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自己報仇
「程姐姐,這是我甥女,還有三年就出宮了,可她在我那浣衣坊學不到什麼本事,這不妹妹我腆著臉來求你教教我這甥女幾分本事。」
「那怎麼不見你之前送來啊!」
一個體態頗為圓潤的嬤嬤喝著茶笑問道。
「這不之前捨不得嘛!如今她剩三年便出宮了,得趕緊學些本事了。」
浣衣坊管事嬤嬤從袖口拿出來一支極為精巧的金簪放置到桌上推向了程嬤嬤那邊。
「玉容閣的主子賞的。」
「蘇妹妹這太客氣了。對了,蘇妹妹這頭怎麼了。」
雖是這般說的,可程嬤嬤的動作卻一點沒謙讓,隨即就將那金簪放進了自己的袖口。然後像是剛看到一般,關心起了蘇嬤嬤的傷勢。
「剛走路讓院子里樹撞了一下,讓老姐姐笑話了,來,阿秀,快來見過程嬤嬤。」
蘇嬤嬤愣了一下頗為尷尬的地說道。
「見過程嬤嬤。」
阿秀有些頗為不情願的上前拜了一拜。
「這怎麼,不願意?」
程嬤嬤斜眼睨了一下這個叫阿秀的宮女。
「跪下!」
蘇嬤嬤看了一眼垂眸泯茶的程嬤嬤臉色一下沉了下去,顯得更加刻薄和狠厲。
「小姨!」
阿秀不甘心的叫了蘇嬤嬤一聲,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往常凡是比自己貌美的,惹自己不高興的,小姨都會出手幫自己教訓,那怕是弄死了也是沒人追究的,可如今只是一個沒依沒靠的二公主找上門來小姨便嚇地要將自己送走,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跪下!」
這次蘇嬤嬤地臉已經徹底黑了。
看到蘇嬤嬤是真的生氣了,阿秀沒敢再說什麼,朝著程嬤嬤跪了下去。
「老姐姐,這孩子讓我慣的有些嬌氣了,你別介意,我今日把她交給了你,若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只管打罵就好!」
看到阿秀跪下了,蘇嬤嬤轉了轉身子朝著程嬤嬤說道。
「好,既然妹妹你這般說了,那我就賣你個面子,不過,我也醜話說在前頭,我制衣坊與你浣衣坊不同,多與貴人打交道,若哪日你這甥女衝撞了貴人我是沒法子保她的。」
「老姐姐放心,我定叫她收斂脾氣,認真做事,不與姐姐找麻煩。」
蘇嬤嬤完全沒有因程嬤嬤的直言而生氣,聽到程嬤嬤答應的那一刻,她那張刻薄消瘦的臉上便浮現出了笑意,不過許是她很少笑的緣故,那笑讓人看著很是詭異。
尹青黛剛拉開門便差點與楚歲歲碰上。
「尹姑姑,若蘭她如何了?」
「傷的是重了些,不過陰差向來同我搶不過人,好好養著,月余便也就恢復了。」
楚歲歲難得從尹青黛口中聽到如此感情色彩豐富的話,她知道尹姑姑是想讓她輕鬆一些。
「謝謝姑姑。」
楚歲歲眼眶又有些紅了。
「公主,奴婢將人帶來了。」
話音剛落,小槐便帶著賢雅宮裡的四五個人來了。
楚歲歲詢問著看向了尹青黛。
「小心些,盡量不要讓人受顛簸。」
尹青黛點了點頭說道。
小槐看向了楚歲歲了。
「去吧!」
楚歲歲笑了笑揮了揮手。
得到楚歲歲的命令,一行人才繞過二人朝著屋內走去。
「可要去找那管事嬤嬤?」
「姑姑不急,咱們今日鬧的動靜已經太大了些,這會兒想必有些人已經在關注了,而且我想讓若蘭親自來解決這件事情。」
楚歲歲搖了搖頭,面上明明是笑著的,可尹青黛還是看見了她眼底的寒意,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便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只是將人帶走了?」
「是,現在約莫已經回了賢雅宮了。」
易然瞧了瞧天色回道。
「你說說這楚棲暮,前幾日還看著規規矩矩地,今日怎的就鬧了這一出,到底骨子裡還是那般桀驁,即使失憶了也沒變。」
吳芳宛將手邊的紅色玫瑰花扯了一片花瓣下來。
「聽說差點被打死的那個宮女是二公主之前的近侍,一起長大的,許是二公主真的氣急了。」
易然見那花瓣的汁水染了吳芳宛的手,便趕忙將拭手的帕子遞給了吳芳宛。
「一起長大的近侍?楚棲暮不是失憶了嗎?」
吳芳宛聽了易然的話皺了皺眉頭。
易然也呆愣了一下。
「去查。」
吳芳宛狠歷地說道。
「是。」
易然連忙應道。
「凈安國的使團馬上就到了,本宮不想有什麼意外。」
「娘娘安心,這和親向來是嫡女的事情,除非我們讓,其他人越不過殿下去的。」
易然接過一旁侍女的扇子親自為吳芳宛打起扇來,雖已是傍晚了,可這溫度還是有些焦人。
