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失敗和勝利
“你在等我？”男子的聲音透著愉悅和不可置信。
“沒，隻是習慣了。”趙子衿老實回答。
“小顧，你這天天過來探班，本來沒什麽事都得出事了啊，啊？”鄭默調侃道，末了，瞟到顧粵手上的東西，驚訝道，“哎喲，還帶飯來了？子衿啊，你和顧粵到底什麽關係？就純粹的朋友關係？沒騙人吧？”
趙子衿立馬澄清道：“就是朋友關係！”
鄭默狐疑地看著她，顯然是不相信，“要是是一位姑娘天天來探班，我倒是相信你們真的是朋友。但來的是顧粵啊，血氣方剛的男人，集萬千女性寵愛為一身的顧粵啊，這叫我怎麽相信你們就隻是朋友？”
趙子衿第一次覺得鄭默有點煩，還有點討厭。
“你不說點什麽？”趙子衿嘴巴一歪，斜了顧粵一眼。
顧粵笑對鄭默道：“事情就是你看到的。”
趙子衿仰天長歎。
自從十幾天前顧粵出現在片場之後，媒體界出現了爭相報道和無限猜測的熱鬧現象，要知道，顧粵將近十年的演藝生涯中，隻有女人探他班的份，從來沒有他探女人班的事發生。
趙子衿想著讓時間衝淡一切，認真拍戲，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生活下去。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顧粵都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出現了。導演本來對顧粵天天來片場探班的事情有些不滿，但看到各媒體頭版頭條都是顧粵探班《天陽傳奇》女主角的事之後，便欣然同意了。
顧粵的這舉動，自然遭遇到了記者們的長槍短炮。而顧粵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
在顧粵和趙子衿的緋聞傳得家喻戶曉的同時，趙子衿幾乎是每天和陸延成通完電話，都要主動地辟謠一番。最後，陸延成做了最大的讓步，顧粵探班他攔不住，但要求趙子衿絕對不能和顧粵單獨在一起。有時候公司事少，陸延成也會到片場探班，通常是將趙子衿帶到外麵吃完午餐後再回來。每當這個時候，顧粵都是開著車跟著兩人到飯店外，由於是公眾人物，不能跟著他們一起進飯店，所以便在車裏等著兩人酒足飯飽後出來。剛開始陸延成還能帶著趙子衿出去，但隨著和顧粵的緋聞傳得越來越凶，趙子衿也能被人認出來了。於是，便再也看不到顧粵開車追著兩人跑得場景了。
“這是什麽？”趙子衿指著顧粵手上的保溫盒問道。
顧粵清了清嗓子，“酒店打包的雞湯。”
說完，打開保溫蓋，一陣濃鬱的香味立刻跑了出來。
“哇！”趙子衿高興道，“好香啊！”
趙子衿這個反應，讓顧粵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湯匙，遞給她，開心道：“嚐嚐！”
趙子衿也立馬接過了湯匙，舀了一勺雞湯，一口下肚之後，顧粵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麽樣？”
趙子衿吧唧了幾下嘴巴，看向顧粵道：“你在哪家酒店買的？”
“A城大酒店。”顧粵眼睛也不眨，認真道。
“嗯，”趙子衿點了點頭，“我以後絕對不會去這個酒店的。”
顧粵眉頭立刻皺起，“趙子衿，這雞湯我也喝過，沒有你說的這麽難喝。”
趙子衿解釋道：“不是難喝，是太淡了。”
顧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顧大哥好。”許清秋走過，朝顧粵點了點頭，而後低下頭害羞地跑開了。
趙子衿自覺有些好笑，許清秋的害羞讓她想起《緣定今生》的二號男嘉賓，她已經忘了他的名字，但還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說起來，許清秋是剛出道不久的新人，雖然也受過別人的歧視，但心態非常好，不記恨而且待人有禮。演技雖不是非常好，但也不能說差，最難得的是從沒忘過台詞。
趙子衿朝顧粵擠了擠眼，顧粵不明地看著她。
“許清秋是個好姑娘，你……”
顧粵打斷她道：“趙子衿，你這樣讓我覺得是看不起我的感情，如果你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就不會三天兩頭把我往外推。”末了，顧粵又加了一句，“不要讓我恨你。”
趙子衿咬著湯匙，愣愣地看著顧粵，她又不認識他了。顧粵從來不會這麽嚴肅，也不會說這麽深刻而且讓她感到慚愧的話。
