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到達
高風略一沉吟之後,在陳忠信期盼的目光中,緩緩說道:
「陳兄既然也是天音門的人了,那應該知道我只是名義上的長老而已,從來不插手門內的任何事情。不過,此事若真像陳兄說的這樣,悅穎道友受了很大的委屈,我自會在見到楚喬道友的時候,順便提及一二的。」
陳忠信聽到高風沒有一口包攬此事,心裡略有些失望。
在和陳忠信又聊了一會之後,高風說道:
「我還另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路同行了,在下就告辭先走一步了!」
說完此話,高風沖兩人一拱手。
陳忠信父女自然不好說出什麼挽留的話語,急忙再說了幾句感激地話后,高風就微然一笑的化為了青虹,破天而去。
望著青虹消失的方向,陳忠信父女無語了一會兒,半晌之後陳悅穎才不滿的嬌聲道:
「父親,你可從來沒告訴我,你竟然和本門的高長老是舊識啊!而且聽你們的淡話,似乎和這位前輩在未結丹時就認識了,能不能說給女兒聽聽?要知道,高長老對我們這些弟子來說,可神秘的很!」
此女說著說著,原先地埋怨之意竟變成了好奇的話語。
陳忠信聽了這話后,嘆息一聲,有些憐愛的說道:
「為父和這位高前輩只是數面之緣而已,並沒有什麼深交。而且當初我認識對方時,他的修為和為父差不多,並沒有多高。」
當初在供奉堂內突然見到此人的畫像時,我還真嚇了一大跳,隨後數日里心境都無法安穩下來。
陳忠信說著說著,腦中不由的浮現了和高風認識時的情形,竟停止了話語,一時有些失神起來。
……
半個月後,在某處一望無際的空曠海域附近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不時的就有修士急速飛向此處,然後驚喜之極的往天空高處飛去。
在那裡,有一座雄偉巨大的宮殿漂浮在空中,紋絲不動。
此宮殿高約數百丈,通體用潔白無暇,華美之極,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周圍則被一層厚厚的五色光罩包在了其內,在高約千丈的天上懸挂著。
而那些尋來的修士毫不遲疑飛向此宮殿,白光一閃后很輕易的通過光罩,走進了宮殿之內。
這一日,一道青虹疾馳飛來,青光一斂后,顯出一位相貌普通的青年出來,正是按圖尋覓而來的高風。
他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手中的銀色錦帕,四處眺望了一下,可周邊空曠曠的什麼都沒有。
隨後往下方的海面凝視了好大一會兒,仍然一無所獲。
高風臉上的疑色,不由得更濃了幾分。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抬頭一望。
「唏」
一見那身處雲霄中猶如天宮一樣的巨大宮殿,高風倒吸了一口氣,一臉的驚詫之容。
他獃獃的望了此宮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不過並沒有冒然地靠近此宮殿,而是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忽然他神色一動,身上青光一閃,人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片刻之後,一位赤發老者出現在了那兒,手上拿著塊同樣的錦帕。
他低頭瞅了一眼錦帕,冷目打量了下四周,就毫不遲疑的往天上望去,立刻望見了那座空中宮殿,不由得滿臉喜色。
隨後,赤發老者想也不想的再次化為紅雲向天上飛去。
當赤發老者鑽進了五色光罩后,高風的身形才在附近再顯現出來。
他眉頭緊皺,神色陰晴不定!
接下來的七八日後,高風耐心的隱匿在一旁,又見到數名結丹修士飛進了光罩進入宮殿,而他們同樣人手一隻錦帕地圖。
高風終於忍不住了,這一日他自己也飛到了五色罩前,單手一翻,將那地圖取了出來。
將靈力緩緩注入地圖內,頓時從圖上發出一團靈光,將高風包在了其內。
然後高風輕輕一邁步,人就輕易的穿過五色光罩走了進去。
回頭望了望光罩,再望了望那華麗之極的宮殿,高風不再遲疑的飛了過去。
飛近此殿高風才發覺,在宮殿二三十丈高的入口處上方,還有三個金色的古文「靈虛殿」。
這三個字氣勢驚人,他只是稍微望久了一會兒,雙目竟產生了隱隱作痛的感覺。
這讓他嚇了一大跳,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心裡驚駭之極!
