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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故人

  「既然你不願意說這些事情,那就……」

  陰伽真人話鋒一轉,似乎打算換個問題了。

  但此時一陣清鳴之聲忽然從陰伽真人身上傳出,聲音清脆悅耳之極,讓高風聽了為之一愣。

  陰伽真人聽見了此聲,先是一怔,接著露出了不敢相信的驚喜神情。

  他沒有理會高風,而是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猛拍了一下。

  「撲哧」一聲,一小截潔白的肋骨竟從體內飛射出來,落入了其手掌之上。

  那清鳴之聲,竟是從這肋骨之中發出的。

  高風眨了眨眼睛,露出几絲疑惑之色,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可老鬼手拿此物,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

  「砰「的一下,老鬼略一用力,那截白骨瞬間變成了粉末,從中漂出一塊白色光團和一隻貌似蟋蟀的灰蟲出來。

  此蟲圍著光團,不停的鳴叫個不停。

  但一見到了陰伽真人,則馬上停止了叫聲,自行的飛入了他體內。

  陰伽真人見此,哈哈一陣大笑,一把將那光團抓進了手中,隨後白光消失,露出了一塊銀色錦帕出來。

  對面的高風看到此物時,心中不由的一震。

  這銀色錦帕看起來如此的眼熟,和他從那黑螭國皇帝得到的似乎非常相似?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成?

  高風心思活動起來,知道這可能是解開那錦帕秘密的線索,不禁睜大了眼睛,細觀察對方地一舉一動。

  但可惜,陰伽真人飛快的看了一眼后,就將那錦帕麻利的往懷內一塞,然後神色平靜的對高風說道:

  「既然你和我那逆徒沒有關係,我也沒有什麼時間和你多耗了,我另有要事在身,就各行其事吧!另外給你個忠告,再在此多留的話,說不定我那孽徒就會聞訊趕來了。」

  說完此話。

  陰伽真人就在冷笑聲中化為了一道灰芒,從高風一側一閃掠過,一副匆忙之極的樣子。

  高風先是愕然了一下,接著皺了皺眉頭。

  但馬上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青光在大廳內盤旋一圈,將祝熔等人的法寶和儲物袋一收,並幾顆火球將屍體化為了灰燼,才同樣飛射出此地。

  他顧不得再細想錦帕之事,而害怕出去遲了,被對方在洞口處做了什麼手腳,那可就麻煩大了。

  不過,老鬼竟連這幾人地儲物袋看都沒看一下,不知是根本看不上這些結丹修士的東西。

  還是因為事情緊急一時大意疏忽了,這倒便宜了自己。

  當他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從地下飛出到了地面之上了。

  那老鬼竟早已蹤跡全無,讓高風對其遁術的神妙,心裡一陣駭然。

  不過看了看寂靜無聲的四周,再想想這麼多人進入地下,結果只有自己一人走了出來,高風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絲孤零的凄涼之感。

  高風不敢在此多待,略辨識了一下方向,就立刻向島外遁去。

  並一邊飛著,一邊往自己的儲物袋中摸索著什麼。

  片刻后,一團同樣冒著銀色蒙蒙的錦帕出現在了手上。

  望著此物,高風心裡砰然心動。

  現在他不用細看也已經知道。這錦帕絕對和陰伽真人手上那塊應該是同一類的東西,就不知道其中隱藏著什麼秘密。

  想到這裡,高風不由得往錦帕上細看了起來。

  只見原本模糊不清地地圖,此刻徹底消失了。

  只是在空空如也的錦帕上多出了一個五色小鍾圖案,無論高風如何轉動錦帕,此五色光都會慢慢直指向東北方向,並在鐘頂處射出了一絲彩色絲線筆直的延伸到了錦帕邊緣處,併發出淡淡的熒光。

  高風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此物的具體功用,但是如此簡單地圖畫再不懂其意,那他就太白痴了。

  這分明是讓持有此物的人,按照小鍾所指的方向前去某個地方,想必那彩色絲線的盡頭處應該有什麼機緣在等著持圖人吧!

