己留著吃吧。」楊華健不想占那便宜。

  「我都拎來了，你們好意思再讓我拎回去？這魚還新鮮，放水裡明天再殺也可以。」

  婁曉娥心說，還真沒覺得何雨柱抓這魚有多費勁。但話不能這麼說，她直接就把魚掛旁邊一棵不知道什麼樹的樹枝子上了，然後轉身就走，嘴裡還說呢：「我就不坐了，家裡狗還沒喂呢。」

  「弟妹……」

  楊華健喊了一聲沒喊住，覺得追出去不合適，這叫一個為難啊——魚比肉是便宜一些，可那也是肉，就看自家孩子那眼神吧，真的要一聲令下，這倆熊孩子真能把這條魚生吃了。

  「人情都是趕出來的，這兩口子都是通透人，咱也別端著了。你這倆兒子已經一個多月沒聞著肉腥了。」還是楊嫂比較爽利，從樹枝上把魚拿下來，直接就放在水桶里了。

  這魚的生命力還挺強的，已經離水這麼久了，放水裡緩了不多會，竟然甩了甩尾巴遊了起來，兩個孩子見狀，蹲在那裡看新鮮。

  ……

  就像屈長貴說的，晚班比白班輕鬆多了，廚房裡存在的問題還是老問題，菜式挺多，可做的有些寡淡，大體上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廚師的水平確實是不咋地，另一個原因就是太缺油了。

  前者何雨柱有辦法，不能保證個個變成特級大廚，但讓飯菜味道提升起來，那是沒問題的；後者那是天災，其實支援三線建設可不是喊兩句就算完事的，除了人力保證之外，還有物資供應——最少不會吃不上糧，礦上的糧店、副食店跟地方都沒啥關係，受礦上領導的。

  何雨柱在統計了日常的大概吃飯人數，需要用的食材數量之後，就等著做飯了，主食嘛，白天都給做好了，所以食堂晚班的人不多，這個排班也是頗見功力的，基本上是輪著來的。

  其實有不少工人喜歡上夜班，除了有夜班津貼可拿外，還有一個雞蛋，食堂這面的管理雖然比較疏鬆，偷摸著拿個饅頭或者雞蛋……呵呵，那是不可能的，所有食材一進一出那都是有記錄的，想要偷摸真的不太容易。當然了，事情也不是絕對的，譬如一斤面能出多少個饅頭，這是有規定的，但如果手段了得，有些溢出什麼的，也不是做不到。

  何雨柱沒想著往家拿菜，過去在軋鋼廠，他就從來沒從大鍋飯里往回拿東西，只是在小廚房開桌的時候，把剩下的邊角余料或者做的菜扣下一部分拿回來，因為後者走的是小金庫私帳，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

  來這三線食堂的時候，何雨柱就跟自己暗中立下規矩……不拿菜，不給別人抹黑自己的機會。不是別的，他相信礦上對婁曉娥的情況肯定是掌握的，雖然說用不著活的謹小慎微，但把柄這東西能不留就不留，否則說話不硬氣。

  夜班工人十一點半吃飯，忙活完這一波，何雨柱也就回去了……實際上，提前走也沒關係，但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廚子，他還是等到點再走。至於早晨……家屬區就在附近，有些夜班食堂工作人員跑回家睡覺，早餐時候再過來也不是不行，別耽擱幹活就成，但食堂還是要留人的，以應付不時之需。

  何雨柱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婁曉娥十分精神的跑出來開門，「你怎麼做到的？」

  「你給的那個鬧鐘唄，我給設置到11點半響，醒了之後我就把自己折騰精神了，可等會兒睡不著咋班？」婁曉娥苦惱了。

  「有什麼不好辦的？咱們就造小人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何雨柱笑嘿嘿地說道。

  「你成天沒事兒可想了？就琢磨這些事。」婁曉娥臉紅了，頗有幾分羞惱。

  「這才是正經事，不琢磨這些事，哪有華夏五千年文明的延續……」

  何雨柱猛地伸手一抄，把婁曉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別鬧，你先去洗洗……」婁曉娥捏著拳頭想打何雨柱……嗯，不是不捨得打，是怕把他打壞了摔著自己。

  房門『砰』的一聲被何雨柱用腳後跟關上，不一會兒的工夫房間里便傳出一陣隱約可聞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早上起來的時候，婁曉娥稍微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直到何雨柱從食堂回來才有些恢復。

