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人和狗
「叮鈴鈴~~~」
「喂，你好，這裡是蒼溪警局！」
「咳咳，死人、這裡有死人……」
……
接到報警電話的是『蒼溪警局』的一個值夜班小警員，本來聽到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的還伴隨著咳嗽的聲音他都沒精打采了，結果聽到了後面的話，立即聚精會神簡單明了的了解詳情，安撫受驚的老人，做好記錄。
早上七點剛過，洪志勇才踏進警局就被小警員急急忙忙的彙報了一下情況，洪志勇二話不說，轉身帶著人一邊打電話通知隊長和其他人，一邊去開車前往現場，隨即又安排了人接回報警的老人，保護好現場！
誰都沒想到，這居然還是一起殺人案件。
然而，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件案子雖然順勢就讓局長給了他們隊，可是他們隊的精英核心人物居然不準備管？！
得知隊長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隊員齊刷刷掉了下巴，在齊刷刷看向站在隊長身後雙手插在口袋裡吃著薄荷糖的精英，一個個的欲言又止又不敢出聲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田彰華簡直太了解這些隊員的腦子裡的想法了，沒好氣的蹙眉訓斥：「你們還好意思問一句為什麼？你們自己看看你們這半年像什麼話？自從高誠來了之後，你們什麼都靠著他，怎麼？指望他幫你們破案，你們怎麼都不把自己的工資都交給他啊？臉呢，一個個的臉呢？要點臉嗎？」
田彰華的脾氣就很平易近人，很溫和，很少發火，但是一發火的時候，也是真的駭人。
這一下訓斥的一群隊員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口，大氣都不敢喘！
「隊長，我沒有不管！」高誠看不下去，還是上前兩步對眾人表示：「只是這起案件不是什麼難的案件，對我們大家來說都不是難的案件，回頭等法醫鑒定完畢，再核對一下失蹤人口的信息，最後了解一下死者身邊的關係，很容易就會破案了，我雖然說不主管破案，但是我也會幫忙！」
眾人一聽，雙眼幾乎要放光的看向高誠了。
「都是被你慣的！」回去的路上，田彰華沒好氣的說著副駕駛上揉著鼻子的青年：「你在這樣下去，他們會越來越來懶了！」
高誠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在顛簸的土路上，他悠閑的窩在副駕駛隨著車子左搖右晃：「不過是一起很普通的他殺案件，沒什麼難的！」
這輛車是田彰華的私人車，因為隊長今天發火的關係，所有的隊員都不敢坐他的車。
所以，此刻車上只有高誠一個乘客！
田彰華也就沒掩飾他對高誠的擔憂，一邊開著車，一邊掃了一眼義無反顧的高誠：「我知道我拉不回來你，也沒資格拉你，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高誠，你小心！」
高誠咬碎了最後一點薄荷糖，望著窗外的工地，看著更遠的地方的這座全國四座一線城市中也排名第二的繁華城市，良久他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
早上八點半，一行早早出警還收穫不小的刑警二隊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警局。
四人一間的辦公室里，三人各自回到座位上，高誠旁邊是空著的，那是朱浩學的座位，今天周六，他應該不在，但是他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天的文件東西表示著，主人已經不在好幾天了！
至於他去做什麼了，刑警二隊只有高誠和隊長知道，連代替原本跟著高誠身邊一起來S市，一個月不到，被高誠趕走的鄭鵬的魏景都清楚。
對外也只是說，他出差去了別的城市。
難得的休息日，比以前那個小警局大了還豪氣不少的蒼溪警局更是一片繁忙，365天都彷彿沒有休息日似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小魏你去一樓資料室問問最近三天我們警局失蹤人口報警的案件！」田彰華示意魏景：「整理一份……」
「一個月，最少也是半個月！」高誠打斷田彰華的話，抬眼望著魏景，後者一臉疑惑：「我們這裡距離案發現場最近，所以死者很可能是在我們這個區的，那麼來我們這裡報警的幾率就大了很多，同時失蹤的案件也不是很多，所以就算是篩選一個月內的，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高誠理所當然就打開了話匣子：「還有你跟洪志勇他們一起聯繫一下其他區的情況，一起調查、篩選、整合，這樣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是！」魏景有一種「學到了」的感覺，激動的忙著又出去了，都不理會本來給他說話的隊長。
