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聚流的靈子潮汐
“師兄？”
吳霓坐在與甲哥相距百米開外的地方，也接了通電話。
對麵的老者沉默良久，小鬼平日裏都是喊我老鬼，這回開口就是師兄，鐵定捅了什麽大簍子，隨即沒好氣地問道：“你那邊搞清楚情況沒？”
白雲籙是民間覺醒者自主開發的線上平台，主要用來交流經驗、發布負麵情緒精神體的清除任務、提供利用覺醒能力作惡者的線索上報國家，純公益性質，完成任務獲得的積分可用於提升覺醒者所能接受的任務等級、或者用做覺醒者之間的特殊情報或物品交易。
通常在出現集體行為異常的區域有一定幾率出現精神體作祟的情況，而吳霓此次的任務就是查探情況。
沒錯，隻是查探。
“是有一隻木靈，它被人脅迫，不過有關那人的線索已經斷了。”
“嗯…我聯係人過去問木靈查線索，你可以回去了，哦，順道去柳縣買些手工符紙…”
“那木靈已經被打散了…”
吳霓把晚上的經過又說了一遍，自責之情溢於言表，師兄隻能寬慰他道，木靈還有機會重新凝聚的。
“沒機會了，隻剩個樁了…”吳霓悵然看海。
“一個籬笆三根樁，老吳，我今明都不走，你要搞事我搭把手。”鍾同一這時出現在吳霓身後，同行的還有王姍姍。
那邊的老者一聽鍾同一這話在那頭立馬回道：“懲治惡人的事情交給國家，我們沒有執法權…”
“老鬼，年輕人管這事叫見義勇為，我有數。”說完吳霓就撂了電話。
“有兩個一早就要走的，我們準備早起去看日出，你也一起吧？”王姍姍笑著邀請吳霓，還比了個拍照的手勢。
“好啊！一起。”
鍾同一勾住吳霓的肩膀，打趣道：“你和家裏老人聊天這麽野的嘛？”
“他呀？我師兄，平輩。”
“額…你師兄貴庚？”鍾同一眉頭一挑，聽他聲音至少得有60歲往上了吧。
“明年八十八。”
…
一夜無話。
五點鍾，吳霓就自然醒了。
他逐個叫起眾人，在王姍姍出現時，一行人早已整裝待發。
攻略上看日出最好的景點是在七彩灘，不過總是處於人擠人的狀態。
眾人決定就去許願樹的那處懸崖，畢竟老木也算故事裏的出場角色。
此處麵朝南灣，即是島南麵弓形的港灣，六人一狗在木樁上坐定，無精打采地擠出假笑，背對著噴薄而出的朝陽變換著各種姿勢來了幾張。
而吳霓提議要鍾同一帶眾人開啟靈識欣賞紫氣東來的光景，自己則打坐入定、呼吸吐納。
這靈識一開不打緊，除了霞光萬道，眾人還看見一圈奇異的七彩光霧圍住海島，這圈光霧伴隨著漲潮洶湧而來，一部分拂掠而過，一部分與島嶼接觸時凝而不散緩緩灌入島的內部，像被島嶼邊緣無數個口子盡情吞噬。
什麽情況？鍾同一脫出超頻模式，眼前的奇異景象霎時消失不見。
“這…島長嘴了？”鍾同一頭皮發麻，喃喃自語道。
“嘴倒是沒長，這兩個尖角有很多海蝕洞…”王姍姍覺得特別有趣，眼下洞妖一行正處在島的西角懸崖上，就指著腳下和島的東角介紹起來。
原來這些海蝕洞通往島體內部的裂隙，沒人知道具體有多深，古時曾不時有膽子大的漁民出於好奇進去探索過，但有幾次去者從此不見蹤跡。
在二戰時期，這座島曾被霓虹國占據，作為侵略戰爭華南戰場的海空軍基地。
解放後這些通到深處海蝕洞口拆解出大量不明用途的銅線圈，尺寸極大、數量極多。
後來這些洞也用混泥土封住了，再也沒人進去過。
不過老一輩的人裏還流傳著有一些隱秘的洞口沒有被發現，其中一個就位於島嶼中部的天主教堂，屬於機關暗門。
鍾同一聽完嘖嘖稱奇，而後突發奇想：百年前人類對於電子的探索應用是十分狂熱的，尤其在一位狂人用風箏從摩擦起電的雲團中成功引取電力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運用電解提取高純度物質，開發現如今普及的電子產品，甚至還有令人談之色變的電擊療法等等。
昨晚神秘人將靈力裹在幹冰上的那一手也給了他啟發，既然靈子能附著在分子上，那也可以附著電子上，畢竟電子也是有實體的。
霓虹國人或許發現了靈子的提純方式，在海蝕洞口用電子黏著靈子後，將它們轉移到真空容器中，再將電子用電場或磁場迅速剝離出來，那真空容器中就剩下純淨的靈能(還有迄今暫時無法觀測利用的真空零點能)。
二戰時期各國熱衷於各種武器的開發，搞過生化武器、核武器，當然靈能武器也不能落下，當時酒花國的元首就曾為此派隊伍到過華夏吐蕃。
所以說這座島曾被改造成一個巨型靈能收集裝置？
既然收集口的設備都已經被拆除，靈子灌入的現象仍未徹底停止，難不成這是一座天然的聚靈島？一座海外仙山？
從吳霓處得知生命體中蘊含大量靈子，低等級生物無法長時貯存，想必靈力潮汐是浩瀚大海中不計其數的浮遊生物在被日出喚醒重新活躍，吞吐出的靈子隨著漲潮匯聚而來。
光子在傳播路徑上遇阻會激發出物質中的電子，靈力潮汐聚流在此是與島嶼上自然逃逸的電子粘合了？不對，這是方圓百裏唯一有高等級生物聚集的所在，靈子脫離生命體後會急速湮滅，它們被生命體吸引，是在找容器。
混凝土牆並不沒有起到百分百的隔斷效果，就像總有一兩個愛搞事的電子能反向衝過二極管，它們就像集體中總會存在的變數。
顯然靈子流中也存在這樣的變數，當一些靈子僥幸通過後，新的變數就會產生，接著撞擊通過混凝土牆，於是漏鬥就這麽形成了，可以想象要是這些海蝕洞沒有被封堵，這座島吞吸靈力的場麵將會何等壯觀。
鍾同一感覺自己久經考場的後遺症正在被治愈，眾所周知，考試不是探究答案的過程，是個記住答案把它填上的結果。
強烈的探索欲和創造力被重新喚醒，他想飛身鑽進這些幽深的洞穴中一探究竟，簡直刻不容緩。
這座島的底下到底有什麽？
鍾同一抓住閉目養神的吳霓使勁搖晃：“老吳，快睜眼看看，這座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