  高風手握此圖,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那陰伽真人如此急匆匆的樣子,顯然這圖的作用應該有一定的時間限制,而觀其臉上的喜色,其中的好處肯定不少。

  他若是想探個究竟,也只有按照圖示方向馬上動身了。

  否則不是此圖效應過期了,就是好處被別人搶先一步占走了。

  高風細細思量了一會兒,又躊躇了好半天后,才決然的調整了方向,青虹劃破天際,轉眼間離開了這座荒島。

  大約一刻鐘后,大片陰森森地灰色霧團飛馳著從遠處趕到了此島上,並在那大敞地洞口附近略一盤旋,濃霧盡散,露出了一位面容醜陋老者出來。

  此人望了望已經被破壞殆盡地陣法禁制和被推到一邊的禁靈石柱,雙眉立刻倒豎了起來,馬上進入了地洞之內。

  片刻之後,一聲惱怒之極長吼聲從地下傳來,直震的附近的地面顫動不已。

  接著,老者裹在一團灰芒之中飛出了地洞,直衝天上。

  他臉現焦慮之色的左顧右盼了起來,忽然身形滴溜溜的一轉,數十道灰芒中飛射而出,往四面八方飛去,迅速將附近百餘里的地方搜索了一遍。

  但等所有的灰芒再次飛回之時,仍是一無所獲。

  老者的神情難看之極!

  他仰首望了望天空,半天沒有其它的舉動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忽然發出了一陣陣的冷笑之聲。

  「老鬼,就算你能逃出此處又能怎樣?等我忙完了靈虛殿之事,再搜遍滄淩海把你揪出來不遲。」說完此話,他不再遲疑的騰空飛起,重新化為了一大團灰霧。

  然後,灰霧如同流星趕月一樣的遠遠遁走了。

  高風自不知島上發生的這一切。

  此時,他正按照地圖上所指的方向,老老實實的駕馭著法寶在天上飛馳著。

  因為害怕和那陰伽真人撞到了一起,高風這一路上警惕之極,時不時的將神識全開,以防被人偷襲了。

  結果一連數天過去了,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這讓高風略送了一口氣。

  不過這一日,高風正在悶頭趕路之時,忽然前方傳來了打鬥之聲,一看就是有修士在那裡正打鬥。

  高風皺了皺眉,依仗著神識強大,遠遠的凝神一看。

  竟是一男一女和三名一身邪氣的黑衣人,在那裡打得熱鬧之極。

  不過看他們的境界實在低的可憐,只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而已,隨時都有可能敗下陣來。

  高風摸了摸鼻子!

  既然知道這些人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他也懶得再繞什麼遠路了,準備直接驅動法寶從一側掠過。

  這樣想罷,高風略一提速,化為青虹向前衝去,轉眼間就到了幾人的眼前。

  爭鬥的幾人大驚,不約而同的住手後退,並各自收回了法器。

  而高風在經過他們時,劍光略微的頓了一下,隨意斜掃了一眼,卻不由得發出了「咦」一聲驚愕。

  而與此同時,那對男女修士中的女修士看清楚了高風的面容后,竟大喜的叫道:

  「高長老,我是天音門的弟子,還望高長老相助一二,這三人是本門大敵,鬼煞谷的修士。」

  聽了此女的喊聲,高風一怔,不由得將目光轉到了此女的身上,並將劍光停了下來。

  「你是天音門弟子?」高風神色平靜的問道。

  此女是位年約十八,肌膚賽雪,俏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顯得嬌媚之極。

  「弟子陳悅穎,參見高長老!」這位動人之極的少女,急忙飛到了高風身邊,恭敬的施了一禮。

  隨著此女的嬌聲,一股醉人的幽香從此女身上傳來。

  高風卻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慢悠悠的問道:

  「你怎會認識我,我以前有見過你嗎?」

  他稍微有些疑惑,可以肯定此女是第一次見到。

  「高長老不知,晚輩雖然從未拜見過前輩,但是門主早就將幾位長老的畫像掛在了供奉堂。」少女神情恭謹的說道。

  聽了這話,高風先是一怔,接著心裡有些哭笑不得了。

  沒想到那天音門的三女,竟會做出這等事來。

  想必這也是對方對外宣傳自己成了天音門長老的一種方法吧!

  高風心裡有些鬱悶,但臉上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色,反而一扭頭忽轉向了另一側的那中年男子,並微笑著說道:

  「陳兄,這麼多年沒見,你還好吧!」

  中年男子自從高風出現之後,就一臉的古怪之色,現在聽了這話神情就更複雜了。

  瞅著高風地眼神,彷彿既有些羨慕,也有些自卑。

  「沒想到高前輩還能認識在下?陳某即使在天音門中見了前輩的畫像,還是好長一段時間不敢相信,恭喜前輩結成金丹了。」他嘴唇動了動后,露出一絲苦澀的說道。

  這中年男子,竟然是當初在蘭陵島和高風有過兩面之緣的青年修士「陳忠信」。

  「陳兄不必見外,我們當初畢竟相識一場,還是平輩相交吧!」高風含笑地說道。

  他一眼就看出,對方還只是築基中期的水準,此生是沒希望進入結丹期了。

  一想到當初的那個風華正茂的青年,已到了花甲之年,高風不禁唏噓不已。

  其實就是陳悅穎不喊住他,他也會停下的。

  畢竟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雖然和對方接觸不多,但剛才飛過的時候,還是一掃之間就認出了陳忠信。