「如今沒了先皇,沒了趙木柔,沒了趙家,她楚棲暮若還是要搶我沁兒的東西,我便剁了她的手,要了她的命。」
剛回到賢雅宮的楚歲歲莫名其妙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隨後揉了揉鼻子心想她這身子也太弱了吧,仲夏時節居然得了風寒了。
尹青黛等楚歲歲打完了噴嚏上前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瞬之後便又放開了。
「晚些時候我幫你扎個針,開些葯。」
「好。」
楚歲歲雖然很疑惑為何小小的風寒就要扎針,但是她沒膽子去質疑尹青黛,只好點了點頭,反正她知道尹青黛不會害她,對於身邊的人楚歲歲向來是十分信任的。
「現下時間晚了些,不如姑姑用完晚膳再回西院去。」
楚歲歲看了看天色說道。
尹青黛點了點頭。
「近些日子姑姑要勞累一些了,不過等若蘭好了之後姑姑便可將這宮中之事盡數交給若蘭和兮荷。」
楚歲歲有些抱歉的看向尹青黛,讓不死谷的少主當自己的管事嬤嬤,實在是有些不妥,可自己當下是真的找不到人了,一想到那王嬤嬤是胡昭儀派來的自己便當真是不太想看到她。
「公主和你那兩個婢女關係很好。」
尹青黛不知為何突然間問向楚歲歲。
「她二人是與我一同長大的,算是半個親人吧!」
楚歲歲不知道尹青黛為何突然這樣問,但還是想了想回復道。
尹青黛了解似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姑姑若什麼時候得空可以幫我給一個人瞧瞧病嗎?」
「現在就去吧!」
雖然尹青黛性子有些冷傲,但作為一個醫者她還算是合格的,若是她想要醫治的病人便不會讓人多等一刻。
自把淳姑姑從定安宮帶回來后楚歲歲來看過兩次,可淳姑姑完全不認人也不理人,每日只是坐在房間里的一個角落,一動不動的坐一天,看的楚歲歲頗為心酸,後來便不來了。
尹青黛進屋便看見一個梳妝整齊的女子呆坐在床邊,看著像是四五十歲的婦人,可尹青黛知道,這女子如今應當只有三十六歲,比楚歲歲的母妃剛巧大了三歲而已。
尹青黛上前握住了淳姑姑的手腕,細細把摸了一番。
「如何?」
楚歲歲看尹青黛將白淳的手放回了她自己的腿上,起身後朝著屋外走去,趕忙跟了上去。
「她中的毒我可以立馬幫她解掉,可是她現在這樣失了神智是沒辦法用藥物治療的,興許有一日她自己會好,或者她一輩子都好不了,這也未可知,不過可以試著讓親近之人多與她說說話,也可以幫助緩解。」
尹青黛藥理通透,但是有些病不是吃藥便可以治癒的。
聽尹青黛說淳姑姑中了毒,楚歲歲是一點都不意外的,這非常符合吳芳宛的一貫作風。
「姑姑可知道為何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因很多,但總體來說應當是受了不可承受的刺激。」
尹青黛沉默了一下說道。
楚歲歲朝著靜靜地坐在床邊的女子看了一會兒,隨後在一片靜默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若俯瞰整個淮安皇宮便會發現皇宮內有兩個布局非常相似的宮殿,一是當年賢貴妃的賢雅宮,二是淑貴妃的景榮宮。
「她怎麼越長越與那人不像了,若是換作她,今日必不會就這樣算了,定要去了那老奴性命才肯罷休。」
貴妃榻上的女子手裡捻著一粒葡萄慵懶地說道。
「二公主如今沒人庇佑,若還像之前那般行事恐就招人記恨危急性命了,奴婢倒覺得二公主變聰慧了。」
一旁的侍奉之人聽了自家娘娘的話笑道。
「不是還有我呢嘛!若有人要害她性命本宮必會保她的。」
淑貴妃放手裡的葡萄拋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好我的娘娘啊!也就是您有底氣說這話了,可是咱們皇上若一退位,那大公主嫁去了凈安,物是人非了,您該如何!」
很少有人知道淑貴妃私底下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以至於她身邊的嬤嬤向來直言不諱。
「那就讓她楚嘉沁嫁不去凈安。」
淑貴妃氣鼓鼓的說道。
「聽說這次國訪小五會來?」
淑貴妃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
「是,一月前皇上便來了信說是五皇子今年來淮安。」
嬤嬤想了想回答道。
「小五是不是還沒有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