沒錯，雖然相信了顧粵喜歡自己，但趙子衿無法把花花公子顧粵的感情當真。他隻是覺得新奇，因為從沒有人像她一樣敢忤逆他，待這陣新奇過後，他才會發現原來他一直沒愛過她。所以，對於顧粵的感情，趙子衿抱的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她覺得顧粵這一秒喜歡她下一秒就能喜歡別人。如今聽了顧粵的話，趙子衿才感到自己無恥，不管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都不應該隨隨便便把人家的感情當做足球，急著把它踢給另一個人。愛你的人最後愛誰，他也是有選擇權的。
用勺子撥了撥雞湯，趙子衿聲音輕聲道：“對不起……可是，我不會喜歡你的。”
“我等得起。”顧粵道。
“還我們顧粵——”
“我們要見顧粵——”
“誰與顧粵為敵，月球與他抵抗到底！”
“顧粵至尊，宇宙之王！”
“咻——”
“咻——咻——”
“咻——————”
刺耳的哨聲接連響起，卻仍然蓋不住這近乎千人的怒喊，PCFTV電台大樓前陷入空前的混亂。大樓前不遠處的馬路也已經被人群占滿，導致眾多的車輛無法通過，造成了非上下班高峰期也出現了交通堵塞的現象。
“吳經理，這下怎麽辦，威脅不管用，保安嚇不住，”經理助理擦了擦頭上的汗，“怎麽、怎麽辦？”
PCFTV電視台的吳經理叱問道：“公關部的人都死哪兒去了？！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通通給我卷鋪蓋滾回去！”
說話間，吳經理接起了手機，“喂？啊，台長……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是是是，好的好的，我立刻通知他們，嗯，再……”
那邊掛了電話，吳經理對助理道：“把公關部經理給我叫過來，馬上！”
不過一會兒，助理便帶著公關部經理匆匆過來了。
“吳經理，”公關部經理一見麵便立刻解釋道，“我們正在努力解決這件事，群眾的情緒太過激動，我們讓他們回去等消息，可是他們根本不聽。現在交通堵塞，過不久交警也會過來，我想到時候我們再和交警合力……”
“合個屁！要是得罪了這些人，誰還來看我們的節目？隻能安撫，不能使用武力！”吳經理頓了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你打電話給華正、歐雄、萊尋、完美電科，告訴他們這裏的情況，然後說，如果不能平息眾怒，難保有心之人將各個企圖封殺顧粵的公司，廣而告之。”
“吳經理！”公關經理害怕得脫口而出。
這明明是威脅！雖說PCFTV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電視台，但離開了這些大公司的投資，便也是有心無力，難以伸展拳腳。台長不親自打電話，而要他打，這才是公關經理害怕的原因。如果那些公司同意收回對顧粵的封殺令，那自然好，但就怕同意了之後對他不滿，一個小小的經理就敢對我們這些大公司進行威脅，那後果不僅僅是被踢出PCFTV，還很有可能連一個小電視台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而PCFTV呢？犧牲了一個職員，卻保住了一個電台。如果拒絕打電話，那憑PCFTV的能力，也是沒有電視台敢雇用他的。
再三權衡下，公關經理抹了一把辛酸淚，打吧，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剛要按下號碼，便聽到一個男聲道：“不用打了，直接去告訴他們，明天顧粵就能和大家見麵了。”
“啊？”公關經理一個錯愕，看過去，原來是梁經理。
“剛才華正給我們打電話了，說取消對顧粵的封殺。”
“不需要其他公司的同意嗎？”
“華正之後，已經都來電話了，可以向外麵的人宣布這個消息了。”
公關經理似是獲得了大赦，忙笑道：“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陸延成知道，如果華正不第一時間站出來，其他公司也會相繼取消對顧粵的封殺，但如此一來，便是華正與他們之間的合作斷絕的時候。所以，他不能讓他們等急了。陸延成很久都沒這麽被動了，華正科技成名以來，主動權一向掌握在他手裏，並且拿得穩穩當當。可今天這一件事，陸延成承認他失敗了，不是敗給那些公司，而是敗給從始至終沒有出麵，卻能將逆境化解，反敗為勝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