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看著顧粵沉沉睡去，趙子衿到廁所裏拿了一塊毛巾，又從冰箱裏鑿了一些冰。做成簡易冰袋後，就把它放到顧粵額頭上降溫。趙子衿坐在一旁盯著顧粵看，心想應該沒什麽事，自己每次發燒都是自行處理，從來不去醫院。大多時候都是睡一覺，捂一身汗，病就好了。隻有極少數時候是到診所打針拿藥。顧粵一個男人，應該不會比她還弱。
顧粵醒來已是下午五點，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尋趙子衿的身影。當看到她正坐在一旁，盯著天花板發呆時，顧粵便覺得安心了。
顧粵看趙子衿仍盯著天花板發呆，便故意咳了幾聲。
“好點了嗎？”趙子衿從發呆中驚醒，忙探手去摸顧粵的額頭。
“燒退了很多，但還是有點熱。”趙子衿總結道。
剛想拿開手，卻被顧粵按住了，“我感覺已經好了，你再摸摸，是不是摸錯了？”
看到顧粵精神不錯，趙子衿點了點頭，“嗯，有可能……”
遂，將手繼續停留在他額頭上。
“還是有點燒……”趙子衿喃喃道。
顧粵道：“不燒了，再摸摸。”
趙子衿認真地對比著自己和顧粵的溫度，不經意一瞥，看到顧粵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頓時明白了過來。
趙子衿把手猛地收回，氣得大聲道：“顧粵！”
“嗯？”顧粵滿臉疑惑地看著趙子衿。
“別跟我演戲！我趙子衿不是那麽好騙的……”想了想，覺得這話不妥，糾正道，“我趙子衿不會被你騙到底的！”
顧粵誇讚道：“說得好。”
趙子衿道：“我看你燒真的退了，那我回去了。”
其實趙子衿心裏已經決定，等顧粵病完全好了再走，說這番話無非是想讓他著急，報複他一下。病人是很需要人照顧的，她就不信顧粵會讓她走。
果然，當趙子衿要站起來的時候，顧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聲音突然變得虛弱了，“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其實燒還沒退……”
趙子衿點評道：“雖然你獲得過很多演技大獎，但我不得不說，這次你演得太差了，太差了。”
既然趙子衿都這麽說了，顧粵便收回一副虛弱相，無賴道：“反正我就是沒病好，就算病好了你也要陪我，所以你不能走。”
趙子衿氣結，第一次看到一個病人這麽囂張，當下便挑釁地看向顧粵，“想打架嗎？”
顧粵沒想到趙子衿會這麽彪悍，立刻搖了白旗，“不想，打不過。”
趙子衿挑眉，“算你識相。”
說完，“咕——”的一聲，有人肚子響了。
趙子衿看向顧粵。
顧粵麵不改色，“我肚子餓了。”
“董事長，外麵有位叫孟如的小姐想見您。”
“讓她等等。”形容冷峻的男子自始至終都沒抬過頭，隻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陸延成忙完手中的事，揉了揉太陽穴，看到這個城市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
給趙子衿發了一條短信：我明天下午回去，方便來機場嗎？
我想一下飛機就見到你。
自從談了戀愛之後，陸延成便覺得短信，是個好東西。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回音，陸延成便關了辦公室的燈，乘電梯下樓。
樓下大廳，一個嬌小的女子垂頭，有些不耐地用腳拍打著地麵。陸延成看到她，才想起她早就來了。
於是，忙走過去，“抱歉，如如，工作一忙便忘了你有事找我。”
孟如聽到聲音，立馬站了起來，嘟了嘟嘴，將放在一旁的保溫盒遞給陸延成。
陸延成不解地看著她。
“我媽知道你來了C城，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蓮藕排骨，本來可以趁熱喝的，誰叫你不見我……”說著說著，又低下頭看地麵了。
“今天有不少的文件需要我過目，確實是無暇顧及到你。”陸延成接過保溫盒，笑道，“先替我謝謝伯母，我改日再登門道謝。”