  「怎麼還不吃早飯？不合口？」何雨柱問道。

  「還不怪你？」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婁曉娥就是一陣臉紅。

  「是怪我，時間點兒選得不合適。」

  何雨柱連忙自我檢討，這個時候主動認錯，總比女主惱羞成怒強……當然，昨天他的確犯了時間選擇上的錯誤，必須檢討。

  「哼！」

  何雨柱認錯態度如此之好，婁曉娥愣是沒找到發作的理由，冷哼一聲之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把上班用的挎包找出來，從裡面拿出一盞礦燈遞給何雨柱，「我昨天跟班長借了一台報廢的礦燈說是回來練手研究的……你行不行啊？」

  何雨柱不樂意了：「婁曉娥同志，你這是在質疑你的男人嗎？我很樂意今天晚上再告訴你一遍答案。」

  「去你的。」

  婁曉娥抬手要打，想起手裡還捏著一根油條，只得不甘地放下。

  雖然說婁曉娥自己說沒事，何雨柱還是送婁曉娥進了工作區才去食堂……在半路上，他看到了那個楊大寶。

  昨天光顧踹人了，沒注意到這個楊大寶……雖然是來自農村，皮膚有點兒黑，但臉盤長得還是挺順流的，可就有一點，這個人的眼神中就透露著怯懦，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這種人，現代有一個專用名詞，那就是『媽寶男』，什麼堅強、自信，那全都是掩飾。

  一些人把『媽寶男』跟孝順聯繫在一起，簡直就是對『孝』字的侮辱。

  看到何雨柱一眼望過來，楊大寶彷彿又感覺到胸口那沉重的一腳，眼神一縮，頭一低就匆匆地走了。

  這得哪個瞎眼的女人才能嫁給他？

  何雨柱搖搖頭騎著車離開。

  「小何，昨天晚上辛苦了。」屈長貴一上班就端著茶缸過來了，茶缸里熱氣騰騰的，沖泡的還是何雨柱的苦丁茶。

  「沒什麼辛苦的，手都沒伸過。」何雨柱是實打實地說道……他也就動了動嘴。

  「崗位不同，工作方式當然也不同。昨天的白班、夜班工人對伙食的評價可是大大地讚揚了一番，領導都知道了，還要我們繼續發揚啊。」

  何雨柱點點頭：「那是必須的。」

  ……

  礦黨高官辦公室里，馬維國正在打電話：「首長，您說的那個何雨柱和婁曉娥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對，何雨柱主要負責廚房的工作……確實啊，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剛來第一天，就把那些工人的胃給征服了，我昨天中午去食堂吃過了，確實好，以前的飯菜就跟豬食似的。嘿嘿，首長，那個婁曉娥可是有高中文化，我們這裡的學校馬上就要建成了，讓她去當老師吧，要不也太大材小用了。不怕，她能夠跟那個家庭決.裂，嫁給一名工人，而且主動支援三線建設，最多是受到重點觀察而已。嗯，我先把她安排在下面，反正學校還沒建好，如果合格，其它的都不是問題。首長，你也要保重。」

  馬維國放下電話，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主任，為什麼不去河裡捕魚改善食堂伙食？」在彙報完前一天的工作之後，何雨柱有些奇怪地問道。

  「一個是人手。另外一個，礦上也有派人捕魚甚至是上山打獵，但所有的獵物基本上都是送到副食商店專銷了。而且你以為捕魚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屈長貴倒是沒覺得何雨柱是異想天開，不過術業有專攻，雖然捕撈作業也用漁網，但使用的人太糙，收穫不大。

  算啦，哥們不湊這份兒熱鬧。

  何雨柱也琢磨了，雖然賣給副食商店也有錢拿，但都在礦上，太顯眼了，如果魚籠被人發現，那以後的日子就比較麻煩了。賣，是肯定要賣的，但怎麼賣那就得兩說著了。

  屈長貴說道：「小何，今天晚上……」

  「主任，您有事兒就去忙，我盯著。」何雨柱這會兒情商上線，毫不猶豫地衝上了。

  「到底是年輕人，衝勁兒足。」

  屈長貴老懷大慰，「也別太累著了，把重點事項盯住了就行了，尤其是食物安全，是重中之重。」

  「是，明白。」何雨柱也虛心受教。

  「今天晚上吃什麼？」婁曉娥站在門口問道。

  「煮河蟹，紅燜河蝦，青椒炒茄子、醋烹豆芽，米飯。」何雨柱說道。

  「包子都吃完了嗎？哪來的豆芽？」婁曉娥問道。

  「買的。我還買了些綠豆，等咱們自己發豆芽就不用買了。」何雨柱說道。

  「嗯，要不咱中午不在食堂吃了，回家吃……嗯，帶飯也行。」婁曉娥說道。

  「帶飯也行，我得在食堂看著，免得出事。」何雨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