瞅了一眼深邃的宮殿入口,高風一咬牙,小心的走了進去。
一進殿門后,高風愕然了。
因為眼前出現了一條,筆直並且一眼望不到頭的狹窄通道,通道同樣是用晶瑩透徹的美玉砌成。
若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但這通道寬只有五六丈,高達卻有五六十丈高,讓人走了進去后,心神壓抑,極不舒服。
高風皺了皺眉,想了想后將神識放了出去,但馬上臉色微微一變。
神識一碰觸四周的牆壁,就被毫不客氣的反彈了回來,根本無法滲入半分去,更別說探索宮殿的情況了。
高風目中精光一閃,向一面玉壁凝神細望去。
這才發現在上面有若有若無的靈光閃動,若不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看來整條通道,已被大神通之人下了禁制了。
高風伸出手指,在美玉上輕輕撫摸了一會兒。
雖然無法辨識禁制的確切種類,但其中蘊含的深不可測靈力,還是讓高風心裡微顫。
他默然的收回了手指,單手托起下巴在通道中靜靜思量了片刻后,才又抬步向前走去。
高風眯著眼睛,在通道內不慌不忙的左顧右盼,足足走了一頓飯的時間,才晃悠悠的走到了盡頭。
一個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出口出現在了眼前。
高風精神略微一振,加快了幾步急忙走了過去。
結果入目的一切,讓他眼神一縮,心裡驀然一驚。
眼前的白芒中,竟是一間巨大廳堂。
此廳堂雄偉宏大之極,就是同時進去數千人,也不會顯得涌擠。
更奇特的是,廳堂中均勻豎立著數十根粗大玉柱。
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種高風見過或者未見過的珍禽異獸,一個個栩栩如生,靈氣十足,竟無一個相同。
而就在部分柱子的頂端,則或站、或坐,數十名修士。
這些修士除了個別幾人外,全都一人獨佔一根柱子,並且誰也沒有大聲說話,全都在各行其事。
高風的到來,只引得一小部分修士的懶洋洋注意,但其中有幾人則露出了驚訝之色。
高風臉上則顯出一絲苦笑,因為這幾人他也同樣的認識!
別人不說,才分手沒多久的陰伽真人,他可是一眼就看見了。
其孤零零的盤坐在廳堂內的一角,正冷冰冰的望著他,眼中有些掩不住的意外之色。
而在另外一根玉柱上則站立著一男一女,其中眉清目秀的女修士望向高風時,一臉吃驚之色。
竟是天音門的楚喬仙子,而其旁邊則有一位神情飄逸的藍衫男子。
此男子見楚喬仙子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禁順著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高風幾眼,隨即眼中寒光一閃,朝楚喬仙子問了一句什麼話語。
結果楚喬仙子抿嘴輕盈的一笑,和此男子低語了幾句,似乎在向其說明高風的身份。
高風皺了皺眉,對男女二人的行為視而不見,目光卻向另外一處冷然瞅去。
因為從此處而來的眼神,明顯帶了一些不善之意,這讓高風有些奇怪了。
結果入目的一位滿臉絡腮鬍鬍子的大漢,正一臉怒色的望向他。
高風一怔,隨後就認出了對方,暗覺麻煩來了。
對方竟是那九殿的苗長老。
當初因為九嬰獸一事,對方和那姓谷的長老想要殺人滅口。
卻沒想到,被高風借著對方元氣大傷和陣法禁制的奇效,反將對方滅掉了。
高風雖然心裡嘀咕了幾句,但如今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就一轉臉的略微察看了下其他的修士,剩下的就沒有他認識的人了。
於是他猶豫了片刻后,還是穿過白芒走進了大廳之內,並隨意找了一根無人的玉柱頂端,學別人一樣地盤膝坐下。
然後才正式打量那些不認識的修士幾眼。
因為神識在廳堂內同樣受到了禁制,所以高風也看不出其他修士地修為如何。
只知道,這裡恐怕大部分都是結丹期以上的修士,至於築基期的修士,反而少之又少了。
而那些平時很少見到的元嬰期的老怪,說不定都來了不少。
抱著這種想法,高風雖然盤坐不動,卻小心的一一審視了其他的修士。
一會兒的工夫后,終於讓他看出了其中兩位有一些蹊蹺。
一位是清瘦的儒生。
此人手捧著一卷竹簡津津有味的看個不停,並不時的搖頭晃腦幾下。
另一人則是位身穿白衣的美婦。
此婦人容顏秀麗,但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此刻這位冷若冰霜的美婦,正面無表情的擦拭一把黑色長劍。
從高風在廳堂外出現到進入廳內,她就根本沒有瞅過一眼,看起來非常高傲的樣子。
其他修士中雖然也有樣氣定神閑,冷漠之極者。
但和這兩人一比,那分從容就顯得有些虛假了。
而且這裡地大部分修士,望向這兩人的眼神中都不由得帶有一絲敬畏之色。
僅此一點,高風就肯定這二位一定是元嬰期的修士。
當然高風也清楚,除了這二人外,其他修士中肯定也有一些特殊的傢伙,一樣小瞧不得。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那陰伽真人了。
