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文霖得知花花身份
「對了，花花在何處，為何他總不在幽谷？」
羅華突然閃過頭，她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卻不知為何，每每正視文霖時，他都恨不起來，或是因為花花與林艾本就是一體，她愛屋及烏，才會如此豁達。
她勉強笑道：「林艾，或許你還不知道，花花早在四年前已經死了。」
文霖一驚，面色突然煞白，她嚇得趕緊起身，道：「你說什麼？」
到了曠靈洞，見到一動不動的花花，文霖這才相信了，眼前這一動不動的軀體的的確確是花花的身體，而他面若死灰，看著也已經呆了數年。
花花面色安詳，神態自若，便是死了數年，看著也並非十分痛苦地離開。
文霖不解，回頭一臉質疑地看著羅華，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她眼眶突然發澀，不知覺竟淌下一滴眼淚。
「或許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花花便是鮫骨劍。」
文霖聲音微微顫抖，道：「什麼意思？」
「當年鮫王以身殉劍，她雖將自己的骨製成了鮫骨劍，靈魂卻仍在世間，或是千年以後她投胎轉世，才成了你。可誰都不知道，鮫王不願世間再起紛爭，便在意念中將鮫骨劍藏於幽谷，她原本以為除了自己，世間再無人敢來幽谷，誰知道，轉世投胎后的你並不記得她的前世。
而這世間人人貪婪，自從他們知道能掌控三界的最厲害的武器鮫骨劍尚可出世之時，便紛紛爭奪。
直到那日，你來到幽谷，那日我便瞧著花花神色不對。
你可知道我本為藤蔓，為何要殺了你？」
「為何？」文霖認真地聽著羅華的一字一句。
「那日，你剛來幽谷，幽谷的天空便生了異象，花花趕緊去查看，知道他發現你，他才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他就是鮫骨劍，你是鮫王的轉世，而他便是被鮫王安放在幽谷的鮫骨劍，幾百年來，他修成人形，卻始終記得自己的使命。
那日你說你要鮫骨劍，他本不舍，後來思來想去，這就是他的使命，就是保護你，和你重新成為一體。
你說那日孟嶧為了搶奪鮫骨劍將你殺害，也就是那日，他從人間消失，重新回到幽谷，四年了，他始終沒有醒過來。」
羅華說完，文霖的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她心疼地撫摸著花花的臉頰，恨得捶胸頓足，原來花花一直這麼保護她，竟是因為他在這世間的使命就是如此。
「怎麼救他？」
羅華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救了，他一日為劍，以後便都是鮫骨劍，再也無法恢復人形。」
「可他現在就是人形，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才能救活他，我不要鮫骨劍了！」文霖斬釘截鐵地護在花花身前，欲對他施法救活他。
「沒用的。」羅華不屑地看著文霖，她道：「若是能救，我早便將他救活了，這就是他的使命。」她語氣平淡，文霖卻聽得出來她的無奈，若非沒有半點方法，羅華也不會這麼簡單便放棄。
文霖突然覺得欠他們的實在太多，她甚至後悔當初為何固執己見，一味想得到鮫骨劍。
後來，她拿到了鮫骨劍，可終究失去了好朋友和心愛之人，甚至失去了自己。
她的神色突然晦暗，此次來幽谷，她又是來尋鮫骨劍的，如今鮫骨劍端端正正在她跟前，她卻心如刀絞，不知如何是好。
「林艾，鮫骨劍本就是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三件事，我便讓花花重新恢復鮫骨劍的樣子，也算沒有辜負他的使命。」
「可是。」
「這就是他的使命，天命不可違。」
花花，倘若這是你的使命，我日後便拿命護著你，相信我。她不舍地看了一眼，遂道：「你說。」
「你一件事，我要你好好護著鮫骨劍，好好護著花花。」
「我答應你。」
「第二件事，此次離開幽谷，便再也不要回來。」
「為何？」
羅華眼神狠厲，怒道：「沒有為何，答應我。」
「我……我答應。」她不捨得看了一眼羅華與花花。
「第三件事……」她還未說完，便回過頭不捨得看了一眼花花。她道：「第三件事，鮫骨劍乃是世間正義的法器，你拿到鮫骨劍后務必要保護人間，莫要入邪道。」
「我答應你。」不知為何，說完這三件事，文霖竟突然覺得鼻頭酸澀。
羅華仿若突然安下了心，她蹲在花花身側，顯得靜謐安詳，就像在對他告別。
「林艾，出去等我。」
文霖雖不知她要幹什麼，卻仍是聽了她的話乖乖走了出去。
面對花花的軀體，羅華如釋重負，她盤膝與花花正對而坐，她嘴角微揚，慢慢閉上了眼睛。
……
文霖在曠靈洞外等了不知多久，終於盼到羅華走了出來，她看上去疲憊不堪。
「羅華，你怎麼了？」
羅華雙目無神，不過半晌功夫，看著好像過了幾百年。
羅華微微一笑。她搖頭道：「無礙，幫著他恢復了真身，失了些修為罷了。」
「你沒有騙我？」
羅華倒桀驁了許多，她將鮫骨劍遞給文霖，道：「我羅華此生最貪生怕死，怎會為了你傷害自己，文霖，你記住，這是你欠我的，那三件事你若沒有辦好，我定不會饒過你。」
文霖接過鮫骨劍，竟看著鮫骨劍比從前還要還要光鮮許多，她眉頭緊蹙，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誰知羅華接著道：「這鮫骨劍如今仍缺失靈氣，你在幽谷恢復修為後，便可自行離開了。」說罷羅華便縱身一躍，離開了曠靈洞。
文霖不知該如何，看著羅華的身影越來越遠，只覺得欠了她的實在太多。
不過好在曠靈洞內靈氣最盛，羅華一離開，她便趕緊帶著鮫骨劍進了曠靈洞。
「花花，你若問我為何要這樣做，我定會回答你，愛屋及烏，你就是林艾，林艾就是你，既然她是你此生最想保護的女子，那我便用我的性命幫你護著她。」
羅華獃獃地望著天空，她用盡了所有的靈氣，不過是為了幫花花保護林艾，可花花終究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