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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程卓然很明顯陷入了愛河,他的朋友圈從一天一條的速度急劇上升到一天四五條,內容多是一些情呀愛呀的文藝語句,還有許多他自拍的照片與一些偽裝有格調的風景圖片。

  言夏猜測,那位女歌手,肯定是個文藝女青年,才能將程卓然從他的貓貓狗狗中脫離出來。

  除此之外,他還研究起了咖啡,說是練得一手泡咖啡的好技術,以期能在心愛的女孩面前為她泡一杯滿意的咖啡。所以首當其衝嘗試程卓然泡咖啡技術成果的人,只能是言夏,這使得她最近聞到咖啡就想吐。

  為了撫慰腸胃,言夏最近的飲品變成了各種花茶。

  公司的茶水間其實有各種泡茶泡咖啡的材料,枸杞檸檬咖啡豆等等,都被做行政的小姑娘一樣一樣裝進透明的玻璃瓶中,以便同事能夠隨時拿取。言夏以往不太喜歡公司的咖啡,除了困得要命,沒有時間叫外送的咖啡,會在茶水間泡咖啡外,一般都是選擇外送的咖啡。

  不過現在,她也成了茶水間的常客。

  歷來茶水間,都是公司八卦和各種傳聞的發源地,言夏只是泡個茶的功夫,就聽到女同事將孫主案的情史說了一遍。孫主案是工作室的另一個合伙人,與高秉庭不同,他的性取向太正常了,正常到即使已過不惑之年,也三天兩頭就換女友。

  工作室的各種桃色八卦,至少有八成是孫主案貢獻的。

  「這次好像是個大學生,玩的是純情浪漫的手段,這不,出去旅遊還天天往公司郵寄明信片。」女同事看到言夏,「還有幾次好像還是你拿給孫主案的。」

  提到她的名字,言夏輕輕點頭,肯定了女同事的話語。

  她泡完茶,同事這邊也好了,兩人聊著走到辦公室,言夏在身後,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時同事的話題已經從孫主案聊到純情。

  「我記得我們以前,和人告白都遞情書的,現在,告白交友都可以用微信解決。」

  「前段時間,微博上不是有則日記很火嗎。男生選了和喜歡的女生同一門選修課,每天上選修課都在寫關於女生的日記,後來那本日記沒有被女生髮現,而是被好幾屆之後的學妹發現,就上了熱搜。」

  一則日記,便衍生出今不如古的感嘆,從前的愛情彷彿更純粹,而現在的愛情就變得慾壑難填。

  同事這時笑著打趣言夏:「我們言夏這麼漂亮,讀書的時候肯定沒少收情書。」

  言夏仔細想了一想,初高中和大學的時候,她好像真的沒有收到過情書,追求她的人更熱衷於當面表白。

  雖然沒有情書,但是很巧合的是,她有收到過一本關於她的日記。

  那好像是夏天快結束的時候,天氣終於變得不那麼炎熱,教室中總是咯吱作響的電風扇也終於停擺,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言夏的期中成績下來,她居然從班級末尾往前跨了十幾名,於是樂不可支地拿著成績單給喻薄看。這個時候,言夏真切地感受到,喻薄好像承擔了她家長的職責,就像現在,拿到成績單,她第一想要告訴的對象,只有喻薄。

  而喻薄回答的方式也很家長式,他問言夏,想要什麼獎勵。

  而言夏把被天台的風吹的格外囂張的頭髮都收攏到帽子,她上半身穿著簡約的白衛衣,下面還是被她刻意改短的校服裙。在天氣逐漸變涼的時候,依舊不肯穿上一條打底的長襪。

  言夏用手托著下巴,彷彿在認真思考:「讓我想想。」

  她裝模作樣地思考了有五秒鐘,然後說:「我想嘗嘗你口袋裡,煙的味道。」

  她的手已經伸、進了喻薄的口袋,那裡有一盒萬寶路,言夏在早上就看見了。

  今天喻薄的情緒不好,否則,他的口袋中不會帶有煙。喻薄是個極為克制的人,他不讓言夏嘗試這些東西,自己除了被言夏撞見的那一次,也從未在她面前面前抽過煙。

  安靜、剋制、品學兼優,這是他一貫的面具。

  言夏撥開煙盒,抽出了一根煙。白色的煙身在她的指間,竟還不如她的手指白皙。

  她沒有帶打火機,自然地去摸喻薄身上,有沒有攜帶打火機。

  校服褲子是輕薄的面料,與肌膚的接觸只是欲蓋彌彰地隔著那層布料。喻薄按住了言夏的手,他說:「沒有打火機。」

  言夏仰起頭,她一隻手在喻薄的口袋裡,另一隻手拿著煙,這個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像輕薄好學生的壞女人。