高誠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直到收回視線對上斜對面的隊長才想起他現在已經不是對上了，摸了摸鼻子，高誠很尷尬：「抱歉隊長，不知不覺就……」
「你很適合當隊長！」田彰華誠懇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當了好幾年的隊長確實很難一時半會改過來，高誠這幾個月很努力在遺忘這個身份了！
「咳咳」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高誠也沒閑著：「現在有空，我聯繫一下交通可那邊吧，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監控可以看到那座橋下的地方！」
田彰華點頭，攔不住高誠的時候他就決定了，給予他無條件的支持。
高誠真沒打算管這個案件，但是既然休息日泡湯他來也來上班了，閑著也不可能，一上午也幫忙給隊友們指點一二，中午吃飯後去見了那個暫時不用拾荒為生的老人李貴旺！
可是讓他遺憾的是，老人跟他得知的情況一樣，早上起來就去撿廢品，撿著撿著就看到了一團焦黑，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麼，走進一看被嚇的手中的廢品都丟了，連滾帶爬的跑遠才想起拿出他的老年機報警。
後面的事高誠都知道了！
「警察同志！」高誠要離開的時候他叫住了高誠。
「嗯？還有事嗎？」高誠對老人的耐心向來很好，就算面前這個老人有點邋遢，他也沒有露出不屑的神情，真心的耐心又認真的對待，指了指他手中的紙：「我已經給你留下我的電話了，有事你聯繫不上他們，可以隨時聯繫我！」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老人雙手拽緊了紙張，爬滿皺紋的臉上那個又緊張又猶豫的支支吾吾著：「我是想說，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我沒有不幫你們忙的意思，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希望我能早點回去，我……我家裡有事……
高誠有點奇怪：「你……不是說你是流浪到這裡來的嗎？」
「嗯，所以我說的是我住的工地旁的窩棚！」老人急忙說道。
高誠恍然大悟，也了解他的害怕心理：「李伯，你別著急，先安心在這裡住著，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窩棚你也別回去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哪裡很冷，就住在這裡……」
「不行！」李貴旺突然大聲的著急說道：「我必須回去，我必須要回去我的家，那裡、那裡還有我的孫子在等著我！」
高誠猛的睜大了眼睛：「你……你的孫子？你不是一個人住的嗎？我們隊友說他們去了你的窩棚，那裡就你一人，你哪裡來的孫子？」
「那是他們沒找到，是我的孫子躲起來了，但是孫子一定在等我回去的，一定在等我！」李貴旺激動臉都漲紅了。
高誠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想了想老人的話，隨即問道：「請問你的孫子是什麼時候有的？」
李貴旺說著神情立即露出了開心：「是去年夏天有的，我在工地上撿來的，當時還是小奶狗，現在已經長大不少了，很膽小，但是很聽我的話，平常我出門它都會幫我看家，我們一直一起住！」
「——」高誠開始反省自己不了解老人的興趣愛好這點，輕咳了兩聲安撫老人：「李伯，你別擔心，我回頭讓人去給你每天喂幾次……」
「不行！」李貴旺態度很堅決：「豆豆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很害怕出來，好像受驚了，我要回去陪著它，或者你們給我把它帶來，我要跟它在一起，它是我的孫子，是我的家人，是……」
李貴旺巴拉巴拉的說著他跟他養的狗的感情，高誠開始還沒注意，直到老人一句抱怨，高誠瞬間瞳孔一縮，立即問道：「等等，你剛剛說，你的狗……不對，是你的孫子是什麼時候受驚嚇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事？」
李貴旺一臉的憤憤不平：「就是前天半夜三更！」李貴旺指著窗外氣的捶胸頓足：「那些人真的要錢不要命，也不管他人死活，每天半夜三更總是來我窩棚的下面河堤倒垃圾，可是那天晚上來的特別多，氣的我們爺孫不能睡覺，也氣的豆豆跑了出去看，結果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把垃圾倒在它身上，不一會兒我孫子就回來后了，可是回來后就一直瑟瑟發抖，這兩天白天一直躲著不出來，晚上也一直躲在我的懷裡！」李貴旺說起這事就氣鼓鼓的罵了起來。
所以，李貴旺完全沒看到高誠在這會瞬間亮起來的眼神！
突破口，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