  而當初,對方給他地印象很不錯,自然會順手幫下,不會讓他在眼前身死的。

  陳忠信聽了高風此話,卻連稱不敢,高風無奈也只能由他了。

  而一旁的**聽了兩人的聊聊幾言,則小嘴微張的吃驚之極!

  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眨了幾下,剛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高風卻忽然扭頭,口氣一冷朝對面說道:

  「你們三個想到哪裡去,本人讓你們離開了嗎?」

  原來對面三名修士,一見對方來了位結丹期的幫手,早已驚惶之極了。

  但看高風似乎根本沒有注意他們,而在那兒淡地正歡的樣子,不由得心存僥倖的慢慢向後退去。

  現在一聽高風此言后,幾人神色煞白,互望了一眼后,馬上分為三個方向御器就跑。

  「哼!找死!」

  高風冷哼一聲,面色一寒的抬手輕輕一彈,三道青色劍光脫手飛出,一閃即逝地出現在了三名修士的背後。

  「噗噗」幾聲,幾人身上法器和護罩如同紙糊的一樣,被碗口粗的劍光一擊而碎,接著慘叫幾乎同時傳來,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人見高風舉手投足的就滅了三名「鬼煞谷」修士,不禁為之色變,望向高風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敬畏。

  這三道元靈劍芒看起來不怎麼起眼,實際上卻含了他不少的靈力在其內。

  但能夠對築基期修士做到一擊必殺,他還是很滿意地。

  看來隨著修為增長,這幻影劍舞的神通還是大有用途的。

  「對了,這位和陳兄都姓陳,難道是……」高風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忽然回首沖陳忠信問道。

  陳忠信聽了高風此問,臉上略顯尷尬的說道。

  「讓高前輩笑話了,悅穎正是小女。」

  高風聽了一愣,但馬上哈哈大笑起來。

  「那我也要恭喜陳兄了!這位悅穎道友年紀輕輕就已有築基期的修為,說不定今後也能金丹大成呢?」

  聽了這話,陳悅穎也露出幾分自豪之色,有些喜哄哄的說道:

  「不瞞高前輩,悅穎的確是在下的驕傲,只用了十八年就築基成功,我也對她寄希望很大,我是無法再寸進了,只希望她能夠比我走的更遠一些。」

  而陳悅穎則被說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高風則目中含笑的重新瞅了**兩眼,微微點點頭,這位陳悅穎的確資質很不錯。

  接下來,陳忠信和高風分別說了一些雙方的經歷。

  雖說和對方並沒有多深的交情,但驟見一位多年不見的故人,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高風一時興起就多聊了一會兒。

  從對方話里高風,聽到了一名資質普通的修仙者,在滄淩海大同小異的大半生經歷。

  和高風那日分別沒多久,而他在蘭陵島上混了數十年後,總算勉強築基成功了,然後就開始在各個島嶼之間到處闖蕩遊歷,並在此期間被天音門的一名女弟子看上了,從而也加入了天音門成了其中的一名外事弟子。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為天音門處理些散雜事物。

  後來,這位陳悅穎就出生了,而他的那位夫人,則在女兒出生不久就病逝去。

  因為和其妻感情極好,他也不願再續弦,就獨自一人將陳悅穎撫養長大,並很自然的讓她同樣成了天音門的弟子。

  聽到這裡時,高風嘆息了幾聲。

  因為自己經歷則簡單多了,除了修鍊之外就幾乎沒有什麼可講的,這讓高風苦笑不已!

  但最終,高風還是問道了他們父女二人為何會在此處和人爭鬥的事情。

  聽了這一問,陳忠信頓時露出惱怒之色,而陳悅穎則為之臉上黯然。

  高風不禁大為奇怪!

  陳忠信猶豫了一下后,還是緩緩的又說出了一番話來。

  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后,高風摸了摸下巴,半天沒有說什麼話。

  他聽的出來這位陳道友話里的意思,恐怕頗有幾分要自己為他父女做主的意思。

  可這畢竟只是其一面之詞,他還不至於因為對方和自己有一點交情,就想也不想的胡亂插手天音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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