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趙子矜來到操場，看到顧粵已經換上了運動背心，和一幫人打籃球打得火熱。陽光突然被風吹向了趙子矜，一個晃眼，趙子矜看到顧粵似乎是在燦爛陽光中奔跑。他矯健強壯的臂膀，他突破千軍萬馬的無畏，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魄力，這樣的他，讓人覺得整個天下都因之而生為他而亡。趙子矜不自覺地笑了，一股暖流輕輕流過心頭。
“什麽感覺？”一旁有聲音響起。
趙子矜轉過頭，看到卓唐李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墨鏡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國際級的導演竟然主動和自己搭話，趙子矜頓感壓力和緊張一起向她襲來，以至於竟忘了卓唐李問了她什麽。
卓唐李聽不到趙子矜的回答，也不說話，也不離開，就在她身旁一聲不吭地看著一群人打籃球。
趙子矜哪受得了這樣的沉默，手心捏出了汗，眼睛時不時瞟向卓唐李，內心掙紮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導演……你剛才問我什麽？”
卓唐李低頭看了一眼趙子矜，又轉過頭去，“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趙子矜。”趙子矜立即回道。
“為什麽想要進演藝圈？”
趙子矜心裏一頓，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她。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關於那個人。
趙子矜想了想，她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提起那個人，於是隻淡淡地搖了搖頭，“我不想說。”
卓唐李沒想到趙子矜會這樣回答，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而後不淡不鹹地回了她一個“好”字，便走到了攝像機後坐了下去，“馬上開拍！”
趙子矜覺得導演肯定是生氣了，幾句話的時間就能把導演惹生氣，實在是不得不佩服自己。
場上的人聽到導演的聲音，都散了場，各回各位，準備開拍。
顧粵手拿著籃球，看了趙子矜一眼，便走到一邊，準備開始。
因為真正理解了這首歌，把握了這首歌的感情，所以這一次，趙子矜很快地找到了感覺，並且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蘇格的世界中。
“導演……”一旁的助理吳和鳴看著戲中的趙子矜突然驚訝道。
卓唐李微眯起眼睛，“嗯。”
戲中，蘇格正懷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來看肖頌的籃球賽，可誰知卻看到了有女生正給肖頌擦額上的汗，蘇格眼中的喜悅突然就碎了，沒有眼淚沒有顫抖，有的隻是靜到讓人痛到窒息的注視。
“她的眼神，”卓唐李頓了頓，“有東西。”
吳和鳴讚成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演技了，竟然隻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到痛，若多加磨練，我看顧粵就不能一枝獨秀了。”
卓唐李緩緩說道：“俱飛蛺蝶元相逐，並蒂芙蓉本自雙。”
這一場戲拍得很順利，而當籃球場的戲結束時，趙子矜反不知道要做什麽了。
“你還好吧？”工作人員隨手遞了一瓶水。
趙子矜看著手中的礦泉水愣了愣，隨即朝朝顧粵跑去。
“水。”趙子矜將水遞了過去。
顧粵接過水，滿意道： “自覺性提高了不少。”
趙子矜眼珠轉了轉，輕聲道：“謝謝。”
顧粵本來要喝水，聽到趙子矜的話，卻停下來眼帶笑意地看著她，“說什麽，剛剛沒聽到。”
趙子矜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放大了聲音，“謝謝！” 隻有顧粵的實話才能讓趙子矜找到這部MV所表達的意義。
顧粵輕笑出了聲，“雖然我跟你說過不要跟我說‘謝謝’‘對不起’，但這次我就不計較，大方接受了。不過，下一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想再聽到了。”
“那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又救了我，我說什麽？”
“就說，”顧粵毫無預兆地靠近了趙子矜，完美的麵容有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魅惑，“‘我愛你’。”
不知道是不是顧粵的氣息讓人抵抗力下降，當顧粵的話語輕吐而出時，趙子矜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趙子矜很快恢複了過來，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那我寧願說‘對不起’。”
顧粵看著趙子矜一動不動，眼裏有趙子矜無法讀懂的東西，“趙子矜……”
“粵！”一個酥軟的聲音響起。
趙子矜看過去，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朝他們走了過來。
又一個。
趙子矜一聲不吭，識趣地轉身，剛要離開，卻被顧粵上前一把抓住了。
“幹嘛？”趙子矜看著緊抓著自己手的顧粵，萬分不解。
“你去哪兒？”聲音中竟然透著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緊張。
“當然是回家了，那誰誰不是曰過，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嗎，現在就是我勿聽勿視的時候。”
“我送你。”顧粵剛說完，那美女便攀了上來，“粵，人家叫你呢。”
顧粵將美女的手從身上拿開，冷聲問道：“誰叫你來的？”
美女一愣，顧粵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他從來都是笑著，語氣充滿魅惑，讓人捉摸不定。可現在，他的語氣冰冷得令人發顫，麵前的，真的是顧粵嗎？
“粵……”美女遲疑道，“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顧粵放開趙子矜，攬上美女的腰，笑道：“現在看到了嗎？”
雖然顧粵笑了，可不知為何，那種壓抑冰冷的感覺卻不減一分，“看、看到了。”
顧粵笑著撫上了美女的頭，“那就回去吧，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乖。”
沒等美女反應，顧粵轉回身拉上趙子矜，朝學校停車場走去。
趙子矜掙開顧粵的手，不讚成道：“你剛才做得一點也不對！再怎麽說也是因為你風流成性，別人才來找你的。可你倒好，冷冰冰的，一句話也不解釋，把別人弄得多尷尬！”
顧粵道：“沒必要向她們這類人解釋。”
趙子矜一針見血道：“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沒聽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你要不是和她們一樣，她們找你做什麽？”
顧粵頓住腳步，看向趙子矜，“這麽說，你趙子矜和我也是同一類人？”
“這、這、這……”趙子矜被這話嗆得不輕，半天才下了個結論，“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她們找你和愛情有關，而我和你在一起就純粹是因為工作的關係！”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要不是和我一樣，怎麽跟了我這麽久？”
“你——”
“所以說，你和我是一樣的。”顧粵笑道。
趙子矜朝顧粵鼓了鼓腮幫子，又加送了一個白眼，才徑自朝顧粵的專車走去。
上了車，一向坐在副駕駛座的顧粵，現在卻坐到了後排趙子矜的旁邊。
“不準坐我旁邊！”趙子矜惡狠狠道。
顧粵頭枕著雙手，慢悠悠道：“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當行同路，坐同排。”
什麽歪理，趙子矜氣結。
車行駛了一半，本在假寐的趙子矜突然感到臉龐有些癢，似是有小蟲爬在臉上。睜開眼，猛然發現顧粵已側過臉，正與自己貼得極近，均勻的呼吸輕輕吹拂在她的臉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裏是她無法理解的情愫。
“你……”
趙子矜剛想移開，卻聽顧粵道：“別動。”
他的話似乎有著魔力，趙子矜竟是聽了他的話一動不動。
“回答我一個問題，”顧粵認真道，“如果我可以一輩子隻愛一個人，你願不願意做那個人？”
趙子矜呼吸一滯，“哪、哪個人？”
顧粵道：“我唯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