  沒有可以點燃煙草的工具,那這盒煙就成了擺設。

  言夏困惑地皺起眉:「所以,你為什麼要帶這盒煙。」

  喻薄已經拿出了她的手,但沒有放開,反而將她的手,牢牢地,纏綿地,握在手心。他親吻著言夏的眉間,還有眉心往下,沒有刻意塗口紅已經很鮮艷的唇。

  他不應該這麼急躁的,只是今日的心情太糟糕,而她又太美好。

  喻薄沒有太放縱自己,甚至連言夏都覺得他沒有親吻過她。那根本不能算作親吻,只有短短几秒的觸碰,她只來得及聞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

  「那麼,換一個獎勵。」喻薄說。

  他低頭,從言夏手上咬走了那根煙,眼瞼半抬,是斜睨的姿態,眼神是漫不經心的,從言夏這個角度來看,眼角的弧線甚至帶了挑逗的痕迹。可是喻薄的姿勢,虔誠的,在她手裡咬走了那根煙。

  這是一種極大的反差。

  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漫上了言夏心頭,她忽然很想,與喻薄再親密一點。

  夏天過去,連帶著白日的時間也被黑夜侵佔,言夏覺得還沒在天台上待上一會兒,天色就迅速地暗下來,而以往這個時候,還是有敞亮的光線。

  學校的布告欄上已經張貼了這次期中考的成績,旁邊圍了不少同學,在討論這次期中考的成績。言夏見到,鬆開了牽著的喻薄的手。她擠到布告欄的前端,看上面的排名,沒有注意到被乍然鬆手后,喻薄臉上的表情。

  晦暗不明。

  言夏當然不是看自己的排名,她的名字,被張貼到布告欄只有一種可能,觸犯校規。她不用費心尋找,一眼就看到喻薄的名字在第一排的位置,高掛榜首,和第二名的成績,足足拉了幾十分。

  言夏高興起來,她笑著擠開人群,也不知是因為高興時她的動作幅度特別大,還是此時在她面前的男孩太瘦弱,只是一個照面,男孩一個踉蹌,竟然往地上摔去。還好言夏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哎,你有沒有事?」等那個男生站穩了之後,言夏問他。

  男生像是還沒回過神來,仍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言夏沒去計較,畢竟起因還是由於她,況且她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

  聽到言夏的問話,男生回了神,他意識到還抓著人家女孩子的手,於是慌慌張張地放開。真難得,這麼驚慌的情緒下,他還記得回答言夏:「沒有事,謝謝你。」

  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回答。

  這對於言夏當然是個無足輕重的插曲,她回到喻薄面前,笑著告訴他:「我看到排名了,你是第一名。」她跳躍著攀上喻薄的肩,在他耳邊說,你好厲害。

  她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喻薄的耳,帶來盛夏未盡的氣息。

  如此親密的舉動,在尚還青澀的校園裡,自然引過來許多側目。言夏對此是極無所謂,她本來就張揚肆意,但是喻薄可能會在意。所以她只能在說完這句話后,後退了一些距離。

  喻薄站在台階上,整幢教學樓在他的身後,投下來的陰影將他完整地包裹在其中。即使言夏已經回到他身旁,還是有一雙眼睛在追隨著她。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睛,真想將它們都挖下來。

  喻薄垂下眼,那纖長的眼睫垂落,落下厚重的,深邃的陰暗痕迹。他輕聲提醒言夏,小心腳下的台階。

  今天的晚自修註定不平靜,原來管理晚自修的老師臨時出了事,就叫手下帶著的一個實習老師管理。剛從大學中走出的女孩還稚嫩,並不能很好地壓下他們這一群高中生。

  很快,班級中好事的男生鬧騰起來,實習老師板下臉來斥責他們,男生也絲毫不怕,嘻嘻哈哈地同她開玩笑。不過他們也沒有鬧得太過分,只在座位的周圍一塊區域鬧。

  實習老師氣紅了臉,但也只能咬著牙回到講台上。

  而在實習老師回到講台上后,就發生了一個不小的事故。

  班級後排,一個調皮的男生不知道從哪裡拿到班級中一個叫做周朝昭女生的紙張,在後座,壓低聲音卻格外聲情並茂地朗讀起來。連驟然打響的鈴聲都不能阻止他的興趣。

  「我注意到你在讀博爾赫斯的詩,真巧,我也喜歡他。」

  「你一定要原諒我,我只是情不自禁,想要更靠近你一點。」

  「我也想將他的詩,送給你:WhatcanIholdyouwith……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我給你瘦弱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很明顯,這是一封描寫少女心思的日記,男生選了幾句,怪模怪樣地念出來。引起周圍的一圈鬨笑。

  而當事人,攥著水筆,指尖用力到發白,可在厚重的劉海下,她像是沒有表情,安靜得如圖一副靜止的畫。

  男生還在看那張紙,那些文縐縐的英語詩句已經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但看到最後,他的眼睛亮起來,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的桌子狠狠晃了晃。

  言夏踢了他桌子一腳:「你煩不煩啊。」

  動靜不小,不過她沒有落下剛剛男生說出的那個名字:喻薄。

  這是一封主人公是她男朋友的日記。

  作者有話要說:WhatcanIholdyouwith……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我給你瘦弱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來自博爾赫斯《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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