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練功吐納? 陳留到訪
練功在清晨,太極吐納定。湖邊竹叢密,人閑心清靜。野花水邊長,螞蟻石縫行。慢動汗亦流,心靜煩不生。
少時氣定,遂吸氣一口納入丹田,助以心液足三十六度,則真火自降矣。但吸氣時須默想真氣自湧泉發出,升於兩脅,自兩脅升於前胸,自前胸並於耳後,漸升於泥丸。降氣時,須默想真氣由泥丸降於印堂,由印堂降於兩鼻孔,由鼻孔降落於喉,由喉降於夾脊,由夾脊透於前心,由前心直沉于丹田。丹田氣足自能從尾閭升於夾脊,升於泥丸矣。如此反覆練習,熟練。
柳塵運功吐納之法時,雙目微閉,含光內視,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觀丹田之炁。微閉者,睜開容易滋生雜念,全閉容易昏沉入睡,皆於養炁不利。微閉時眼皮自然下垂,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為度。兩耳須屏卻外界一切干擾,如入萬籟俱寂之境,凝韻聽息。
蘇婉兒卻與他的功法頗為不同,眸合而緊,唇閉而嚴,心靜如水以感天機,悟道法真諦。
可能兩人以後會時常,每日清晨到此盤膝靜坐,閉目鉗口,細調呼吸,一出一入,皆以鼻孔而行。
柳塵蠻欣慰,提攜蒼淵,踏泥清春亦慢行,甚是悠悠我心。蘇婉兒沒他這般瀟洒,要趕回去撥弄廚房,一日三餐皆是她的任務,搖頭嘆息,馬虎不得啊!
柳塵提攜蒼淵,笑靨道:「小花貓,這練功也太輕鬆了些吧!」
雖然對自己的進度不甚滿意,但一夜的苦練也讓他感覺神清氣爽,沒有倦意,心裡悠然自樂。
蘇婉兒白他一眼,懶得理會。本姑娘為了武學吃了不少苦頭,可天賦有限,那麼辛苦一年半載才築基初登,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敢在本姑娘面前炫耀。
「公子,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斜眼看他,冷冷悶哼一聲,加快速度將他遠遠甩下。
柳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丫頭怎麼突然發火?
提攜沉重的蒼淵,艱難跟隨。雖然有進步了,但如蘇婉兒那樣輕易提攜蒼淵,他還真做不到。
柳塵茫然道:「小花貓,你怎麼回事?更年期提前這麼早?」
蘇婉兒頓時停下腳步,心裡火冒三丈,臉上陰沉如霧,惡狠狠盯著他。她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可怕,嚇到了柳塵。
「小花貓,別生氣,是本公子錯了嘛!」柳塵尷尬笑著,阿諛諂媚,撒嬌賣萌。
趁著柳雲等人不在這裡,蘇婉兒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可看他這麼萌又可愛,又不忍心傷害他。
「哼」
蘇婉兒憋屈的緊,卻又無可奈何。她跺一跺腳,嘟脹著臉,冷吭聲,生著悶氣走了。
沒辦法柳塵只能默默追上去,與她並肩而行,自旁邊偷瞄一眼蘇婉兒,看見她黑著臉一言不發,癟癟嘴,這丫頭真生氣了。
柳塵表情誠懇,眼神堅定,認錯道:「小花貓,別生氣了。本公……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
柳塵雖不知自己有何錯,但女人生氣了就得哄著,不是嗎?蘇婉兒抬眸凝望他一眼,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公子很聰慧卻沒心眼兒,單純的很,與自己算是臭味相投吧!
她停下腳步,雖然心裡在埋怨他炫耀,但也不忍覷不理他。畢竟,是自己愛的人……
她直勾勾看著柳塵道:「公子,你不餓嗎?」
柳塵猛拍額頭,恍然大悟,開心傻笑道:「餓,餓,餓。餓的前胸貼後背,就等小花貓的絕世美食。」
蘇婉兒翻白眼,公子還真是的,這麼討好自己,看著都是敷衍了事。但她也沒過於計較,女人不就是要大方嗎?小氣很了,可會被男人嫌棄的。
酒足飯飽,皓日當空。
柳雲看著熊貓眼的兩人,一陣搖頭失笑,卻很慈祥。花了一陣功夫,讓二人回屋休息,至於那些人也讓他們下午再來吧!
