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我聽到你的聲音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氣，謝謝！”趙子衿吐了一口氣，坦誠相告。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不用不用，”趙子衿連忙拒絕，“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咬一咬牙就過去了。對了，幹嘛突然給我打電話？”


  陸延成道：“今晚我去接你，大概幾點結束工作？”


  趙子衿道：“現在還不清楚，到時我打電話給你！”


  “那好，我等你電話。”


  “嗯，拜拜！”


  辦公桌前的男子掛了手機，按了桌上座機的鍵，“Susan，你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職業裝的美女走進了辦公室，“董事長。”


  “今晚和即封總裁的會麵取消。另外，幫我拿到顧粵今天的行程，五分鍾後我要看的。”


  “取消？這是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


  “你可以替我去。”不溫不火的一句話讓女子停了下來。


  既然總裁都不在乎這巨大的利益，自己一個小小的秘書何必自尋煩惱呢？

  半個小時後，劇組裏的人員已經就位。本來一切都還順利，但當拍攝最後一幕時，問題卻出現了。


  這支MV講述的是一個跨越千年的愛戀。女主角是一隻蝴蝶精，千年前與顧粵所飾演的凡人相戀，最終被道士打出原形，永不得再變成人形。千年之後，蝴蝶精與百花仙子交換了條件，百花仙子得到蝴蝶精的道行，蝴蝶精在百花仙子的幫助下，變成人類，但壽命隻有三天。


  MV的最後一幕是四個人郊遊，當大家盡情歡歌時，女主角突然獨自離開，走到了一個布滿碎石的山坡前。男主角這時跟了過去，卻看到女主角神情淒然，眼中憂傷眷戀。最後女主角開口道：“要記得我。”說完，女主角轉過身，跳下了崎嶇的山坡。


  導演要求女主角從山坡滾下。但一般這種具有危險的動作，演員都需要替身，更何況是可愛教主葉婷婷。可當替身出現在導演麵前時，導演大怒，這替身一看就知道是替身！葉婷婷的身形清瘦，替身的體型起碼大了一倍。身高、側臉都與葉婷婷相差甚遠。但無奈，據工作人員解釋，所有願意做替身的人中，隻有這一個不是不太像。


  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一個觀眾一眼就能看出是替身的人來做替身。


  “婷婷……”導演看向正喝著奶茶的葉婷婷。


  “不行啊導演，我不敢滾，會受傷的喲。”葉婷婷調皮地眨了眨眼。


  這時趙子衿剛好給顧粵拿來一瓶礦泉水，聽到葉婷婷的話，心中已了然。


  “今天要是拍不完，”顧粵指向葉婷婷，緩緩道，“換了她，重拍。”


  “顧哥哥……”葉婷婷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兩隻大眼睛似乎能滴出水來。隻是遺憾的是，顧粵向來隻是喜歡性感尤物，對於葉婷婷這我見猶憐的可愛模樣，當真是毫無感覺。


  “導演，”一個聲音響起，卻有些底氣不足，“我覺得我可能、也許能做替身……”


  “嗯……”導演將趙子衿和葉婷婷上下對比了一下，“雖然不是特別像，但能用。”


  “那……”趙子衿高興道，“那我現在是不是要去換衣服？”


  “嗯，小王你過來，帶她過去。”


  “好，你跟我來。”一個短發女子麵無表情道。


  待趙子衿走後，顧粵問道：“有沒有準備急救箱？”


  導演詫異道：“你什麽時候關心起這個？”


  顧粵道：“現在。”


  導演恍然大悟般，道：“你不會口味大變，連這樣的小姑娘都不放過吧？”


  顧粵緩緩道：“出了事，我也要受牽連，我怎麽能不關心呢？”


  導演道：“放心，該準備的東西不會忘了。”


  趙子衿從化妝棚出來時，像是變文靜了許多。平時趙子衿將頭發紮成簡單的馬尾，看起來充滿了幹勁和活力。此時，應MV需要，趙子衿將頭發放了下來，雖然是替身並未化妝，但這樣的趙子衿，卻讓人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她，安靜內斂，沉靜如水。


  顧粵不僅微眯起了眼睛，她已經入戲了。


  “預備，Action！”


  音樂一開始就是高潮，男聲憂傷悲痛，欲斷人腸。


  在音樂聲中，女子轉過頭，眼裏的痛楚仿佛凝存了千年般，濃鬱、龐大而清晰。女子張嘴想說什麽，可話未出口，淚水就先流了下來。女子忙將眼淚拭去，輕輕一笑，道：“要記得我。”


  男主角皺緊了眉頭，邁步朝女子走去。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女子竟轉身一躍，跳下山坡，順著布滿碎石的山體滾了下去！


  “莫凡！”男主角一臉驚恐地飛速而去，正要踏上碎石滿地的陡坡時，卻被趕來的友人拉住。


  “莫凡！”男主角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在群山中，聲音久久未絕。


  “Cut！”導演話一落，工作人員立即跑到了趙子衿身邊察看情況。


  趙子衿自己站了起來，由於事前已經有人教她如何才能更好地滾，所以臉部沒有受傷。但與地麵親密接觸的四肢都被石子劃了很多細小的口子。


  “上點藥吧。”有人說。


  “不用了，”趙子衿道，“傷口不大，過不久就會結痂了。”


  “為什麽要哭，哭後為什麽要笑？”說話間，導演已經走到了趙子衿麵前。


  趙子衿道：“因為女主角要永遠離開心愛的人，悲痛難耐，所以這個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哭。但女主角的台詞是‘要記得我’，她想讓愛人記住的是她美麗的樣子，而不是傷心的樣子。如果笑得和愛人初遇時一樣燦爛，我覺得不可能。這個時候笑對女主角來說已經是非常困難了。”


  導演低著頭沉吟。


  趙子衿緊張道：“難、難道我理解得不對？”


  “哦不是，”導演道，“我在想這麽精彩的一幕，出來時隻能看到你滾山坡的情景，有些可惜了。”


  趙子衿一聽受到誇獎，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趙子衿。”


  “趙子衿，”導演定定地看著她，“你將來一定是個好演員。”


  趙子衿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不是輕易於人前流淚的人，卻因為這句肯定，眼淚毫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嗯，”趙子衿流著淚點頭，“我會繼續努力的！”


  導演會心一笑，轉身走開，“今天收工！”


  趙子衿擦了眼淚，卻看到一張紙巾遞了過來。趙子衿順著拿紙巾的手看過去，嚇了一跳，“你給我？”


  顧粵懶得回答，剛想把紙巾收回，卻被趙子衿一把拿了過去。也不管顧粵在一旁看著，趙子衿拿了紙巾就擤鼻涕。


  顧粵皺眉道：“在男人麵前，你最好保持那麽一點形象。”


  “我根本沒把你當男人，”趙子衿邊擤邊道，“準確地來說，連人都不是。”


  顧粵眼神突然變得誘惑起來，俯身壓向趙子衿。趙子衿心裏一驚，忙要撒腿跑開，卻被顧粵抓住了手。


  “噝——”趙子衿的傷口被碰觸，痛得皺起眉來。


  顧粵趕快放開了手。


  “趙子衿，有人找！”遠處有人喊道。


  趙子衿看過去，一個男子便出現在山坡上，氣場沉穩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