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許大茂的雞（二）
「大茂，今兒個沒下去放電影？」
「本來是有任務的，可實在是太累了，我跟領導說得休息個一、兩天。」
……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一路跟鄰居打著招呼，儼然已經是個大人物了。
忽然，他停下腳步，使勁聳動了幾下鼻子，嘀咕道：「這麼香……這是傻柱家。」
他看了一眼何雨柱那個臨建小廚房，「這小子，倒是個會吃的，就不怕秦寡婦家那三個小狼崽子惦記？」
許大茂只是隨口嘟囔一句，並不走心，推著自行車回家。
在放自行車的時候，可能是心有所感，許大茂下意識地望了自家的雞籠一眼……這是他去鄉下放電影的時候，公社送給他兩隻正下蛋的老母雞。
可現在，雞籠里只剩下一隻了！
「娥子，娥子，咱家的雞怎麼少了一隻？」許大茂又急又怒地嚷嚷道。
婁曉娥從房間里出來，有些納悶道：「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屋裡躺著，我還以為你拿去送禮了。」
「我送什麼禮。」
許大茂有點兒嘰溜溜的，「快找一找！」
他走了兩步，然後腳步一挺，想到了之前聞到的可疑味道，便急匆匆地衝到中院，直奔何雨柱的臨建小廚房。
「傻柱，你的雞是哪兒來的？」許大茂衝到窗戶跟前往裡一看，灶著放著一隻砂鍋，裡面『咕嘟、咕嘟』地正燉著一隻雞，芳香四溢，顯然已經燉出味兒來了。
「我的雞當然是天生的……你把臉縮回去，別噴我一鍋口水！」何雨柱嫌棄地揮手趕人。
「傻柱，別轉移話題，這隻雞是不是偷我們家的？」許大茂怒氣沖沖地質問。
「大茂，找到咱家雞了嗎？」
婁曉娥這時也跟著跑過來，她也湊到了窗前，看到了砂鍋里的那隻雞，不由氣憤地道：「傻柱，你也太饞了吧？這雞是我們留來下蛋的。」
「下蛋？」
何雨柱詫異地看了二人一眼：「許大茂，你有雞嗎？你要是有雞不早就下蛋了嗎？」
「怎麼沒有？我前兩天去紅星公社放電影，公社書記送我兩隻老母雞……」
許大茂突然反應過來：「傻柱，你敢人身攻擊？！我特么弄死你！」
他轉過身從水槽那裡拾起半塊磚頭就要找何雨柱拚命，卻被婁曉娥緊緊地抱住。
「嘿～許大茂，長能耐了？！你過來試試，不把你打成豬頭小隊長都對不住你這副模子！」何雨柱將手裡的湯勺一放，就往外走。
「娥子，快去找一大爺、二大爺和三大爺過來！」許大茂心裡有些發虛，大聲喊道。
「欸。」婁曉娥答應一聲就先往二大爺家跑——劉海中的家住得最近。
許大茂在外面一喊，屋裡的秦淮茹心中就是一凜，她隨即看了一眼棒梗……果然，這小子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頭也低垂著，恨不能藏到桌子下面。
想到之前何雨柱所說的話，秦淮茹越發的心裡沒底，來到門口張望……這會兒，一看到許大茂要用板磚給何雨柱開瓢，她連忙沖了出去，厲聲制止道：「許大茂，你想殺人嗎？快放下磚！」
這帽子扣得有點兒大，許大茂原本就是虛張聲勢，這會兒藉機下台。
「怎麼回事？」
劉海中果然是第一個到的：「我聽說傻柱你偷了許大茂家的雞？」
「別胡說八道！」
何雨柱對這老頭可沒什麼好印象，說話也絕對不客氣：「你看到什麼了就誣陷我偷雞？眼神不好就去配一付眼鏡，別擱我這兒碰瓷。」
「少轉移話題，你沒偷雞這砂鍋里的雞是從哪兒來的？」劉海中也氣得不輕，這傢伙怎麼說話那麼沖，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我家的鍋燉我家的雞，為什麼要向你報備，你管得也忒寬了吧？」何雨柱是一字記之曰：懟！
「你……好，好，我管不了你是吧？那就開全院大會，咱們大院容不得一個賊！」二大爺氣得一抹頭，轉身氣哼哼地走了。
「二大爺，你別生氣啊，就這麼點兒事情，哪裡用得著驚動全院的人？您一個人就可以決定了，該給傻柱什麼處罰直說就行了。」秦淮茹心裡一急，連忙喊道。
「哎，秦淮茹，你這話什麼意思？敢情你是認誰了那雞是我偷的了？不就是開全院大會嘛，開！誰不開就是孫子！」何雨柱氣道。
別人裝聾作啞的沒什麼，他之前進院子的時候都點醒過秦淮茹了，她居然還裝糊塗，這是非把屎盆子扣自己腦袋上啊！
秦淮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聲道：「我也不是說雞就是你偷的，這不是你也說不清那隻雞的來歷嗎？」
她還就是這麼想的——她知道何雨柱不會說謊，而且如果三個孩子不是吃了東西，不可能到現在還不嚷嚷餓。但棒梗那隻雞或者來路不正，可何雨柱鍋里的這隻雞不也是說不清楚來歷嗎？
「開全院大會，今天這事兒傻柱必須給個說法！」許大茂在一旁叫囂道。
「隨你們的便。」
何雨柱轉身回了小廚房——這砂鍋還坐在灶上呢。
他將砂鍋端到旁邊的案上，然後又拿起油壺倒了些油在抹布上，在砂鍋的邊緣擦了一遍后，這才施施然地拎著凳子來到院子里。
老京城的人是最愛看熱鬧的，唯恐天下不亂。
本來都幹了一天的活，四鄰八舍的都準備吃晚飯了，一聽到大院開會，『嗖嗖』地都跑過來了，不少人都自帶板凳，就跟看露天電影似的。
劉海中第一個站起來說道：「今天的事情大家可能已經很清楚了，許大茂家丟了一隻老母雞，可就在這個時候呢，有人的家中正好燉著一隻雞。這件事情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嗯，今天的會議還是由一大爺主持，下面請一大爺說話。」
他坐下來了。
一大爺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疙瘩了，直截了當地問道：「何雨柱，你就回答一件事，許大茂家的雞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何雨柱非常乾脆地說道。
「不是你是誰？」
許大茂驀地站了起來，「我先去把證物拿出來。」
說著，他幾個大步就衝進了小廚房……啪嚓！一個破碎的聲音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