午後初醒,柳塵協同蘇婉兒與柳雲來到婉兒亭垂釣,亭中已然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鎮東府的府衛。
午後的陽光,太強烈了。
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一陣南風刮來,從地上捲起了一股熱浪,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三人入亭,其餘人都退到一邊,很恭敬。他們都是柳塵一次性挑入無塵島的人員,明日無塵島就要正式運作了,柳塵也只能走馬上任。
「無塵公子」
眾人作揖行禮,柳塵隨便罷罷手,看著他們。
鄭重道:「今日盡量全部將住處搬到島上,明日各位就要各司其職了。本公子知道,這一下子有些唐突,但也沒有辦法,時間不等人,各位去吧!」
「是」齊聲道,抱拳作揖退下。
柳塵坐在青竹仰椅上,柳雲站在旁邊抱劍而立,臉上有些難堪。
柳塵拋出魚線,道:「那荒聖依是荒古靈族的人,雲叔可知?」
柳雲點頭道:「她身上有股清靈之氣,很非凡。那是荒古靈族獨有的氣質。」
柳塵仰卧而視,問他:「叔,那你那日應該已經感受到她的氣息了,你為何匆匆離去,把我扔在船上。」
柳雲道:「公子,你覺得荒聖依如何?」
柳塵皺眉,旋即松眉,嘴角撇笑道:「看來,不光人族在打本公子主意,就連超脫世外數千年的荒古靈族也不例外。」
他不知是好是壞,但他已經猜到了荒聖依為何來此,來此的目的。
柳雲憨笑道:「沒錯!這荒聖依是偷跑出來的,為的就是刺殺公子,好讓荒古靈族斷了念想。」
柳塵不滿道:「那你還把我扔在船上,她當時差點沒一劍劈了我。要不是本公子聰明伶俐……」
「算了,本公子懶得說。」
柳塵很惱火。
柳雲望湖道:「公子破戒了,出家人不打誑語。」
柳塵皺眉,怒火中燒。
「你們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柳雲點頭又搖頭,道:「我只負責執行,不負責問原因。」
「你……」柳塵猛的起身,怒指柳雲,蘇婉兒第一次見柳塵這麼急躁,被驚到了。
柳塵冷哼道:「別讓他在打本公子主意。」
柳雲陷入沉默,久久道:「公子,這件事怕是依不得你,柳雲也無能為力。」
柳塵惱怒不已,但也知道柳雲在這件事情上起不到太大作用。自己反抗是等於無效的,閉上眼仰卧,放鬆心情,懶得去計較了。
心道:「本公子不同意,老頭子他還能強迫不成?」
柳雲補充道:「公子,你還是別惹老爺子。不然,老爺子真怒了……我怕婉兒姑娘她們會……」
不敢說出來,柳塵闔然開眸,眸中精光大放,有股怒意。
蘇婉兒看著二人,心裡有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覺。她不懂二人到底什麼意思,但聽意思似乎是柳雲再利用自己威脅公子。這讓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讓這對親密無間的兩人這麼針芒相對,不依不饒。
「公子,雲叔。你們說的聖依姑娘是什麼靈族的?這些都是怎麼回事?」蘇婉兒疑惑地問他們。
兩人看向蘇婉兒,柳塵沒說什麼,準確的是不想說。柳雲有些尷尬,處於啞口無言的境地,蘇婉兒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威脅,但他看的出公子特別喜愛這丫頭,之前還為自己強行留下蘇婉兒,而欣慰過。
硬著頭皮,柳雲道:「婉兒姑娘,這件事你還是少知道的好。」
蘇婉兒無精打采,吞吞一句「哦!」
被人排擠在外,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蘇婉兒沒有徹底氣累,她看向柳塵。
柳塵微笑著沖她點點頭,伸出手拉著她,恐嚇道:「這件事情很危險,參與進來可能死無全屍,你還敢嗎?」
「啊」蘇婉兒不是驚嚇,而是疑慮,什麼事這麼嚴重。
「那公子你呢?」她神情嚴肅,擔憂道。
柳塵心中一暖,清然一笑,道:「別為我擔憂,放心吧!」
蘇婉兒得知消息第一件事是擔憂他的安危,柳塵心中甭提多高興了,喜笑顏逐。
與此同時,湖中一艘小船兒緩緩駛來,府中船夫站在船頭撥桿破浪。
嗵——
小船靠岸,輕輕撞擊在岸邊木台上,船中走出兩人,抬眸望見婉兒亭中三人。邁步石階,迎面走來。
三人自然察覺,柳塵含笑看著兩人走來。兩人腳力驚人,不足片刻就來到亭外。
他們作揖行禮道:「陳留見過公子。」
「公子」另一人是府內的路引官。
柳塵揮揮手,道:「你去忙吧!」
「是」路引官拱手退下。
洞庭湖很龐大,島嶼之間水路交雜,外人入內沒有路引,很容易迷失方向。
「陳公子」柳塵起身他熱情似火,作揖行禮道。
婉兒雅禮一拜,道:「陳公子。」
陳留褪去店小二的粗麻衣裳,穿上錦衣后,頗具風采。別說,還真有英倫瀟洒之勢,非比尋常人。
看了看柳塵,柳塵眉頭一挑,暗笑著點頭。陳留方才作揖行禮道:「陳留叨擾婉兒姑娘。」
臨來之前,愛妻告訴自己,蘇婉兒與柳塵關係不一般,不像主僕關係,倒想是有些曖昧情愫,讓自己不得柳塵允許別與其有交涉,是為明哲保身,官場慘烈不遜戰場,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自然不敢怠慢。
蘇婉兒看他那樣,當真好奇心彭生,這陳留公子為何如此忌憚與自己隨意接觸?
柳塵道:「陳狀元,本公子只是好奇,你怎的今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