論修為老鬼似乎只有結丹後期的樣子,但真正廝殺起來,那些結丹後期的修士肯定遠不是其對手。
高風心裡嘀咕個不停,卻似乎忘了,他自己滅一位同階的修士好像也不是多費力地事情。
不管怎樣,高風一番算計后心裡越發的謹慎了,並不時的暗自合計,這些人聚到這裡的真實目的。
畢竟無論是那錦帕殘圖,還是這座空中漂浮的靈虛殿,都表現的如此神秘,甚至連元嬰期的修士都被吸引來了。
說明此地肯定會有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
但可惜的是,他對此一無所知。
否則倒可以暗自計劃一下後面的行動,省的到時候有什麼危險和突發事情發生,而身處不利境地。
但眼下,他只有見機行事了。
高風正暗想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了陰伽真人的傳音。
「小子,沒想到你也有靈虛殘圖,這次取寶,我們合作一把怎樣?」
「取寶?」
一聽了這兩個字眼,高風心裡一喜,知道自己這次總算來對了。
但臉上卻保持著原來的神色,平靜的回傳了一句。
「不知前輩打算怎麼合作,可以先說來聽聽!」
陰伽真人一聽高風沒有一口拒絕的意思,不禁精神一振。
正想再傳音細商談時,廳堂入口處又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從外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兩人來。
高風和陰伽真人一看清楚這二人,竟同時神色大變。
高風還好點,只是臉色有些發白,而陰伽真人則完全面容扭曲,目中露出嗜血的瘋狂之意。
但幸虧他夠心機深沉!
這種神情只是在其面上一閃即過,就馬上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剛進大廳的二人,並未曾發現陰伽真人的異狀。
不過,高風望著這二人心裡暗暗叫苦不已。
因為兩人中的一位,竟是那太陰島的少島主鬼炁。
另外一位雖然高風陌生的很,是位面容蒼白的老者。
但他心裡卻隱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不禁又有些後悔來此了。
這時,老者帶著鬼炁進入了大廳,四下冷眼一掃!
隨後目光在一位黑臉修士臉上停頓了下來。
黑臉修士面如土色,身形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但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麼,身子馬上一挺,竟又站直了起來。
「好,很好!」老者冷笑的說了幾聲后,目中寒光一閃,就不再理睬的向高風瞅來。
這人的目光剛一落到高風身上,高風頓時猶如被毒蛇盯上一樣,不由得寒毛倒豎。
雖然看起來神色不變,但實際上心裡大為的忐忑不安!
但馬上,高風就愕然了起來。
因為老者一看清他的面容后,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掩不住的驚喜之色,雖然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但高風卻早已瞧得分明。
這下高風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心裡疑慮更生。
這一幕被那陰伽真人看清楚后,同樣一愣。
隨後,他眼珠轉動了幾下后,低頭沉思了起來。
此時,老者已望見了儒生和美婦,微微的一怔后就把目中的寒芒一收,面帶春風的沖這二人一抱拳說道:
「沒想到任兄和墨夫人也到了,鬼某真是失敬啊!」
「有什麼失敬的?任某可不比鬼兄家大業大,也只能來這裡碰下運氣而已,畢竟這是四百年,才有一次的機會。」
「而且我聽說,這次凌虛子好像也得了一張靈虛圖,恐怕不久也會到此到那時我們幾個,倒可以真的再聚上一聚了。」儒生將手中竹簡輕輕放下,有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凌虛子也要來?」老者神色變了一變,似乎對這人忌憚異常。
「是啊!聽說他因為壽元的緣故,這次想去靈虛殿內找些元靈壽果,來煉製幾顆增壽丹,希望能多活個幾甲子。」儒生洋洋的說道,似乎有些冷嘲的味道。
而冷若冰霜的美婦,則頭也沒抬的繼續擦拭她那把寶劍,根本不理睬這二人的言談。
高風聽了他們的交談后,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可讓他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老者,果然就是那附身過鬼炁身上的太陰祖師,聽他們的言語,還會有一位元嬰期高手要來的樣子。
在靈虛殿內竟有能延長人壽元的靈藥,真是不可思議!
難怪連元嬰期的高人,都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