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定主意
「自然是不會的，小姐自從病了一場，懂事了很多，怎麼會因為這些身外物向您哭鬧呢。」孫媽柔聲道。
「可是，秦家本就沒落了，現在又不讓參賽了，豈不是更讓別人看輕，連帶著也看不上囡囡。」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其實就算老爺讓我們參加，勝算也沒有多少。」秦卿卿幽幽嘆道，她心裡也明白秦家勝算不大，只是一絲希望都不給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罷了。
林若筠在門口駐足半晌，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她本無意插手這些事，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小姐，您怎麼不進去啊？」玲瓏和清秋也都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剛才看她不動，以為是怕打擾夫人說話，現在話都說完了，見她還不動，便出聲提醒。
「是囡囡來了嗎？」玲瓏這一聲，林若筠還沒來得及回應，倒是先驚動了屋裡的秦卿卿，「來了怎麼不快進來。」
聽得如此說，林若筠只能進屋，剛進去，就看見一個小丫鬟剛把水盆撤走，孫媽媽則拿著香脂為秦卿卿潤面。
「來了多久了。」見林若筠進來，秦卿卿忙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怎麼這次病好之後不愛笑了？囡囡是有什麼心事嗎？」
秦卿卿拉著林若筠的手問前問后，全然不提掌家之比的事情，可是她雖已凈了面，眼角的微紅卻是遮不了的。
看著她關切得眼神和眼裡的紅血絲，林若筠的心口突的絞痛了一下，無關於多少感情，卻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怎麼了？又發獃了？」秦卿卿一臉無奈，語氣寵溺。
「沒事兒，娘。」林若筠鬆開帕子，這會兒她的胸口鬆快了很多，不再那麼難受了，「我剛才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了。」
秦卿卿聽她這樣說，臉上神情便有些尷尬，「囡囡放心，娘這裡還有許多私房錢，你不用擔心以後吃用，就像以前那樣，想吃什麼穿什麼儘管跟娘說就行了。」
「娘是不是很想參加這次比試？」聽完秦卿卿的話，林若筠只問了這麼一句。
「沒有，參不參加都無所謂的，參加這個比試很累的，娘最懶了。」秦卿卿看她鄭重詢問自己的樣子，怕她去找林聽瀾哭鬧，連忙掩飾。
「娘如果想參加的話，我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林若筠根本沒有去聽秦卿卿的借口，不管她的心是因為本能而痛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佔了這具身體，總該是要報答的。
她需要在這裡繼續熱愛自己喜歡的東西，對於經歷過21世紀繁華的人來說，沒有電沒有手機的日子枯燥的讓人想崩潰發瘋，唯有熱愛才能治癒。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辦法？」秦卿卿失笑，「可不能去找你爹哭鬧，他雖然喜歡你，也不會為了你更改決定，要不然就亂了規矩了。」
「娘，您也說了規矩，既然爹重視規矩，我們何不從這規矩入手。」
林若筠又靠著秦卿卿絮絮地說了一長串，身後的孫媽和秦媽俱是眼前一亮，清秋也明白了其中關節，只有玲瓏還有些糊塗，不過清秋略一解釋，她便也明白過來。
「夫人，我看小姐這主意很好，可以一試。」未等秦卿卿出聲，秦媽媽已先一步贊同。
「老奴也覺得可行。」孫媽媽隨後而上。
「可是，萬一不成。。」秦卿卿還是有些猶豫。
「娘，萬一不成，我們的處境與現在也沒什麼不同，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要是你父親生氣了怎麼辦？」秦卿卿還是猶豫。
「你和爹爹只是閑話家常，又無第二人知曉，給他留足了面子，別說不生氣，就是真生氣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林若筠又添了一把火，「再說了，爹爹的人品度量你還信不過嗎？」
「那倒是，想來老爺也不是那小氣的人。」秦卿卿眼裡流露出一絲溫柔。
「那我什麼時候跟你爹說呢？」秦卿卿又開始糾結下一個問題。
「先等幾天，等我準備好了再告訴您。」
「準備？我跟你爹說話，你要準備什麼東西？」秦卿卿不解。
「娘就別問了，到時候您就知道了。」林若筠賣了個關子，「就是麻煩娘把小庫房鑰匙給我一下，我想去拿點東西回我那。」
「行吧，你不讓問，我就不問了。」秦卿卿笑道，「秦媽，去跟著小姐把庫房打開，她想取什麼東西就幫她拿一下。」
秦媽領命而去，不過片刻便迴轉過來。
「囡囡走了？」秦媽媽身後已經沒有了林若筠的身影。
「是，小姐拿了東西趕著就回了冷夏居。」
「都拿了些什麼？」秦卿卿直覺與她要準備的東西有關。
「拿了一身絳紅色細綢布料和一卷軟煙羅，其他的什麼也沒動。」
「絳紅色布料？」秦卿卿有些意外，她跟囡囡一向都喜歡嬌嫩的顏色，怎麼這次女兒轉性子了？
「算了，隨她去吧。」秦卿卿想不通就沒再想下去，反正到時候就知道她用來做什麼了。
「小姐，我們拿這些布料做什麼？」玲瓏看著手中的布料問道。
「做衣服。」林若筠上前翻了翻，「我們屋裡有會制衣的人嗎？」
「小姐，您這話問的，最會制衣的人不就在您面前嗎？」玲瓏笑著將清秋往前一推，「清秋姐姐的女紅可是一絕，就連秦媽媽也是經常稱讚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清秋不好意思道，「不過是會裁剪些尋常衣物罷了。」
「清秋，你不用不好意思，會什麼東西就不要謙虛，不然別人怎麼能發現你的優點，欣賞你？」
「小姐說的是。」清秋沒想到林若筠會這樣跟她說，世人對女子的要求多是溫柔不爭，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
「那我問你，如果我畫一個衣服圖樣出來，你能不能幫我做出來一模一樣的？」
「尺寸詳細，標註清晰的話，應該能。」
「尺寸就是我娘的尺寸，至於標註，我會盡量將我的想法跟你說清楚，你也可以提自己的看法。」
「是，小姐。」
「玲瓏，去準備筆墨。」
玲瓏應聲而去，很快筆墨紙硯就鋪設好了，林若筠靜心回想著前世見過的驚艷過她的古裝設計，慢慢的在紙上描繪。
「小姐，這一坨一坨的是什麼東西啊？」玲瓏皺眉看著宣紙上的大團不規則線條。
「額。」林若筠滿頭黑線，她實在低估了毛筆的使用難度，視線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走到院內，將東側窗前的桂花樹枝折了一支下來。
「小姐，您怎麼去折樹枝了？現在桂花還沒開呢？」玲瓏又是一連串問題。
林若筠現在有些頭疼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了，她做主播的時候天天說說說，私下的時候則最喜歡安靜，因此悶悶說了句：「閉嘴，安靜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