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當顧粵打開門時，看到趙子矜正一臉歉意地對著門口坐在床上。
顧粵皺眉道：“怎麽了？”
趙子矜看到顧粵進門，堆起笑臉道：“順利嗎？”
顧粵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而是問道：“身上痛不痛？”
趙子矜沒料到是這樣一種形勢，頭腦當機了一會兒，點頭道：“痛。”
“要不要去醫院？”
趙子矜搖頭。
顧粵俯下身，看著趙子矜關心道：“肚子餓不餓？”
趙子矜覺得顧粵突然變得很恐怖，於是與他對視，認真道：“顧粵，你還是罵我或者幹脆換掉我吧，你這個態度對我來說太殘酷了。”
顧粵皺眉道：“什麽意思？”
趙子矜道：“藝人已經去工作了，經紀人卻還在睡覺，是我失職了。你現在換掉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趙子矜誠懇的態度，卻讓顧粵沉下了臉，死死盯著趙子矜看，“我說過要讓你哭著離開，其他時候你想都別想走，你最好給我記住了，趙子矜！”
顧粵這惡劣的態度反而讓趙子矜舒了口氣，雖然語氣不可一世，但這才是顧粵該有的反應。
趙子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如果說，我直到合約結束之前絕對不會哭給你看，那麽氣氛肯定又會白熱化。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情不是飯，過夜餿了就倒掉。
“剛才何玉的經紀人……”
“穿好衣服跟我出來。”顧粵拋下這句話，便朝門口走去。
剛要邁出門檻，似是想到什麽，轉過身問道：“走不走得動？”
趙子矜忙道：“走得走得。”
如果說走不動會怎麽樣？
趙子矜趕緊截斷了自己的聯想，走不動也不怎麽樣。
趙子矜跟在顧粵身後走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顧粵的步伐似乎是比平常慢了許多。有那麽一瞬間，趙子矜心裏感到很暖和。
正在晃神，顧粵在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
“去幹什麽？”趙子矜問。
顧粵道：“據我了解，你趙子矜的膽子不小。”
“啊？”這什麽跟什麽？
顧粵有些嘲諷道：“如果你怕，你隨時可以出來。當然，我也不會驚訝。”
說著，顧粵打開了邊上的門。趙子矜走過去，朝門裏看了進去。趙子矜嚇了一跳，但隨即便鎮定了。房間裏，昨晚威脅趙子矜的男子，正被綁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房門口。
“你們把他怎麽了？”這是趙子矜的第一句話。
“趙小姐，”值班經理解釋道，“這人精神有些不正常，時而清醒，時而癡呆，但清醒的時候做事情容易偏激。昨晚上，我們給他打了鎮定劑才讓他安靜下來。對於我們的失職，我們感到非常的抱歉……我們會給趙小姐一個滿意的賠償，希望……”
“賠償？”顧粵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隻淡淡的兩個字，卻讓眾人冷汗直冒。
趙子矜看氣氛有些僵硬，忙問道：“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顧粵坐到一旁的扶手椅上，交叉著雙腿，指著那男子，“他給你處置。”
趙子矜覺得心裏極度的不舒服，“現在是法治社會，他犯了法應該交給警察，我們這樣做也是犯法，我不相信你們不知道。”
話剛說完，那被綁著的男子全身顫抖了一下，眼睛頓時有了焦點。
“顧粵！幫我簽名，幫我簽名！我女朋友很喜歡你，她說如果有你的簽名，她就嫁給我！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就簽個名……”
趙子矜退後了一步，看著眼前不停掙紮的男子，心中恐懼的同時，也有疑問，他真的有女朋友？
“向她道歉。”
“什麽？”
“向她道歉。”顧粵難得的一句話重複兩次。
那男子看向趙子矜，趙子矜強忍住了再退一步的衝動，定定地看著他。
“對不起！”沒想到，那男子毫不猶豫地向趙子矜道了歉。
“我道歉了，你幫我簽名，幫我簽名！”看見顧粵沒什麽反應，那男子又對趙子矜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趙子矜打斷他，“你現在是不是清醒了？”
“是是是，我很清醒，昨晚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個保安乘機逗樂道：“對不起有用，要我們做什……”
“啪！”一記毫無預兆的耳光聲讓大家愣了神。
“我想幫你更加清醒一些。”對著男子說完，趙子矜收回手，走到顧粵身邊，“可以了。”
顧粵笑著站起身，“好。”
“顧粵，簽名，我要簽名！你他媽的不守信用！我連你一起殺了！”看著顧粵走出房間，那男子拚盡全力叫罵道。
“他出不來，你不用走這麽快。”顧粵在趙子矜身後雲淡風輕地走著。
其實趙子矜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當她看到那男子毫無尊嚴地懇求著道歉著，她那巴掌便快於思考，打在了他的臉上。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走這麽快，興許還是害怕了。害怕看到那男子混沌的眼睛，害怕聽到與昨晚相同的威脅，害怕那男子淡薄的靈魂。趙子矜發現，自己其實膽子很小，別人也許不會害怕的事情，她會。
趙子矜放緩了腳步，待顧粵走到身邊的時候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把他交給警察，讓酒店給我一張貴賓卡就行了。”
顧粵道：“趙子矜，你真容易打發。”
“我又不是你。”趙子矜白了他一眼，繼續前進。
顧粵立在原地，看著趙子矜單薄卻堅定的背影，忽地笑了。
幸好在我身邊，你不是那麽容易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