“幹嘛要改日，現在不行嗎？”孟如有些生氣道。
陸延成道：“今天實在是太累，明天一早又有個會議。若哪天有時間……”
“那明天下午吧！”孟如高興道，“我爸媽也好久沒見到你了，如果你來我家，他們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的！”
陸延成似是想到了什麽，麵色一柔，“明天下午我回去。”
孟如剛要開口，陸延成道：“我記得上次去看伯母的時候，她問我有沒有女朋友，下次我便和子衿一起登門拜訪。”
孟如眼中突地盈滿了淚水，咬了咬嘴唇，“陸大哥……”
陸延成微微歎了口氣，“我認識的如如是個大方瀟灑的姑娘，是自己的絕不讓他人，不是自己的亦從來不強求。那樣的如如，陸大哥很欣賞。”
“陸大哥，”孟如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哪一天你和趙姐姐分手了，記得來找我！”
“謝謝，”陸延成語調平平，可是他話裏的運籌帷幄的氣度，卻不容人有異議，“我想，不會有這麽一天的。”
趙子衿和顧粵吃完了外賣，兩人都下了樓。前者打開電視，自顧自地看了起來。後者則是窩在沙發上，看起了劇本。
大廳裏隻聽得到電視的聲音和不時的書頁聲，從窗口看出去可見漆黑的夜色，如墨的天空中繁星密布。
“啊！”趙子衿一聲驚呼，打破了這份祥和的氣氛，“鄭默怎麽和李蘭蘭在一起啊？兩個起碼差了二十歲啊！要是我，我肯定接受不了……”
顧粵頭也沒抬，眼睛仍看著劇本。
趙子衿瞟了他一眼，繼續看娛樂新聞。
這時，電視裏突然跳出了顧粵的臉，趙子衿立馬拿來遙控器將聲音調小，饒有興趣地盯著電視看。看著看著，趙子衿悟了，原來這期節目的主題是顧粵和他女朋友們的事。節目從顧粵出道交的第一個女朋友開始說起，一連串名模女星之後，再說到楊思，最後到劉美。節目非常細致地對顧粵的女朋友們進行分析比較，分析家族勢力，比較身高長相三圍，各女朋友的優缺點，知名度，粉絲數量，曾獲獎項，以及與顧粵交往時幾進幾出顧粵別墅，最後比較交往的時間。當主持人正要總結時，電視突然黑屏了。
趙子衿扼腕歎息，表示十分地遺憾。
顧粵將不知何時在手的遙控器丟到茶幾上，“你如果對我感興趣，直接來問我，不但比電視裏真實詳細，還附贈心得。”
趙子衿撓撓頭，“那多不好意思啊……那個……你覺得劉美比楊思好嗎？怎麽這幾天都沒看到劉美來找你呢？”
顧粵將手中的劇本放下，皺著眉盯著趙子衿看，似要看出趙子衿這類人產自何處。
“我、我臉上有東西？”趙子衿疑惑地摸了摸臉。
顧粵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躺回沙發裏，“去洗澡。”趙子衿到現在還不提回去的事情，顧粵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趙子衿覺得天色已晚，是該洗澡睡覺了，剛要起身，便想到一個問題，“我沒帶衣服。”
顧粵立馬起身上了樓，過了一會兒拿了一件襯衣下來，“今晚就穿這個，明天再……”“買”字還沒說出口，顧粵在心中自嘲了一番，明天病好了，你還能讓她留下來？
“褲子呢？”趙子衿鄙視地看向顧粵，想起第一次來這小區時，看到劉美穿著顧粵的T恤，從身後摟住顧粵的情境。
顧粵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人真是失敗，自己一米八七的個子，衣服套在一米六二的趙子衿身上，能當睡裙穿了。兩人腰圍相差太大，她怎麽可能穿得下他的褲子？在趙子衿的心目中，他就是個花花腸子的人，對女人從來隻有身體上的想法，心無雜念地做一件事，也會被她認為動機不純。
想到這，顧粵也不打算解釋了，一步步走近趙子衿。
趙子衿看到顧粵眼神突然變得誘惑起來，心中頓時慌亂了，顧粵走近一步，她就退後兩步。不過一會兒，趙子衿便退無可退了，隻因她慌不擇路地退到了牆角。
顧粵一手撐著牆，堵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