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沒有復明
與攝政王楚承奕密談后，他們達成協議，她決定要幫趙敘白找出當年謀害趙家軍的幕後之人，並繩之以法，她也要護著楚歲歲這個趙敘白唯一的血親，一路走到如今，當真算是世事難料。
「既然做過就會有痕迹，無論幕後之人是誰，總會探查出的，如今賑災大臣不日就到，這件事情很快也會有一個結局，幕後之人的目的也不會達成，你身子還沒大好，無需太過憂心!」
尹青黛收回自己紛雜的思緒，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道。
「尹姑姑，若是你明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了，那麼你會去招惹旁人，讓他傷心嗎？」
兩人就這般立著，良久，楚歲歲開口輕輕地問道。
「棲暮，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會有定論的，尤其是我們身處於人世之間，很多事情是不會按照你的預想去發展的，行事尊崇本心就好。」
尹青黛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的輕柔，緩緩地說著。
她總覺得，楚歲歲如今與她離開京都時有些不同了，像是心裡裝了許多的事情，雖然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行為說話卻是有著不小的變化。
「棲暮知道了!」
楚歲歲朝著尹姑姑點了點頭。
過了兩日瀋陽初便攜一眾物資人馬趕到了平州。
「臣賑災特使瀋陽初參見二公主殿下。」
「起來吧！」
楚歲歲看著彎著腰的瀋陽初點了點頭。
她記得上一世並不是瀋陽初前來賑災的，當年疫病嚴重，是皇兄親臨西南部，控制疫病，查辦官員，但手底下有沒有瀋陽初這個人自己當時還在皇陵是不清楚的。
前世今生，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老牌世家的新貴之人，正好，她也想看看這個少年公子到底有何高處。
「謝公主殿下。」
瀋陽初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傳聞頗多的二公主殿下，一時間心裡思緒也是萬千翻湧，面上卻是沒露出分毫來。
「具體事宜，我會讓十三與你細細對接，如今首要的是將探查過的病人送往郊外的宅子里看管起來，集中治療，防止年關時的大規模傳播。」
楚歲歲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細抿了一口。
「是，臣明白!」
瀋陽初點頭。
「至於照顧病人的醫者，所食食物，藥材等，勞沈大人與當地的官員細細對接，希望年前這場疫病能夠控制住。」
「臣在京都已經立下了軍令狀，定然在年節前將此時穩妥下來，最遲來年春耕前將了結此事。」
楚歲歲聽著點了點頭。
「殿下，西南部首率官員求見。」
十三站在門口稟告道。
「沈大人代本宮去見見吧！」
楚歲歲笑著說道。
「是！」
瀋陽初點頭行禮之後便緩緩地退了下去。
「殿下，七皇子醒了，尹姑姑已經過去了!」
瀋陽初走後，十三朝著楚歲歲走了過去，在楚歲歲身旁悄聲說道。
楚歲歲聽到此話並沒有意外，她知道燕離止還有很多的路要走，這次他應當是可以挺過來的。
「沒有外人知曉吧！」
本來為燕離止治病便是瞞著不少人的，知道內情的無非是十三若蘭，尹姑姑言煦南和自己，當然，燕離止那個暗衛也應當是知情的。
今日隨著瀋陽初的到來，這客棧人來人往，頗為繁雜，且不知底細，她怕會生事端，故而問道。
「那位沈大人剛走到七皇子的門口頓了須臾，不知道他是否是知道了什麼。」
十三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按理說這位沈大人是皇兄派來的，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凡事還是小心一些。」
楚歲歲站起來撫了撫衣裙，面色有些嚴肅。
「是！」
十三點了點頭跟在了楚歲歲後面一路朝著燕離止的房間走了過去。
一進門，楚歲歲便敏銳的感覺到了房間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出什麼問題嗎？」
「是我判斷有誤了！」
尹青黛的面色有些複雜！
「沒有大好？」
楚歲歲有些不可置信，依照尹青黛的醫術，不應該沒有治好啊啊！
「只是眼睛沒有復明罷了！」
燕離止掙扎著想要起身。
「你別亂動了。」
言煦南急忙上前一步按住了燕離止的肩膀，慢慢扶著他躺好。
「他之前身上的毒太過霸道，我一時不察，便以為他眼睛會隨著毒素的清理而復明。」
尹青黛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躺好的燕離止低聲說道，言語之間頗為自責。
「那他的眼睛可還有別的法子？」
楚歲歲相信燕離止的眼睛是可以治好的，一方面是很相信尹青黛的醫術，另一方面便是神使的話了。
神使曾經說過，燕離止的試煉是得登上帝位，而天子是不可能有身體上的缺陷的，尤其是眼疾這種如此要緊的缺陷。
所以她賭，賭的是天意不會讓燕離止還沒開始便折了。
「當然是有的，七皇子這病說是眼疾其實只是被一種蠱蟲分泌出的液體擋住了視覺，七皇子身體里的是子蠱，母蠱應當是在我堂姐的身體里，雖不難解，可……」
尹青黛說到這裡實在是有些猶豫的。
「姑姑有什麼難處嗎？」
雖然楚歲歲相信燕離止的眼疾一定能治好，可是看著尹青黛這般猶豫，楚歲歲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既然相信結果，那麼出問題的只能是過程了。
「並不是我有難處。」
尹青黛微微地搖了搖頭，剛剛她已經給燕離止說過了，燕離止聽后沒有說治與不治，所以她現在也不知道燕離止是個什麼意思。
她在燕離止沒給個准信之前並不想讓楚歲歲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了解楚歲歲，若她知道了，說了什麼，影響到了燕離止他自己的判斷，那麼往後燕離止若是後悔了，想必兩人之間肯定會生出嫌隙來，以楚歲歲重情義的程度一定會傷心的。
所以在燕離止明確的告訴自己是否醫治之前，她是不會將這件事的內情告知於楚歲歲的。
「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楚歲歲看見屋內人的沉默想了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