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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偷快樂的賊

  徐浩?是哪個,沒聽說過?難道那玩意是很久以前某個倒插門的新郎,在新婚之夜由於難以啟齒的原因暴斃後所化,所以怨念頗深。


  鍾同一感覺鼻血沒再繼續往外淌,站起來聽著村長往下說。


  “我小時過年節,村裏也沒通電,我爺爺…”村長皺眉回憶,年代久遠細節已經記不清了。


  “你爺爺?”朱芃複讀道。


  “就是你們太太公,會用油燈、蠟燭,把屋裏頭照得間間亮堂,灶台、茅坑也點上…”


  “現在過年也是通宵不關燈…”朱芃又插了個嘴。


  鍾同一抬起膝蓋頂了他一下,把你的捧哏活放一放,還讓不讓人好好聽了!

  “目的是驅邪避禍,其中一邪就是虛耗。”


  虛耗——空虛中盜竊財物,耗人家喜事成憂。


  “它不僅偷東西,還能偷走人的歡樂。”村長長歎一聲,若同一所言非虛,村裏果真滋生此等邪物?

  三川聞言又是放聲大笑:“鵝鵝鵝…這故事編得還真是應景哪!一幫閑得蛋疼的老東西,沒事可幹就會背後嚼舌頭,什麽鬼虛耗,就是人心作祟,就是懶!不幹活哪來的錢,沒錢哪來的開心,要真有這回事,我看他們個個都是虛耗!不如早死早超生,還能留一個清靜!”


  鍾同一頭次聽說還有這茬,隨即左手成掌右手握拳,上下那麽一拍,我明白了,原來是個偷快樂的賊骨頭。


  人和機器不同,總是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情緒。機器對信息隻做接收、處理、輸出,而人則多了一步,即在處理信息時會產生喜惡悲歡,如果把一個人正麵積極的情緒全部抽走,那無異於將他置於煉獄之中,而且情緒,是會傳染的。


  如果把快樂具象成財物,鍾三川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想必是被偷個幹幹淨淨、清潔溜溜啊!且慢,又或許他和那個賊骨頭達成了某種交易,狼狽為奸呢?

  “哪!露餡兒了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見過它,受它蠱惑任它擺布,做它的工具人為禍鄉裏。”鍾同一想通所有關節後,頓時精神頭十足,湊到鍾三川跟前,“它在哪兒?”


  “你知道個p,能耐大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廢物,怎麽白日見鬼!嗬嗬,讀書讀到滿嘴迷信,呸!”三川還想掙紮起來給鍾同一一個頭槌,大腿吃痛隻好作罷,隻能幹瞪著他咬牙切齒道:“等警察一來,告你縱惡狗咬人,賠個傾家蕩產!”


  “嘖嘖…瞧瞧這不要臉的勁。按你的話說,誰看到了?”鍾同一攤開手看朱芃,朱芃聳聳肩,又看了看村長,村長沉默不語。


  “你…”


  “夠了。”村長揮揮手,他也不信鍾同一的那一套話,隻當他性格跳脫、精靈古怪,但聽他提起,又想起小時聽爺爺講過的鍾馗幫唐玄宗除虛耗的傳說,因為主角姓鍾算是本家,所以印象比較深。現在村裏亂成一鍋粥,他真的想靜一靜,“你們把受傷的搬到附近屋裏,等救援。”


  “村長,你在這照看吧,我們在村裏轉著,以防再出事。”鍾同一不等村長反應,推著朱芃就跑,油條緊跟其後。


  這一跑又流鼻血了,鍾同一摸摸褲兜,隻有兩條不算幹也不算濕的襪子,算了將就著用吧,好過搞得滿手是血。


  朱芃一見他居然還帶著抹布,奪過一隻擦拭衣服上沾著的大黑的血漬,擦了幾下發現不對勁,咿~居然是一隻團成球的襪子,嫌棄地塞了回去。


  繞到一處拐角,鍾同一拽著一人一狗停下。


  “都清楚了吧?”


  “嗯…不是很清楚。我同你講,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朱芃一臉正氣地說道。


  “我們是穿越者,能不能放飛思想,朋友,有沒有聽說過模因?”


  “簡單點。”朱芃一臉鄙夷地說道。


  “你就把它當作是人類負麵情緒的具象化,是個獨立的精神體,原本寄生在我們的想象裏,現在它跳出來了,抓住它錘爆它,讓它把偷走的快樂都吐出來,世界就能恢複和平了!”鍾同一激昂地舉起攥緊的拳頭,開始意淫自己是一個深藏功與名的俠客。


  “怎麽找and怎麽錘?”朱芃一臉抽搐地說道。


  “油條~”


  狗子扶額搖頭,mdzz。


  “我剛才聞過了,三川身上的鐵鏽味尤為重,還有朱芃你身上的味比昨晚更重了,它最近和你接觸過。”


  “你剛才去過哪兒?”鍾同一拿出望遠鏡掂了掂,狡黠一笑。


  朱芃奪過望遠鏡,往後擼了下頭發,作為新時代三個180的現充大神,拯救村莊的重任就交給我了。


  …


  錫東阿公前院,內有二人一狗。


  朱芃放下望遠鏡是一身白毛汗,被一個詭異怪誕的大漢上下其手卻渾然不覺,也太惡心了!


  油條在一樓屋裏和院外來回兜轉。


  “搞快點。”鍾同一催促道,遲一分村子就愈加危險一分,找到後就用望遠鏡錘,畢竟是捏在手裏的外掛,一定不是凡物。


  “靈敏度太高,手一抖就過去了。”朱芃眼前是半小時前的影像,快進時想要抓住虛耗的身影人也得跟著走。


  “不用麻煩了,跟著我。”油條循味跳上石磊的院牆。


  朱芃把望遠鏡擰到底倍率調到最小,捕捉住狗子,這就方便多了嘛。


  跟著狗子一路下坡,很快來到洪水交界處。


  不會要打水仗吧?

  二人對視一眼,開始脫衣服。


  油條停頓了一下,沿著水岸朝村口方向走,氣味越來越清晰,應該很近了。


  狗子警惕地貓下腰,腳步放輕放緩,連鼻子的抽動聲也降到微不可聞,豎起耷拉著的耳廓。


  朱芃的喉結小心翼翼地上下鼓動,他感覺好渴,連口水都沒得咽。


  他抬起望遠鏡跟著油條走,鍾同一扯住他的衣服示意他停在原地。


  朱芃給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鍾同一指了指油條前進方向上的兩堵矮牆,立在山腰間的小路後方,雜草叢生、黃泥斑駁,依稀可見矮牆圍著一物,褐色釉質、一米見方。


  山裏的景顏色單調平乏,就是各種綠色揉合在一起,再加點枯草枯葉和泥土山石的黑褐色,整體觀感就像打了一層薄碼模糊不清。


  “神龕?”朱芃壓低聲音。


  “茅坑。”鍾同一給了個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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