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文霖進入幽谷
孟嶧明知自己想多了,卻還是細細探查,果然,弱水河畔不但沒有出現任何人,便是連一點點氣息都沒有。
「會不會是我們多心了?」玄武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二人。
這段日子,因為文霖的事情,火神的神態一直緊繃,孟嶧也是一樣,一直在糾結文霖與林艾究竟是不是同一人,便是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他仍在糾結,依然猶豫不決。
「火神,文霖是不是已經去了弱水對岸?」
火神連忙躲開他的眼神,他道:「本神怎會知曉。」
火神速來不會說謊,如今說了一句,竟不自覺回頭躲開了他的眼神,孟嶧猜的出來,火神能一直守在這個地方,定是有蹊蹺的,他打心眼裡,也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不過眼下玄武在側,孟嶧不好多問,便暗暗認定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兩個若是一直守在這裡,哪日林艾出來了,可如何避開,火神如今什麼都不想,只盼著這兩個瘟神趕緊離開弱水河畔,好保住文霖已經進入弱水對岸的秘密。
「對了,二位來此處可有事?」
孟嶧倒被火神問的懵住了,這枯林本就是他的領地,便是來了枯林,於他來說也是理所應當的,今日反而被別人問了這樣一句,孟嶧但覺得有些奇怪。
他便道:「無事,不過是來轉轉。」說罷孟嶧便故意使給玄武一個眼色,示意他們二人離開。
想來火神在這裡苦守著,定是與文霖有關,我若猜的沒錯,此刻她只怕已經踏進弱水,看來玄武所言有理,她此行應該是要將鮫骨劍帶出弱水河畔。
臨著離開時,他專程朝後看了一眼,眼神中隱隱透露著不安。
文霖費盡修為,終於渡過弱水河畔,見到那片纓紅的花田,她雖損了許多經歷,心裡卻緩和了許多。
數年未歸,幽谷晦暗的天空依舊如此,便是當年那片彼岸花田,開的仍是十分絢爛,她調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些體力,瞅著身後的弱水逐漸消失,這才放寬了心。
只是曾經她剛來幽谷,便遇到了花花,緊接著又碰到羅華,如今的幽谷倒是沒有半點變化,唯一不同的便是她如今竟是一個人。
「花花,羅華,你們在嗎?」她朝著一望無際的花田喚去,竟連迴音都沒有,一望無際的花田顯得十分空曠寂寥。
她跑進花田,四下里張望著,莫說是人影,就是彼岸花之外別的植物,也是沒有半絲影子的。
「幽谷太大,看來我還的一步一步去尋。」
說罷她便朝著記憶中的小山丘走了去。
果然,渡了一次弱水,最傷精力,如今她只覺沒有半點靈氣,只怕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只會白白浪費力氣。
罷了罷了,她四下瞅了許久,幽谷雖十分空曠,卻也還算安靜,她乾脆直接席地而坐,慢慢開始恢復靈氣。
曠靈洞中,羅華守著那尊一動不動的身體近四年,終究沒有守住。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年冬天,弱水突然淌進彼岸花田,她原以為是有人闖進幽谷,她趕緊在暗處偷偷窺視,誰知那人並非踏了進來,而是隨著弱水被衝進了彼岸花田。
她趕緊上去察看,竟是花花。
「花花,醒醒,這是怎麼回事?」她朝著弱水河畔瞅了一眼,隨著弱水越來越遠,彼岸花田恢復了原樣,他這才猜出了一二。
這幾年,她一直將花花的身體安放在曠靈洞中,日日乞求他的身子能多吸收點靈氣,好儘快醒過來,可是日復一日,他整整閉著眼睛在這裡呆了四年,從未動過。
定是林艾出事了。羅華早便猜出來了,她卻未曾想過出去幫她,只盼著花花能早點醒過來。
彼岸花田又有了異動,時隔四年,她心裡清楚的很,這世間除了林艾,再也無人能踏進弱水,思慮良久,她還是踏出曠靈洞,去尋她了。
「林艾。」
這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她轉身,果真是羅華,她從未變過,守著幽谷一年又一年,她依舊是從前的樣子。
「羅華。」
羅華本不願幫她,卻打心眼裡知道,她便是花花,花花便是她,花花最大的心愿便是幫助林艾達成心愿,如今人在這裡了,羅華便是心中想拒絕,良心卻難以讓她這樣做。
「花花呢?」文霖四下瞅著,竟又沒有見到他。
「他不在。」
「不在幽谷,莫非去了人間?」她一臉獃滯地看著羅華。
羅華失落地搖了搖頭,她趕忙避開話題道:「可是鮫骨劍有事,你怎麼會來?」
「看來鮫骨劍就在幽谷。」
「難怪你會來幽谷。」
那段過往文霖銘記在心,她心如死灰,道:「是,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鮫骨劍而來,你可知鮫骨劍現在何處?」
「這……」羅華面露難色,猶豫半晌后,她道:「鮫骨劍突然回來幽谷,那時我便知道你一定是出了事,究竟出了什麼事?」
文霖眼神突然變得迷離,她每天都會回想起那日的場景,每次回憶,她都心如刀絞,便是如今,她都難以平復,她總以為孟嶧是這世間對她最好的人,卻不想原來最大的危險一直在她身邊,直到她成功的最後一刻,才對她發起反擊,讓她心如死灰。
她將她帶著鮫骨劍離開幽谷之後的事情盡數與羅華說了,羅華驚的目瞪口呆,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竟是孟嶧親手殺了林艾。
「他怎會……」
文霖面如死灰,道:「到如今我都不信,可殺了我的真真是他,直到如今我都在以文霖的身份活著,每日見到他的臉,我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文霖這話說得太過決絕,可對於羅華來說,林艾又何嘗不是殺了她心愛之人的兇手。
她如今都不知道鮫骨劍與花花的關係,林艾,你只知孟嶧對你的傷害有多大,卻從未想過花花對我有多重要。羅華緊緊攥著拳頭,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對花花來說,或許這就是命,這就是他活在世間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