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聽
「清秋，你跟我講講這個掌家比試吧。」一回到冷夏居，林若筠就開始打聽起這件事。
「我來說我來說。」清秋還沒開口，玲瓏已經搶著敘述，不過她話語間沒那麼多顧忌，語調又輕鬆活潑，還挺適合講故事的。
「這個掌家比試是我們老爺定下的，當年，臨州城裡的女人生意幾乎被我們林家和城南的沈家包圓了，王白秦顧四家在這城裡只是能勉強站住腳，林家和沈家都想買了這四家老店，最後卻被我們老爺盤了下來。」
「我們老爺當時已經娶了大夫人，盤下王家店鋪只是費些時間，後來為了買下白秦兩家，便說迎娶二夫人和我們夫人進門，且不論大小，王白秦三家每兩年進行一次比試，獲勝的一家，不僅夫人可以獲得掌家權，而且還可以參與林家接下來兩年的生意，並且分得兩成利潤。」
「小姐，你可不要小看這兩成利潤啊，這兩成利足夠一大家子開銷好幾年了。」玲瓏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
林若筠聽完玲瓏的敘述，一方面是吃驚於林聽瀾還能想出這種操作，一方面就是覺得好像還漏了什麼。
「那顧家呢？」林若筠終於抓住了一閃而過的東西。
「哦，顧家因著是老夫人的娘家，一向得了林家不少幫襯，後來顧家老爺得知了我們老爺給那三家開出的條件，便主動提出了讓四夫人嫁過來，說是君子不吃嗟來之食，不能一直讓老爺幫襯他們，他們也願意在林家的大樹下再去爭上一爭。」
「就這些，沒了嗎？」林若筠又問了一次玲瓏，她總覺得這小姑娘是個小迷糊蛋，說不定還有沒說到的地方。
「額。。清秋姐姐，你幫我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玲瓏皺著眉頭苦思。
清秋聞言忍不住一笑：「大概是全說到了，不過有一點你忘了提了。」
「哪一點？」玲瓏眼前一亮，林若筠也將視線轉向清秋。
察覺到林若筠的目光，清秋正色道：「這四家雖然都掛上了林家的招牌，但都是各自打理，年底與林家五五分賬。」
原來如此，林若筠心想，既收了他們鋪子，又不斷了他們財路，還娶了這四家的女兒讓他們安心，通過聯姻讓他們與林家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怪不得林聽瀾可以盤下這四家老店。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實在接受不了這種類似於賣女兒的行為，卻也不得不承認，林聽瀾在他們這個時代里恰到好處的利用了這裡的規則，既然可以三妻四妾，那就利益最大化。
不愧是出色的商人，林若筠心想。
「這掌家之比又比些什麼？怎麼比的？」林若筠接著詢問。
「回小姐，因為我們林家是做女人生意的，所以比試內容很簡單，就是怎麼樣讓人變得更美。」這次沒用林若筠開口，清秋已經主動解釋。
「比試前三天，選一對雙胞胎女子，由四位夫人及家人先行看過，隨後各自準備衣裳首飾，三天之後兩兩對她們進行裝扮，到時由家中十個鋪子的掌柜和老爺進行評判，勝者保持妝容不變，輸的那個便帶下去由下一位夫人裝扮。」
「如此三局過後，便可選出獲勝者了。」
林若筠聽完，心裡只有一個大寫的佩服，首先，從比試內容上看，林聽瀾意識到了做女人生意的終極目標就是追求美，其次，選用雙胞胎做模特，更是將公平做到了極致。
「那這幾年都是誰獲勝了？」
「現在掌家的是大夫人，前兩年是二夫人，總之這幾年都是那兩房掌家，顧家和我們秦家已經很久沒有輪上了。」
「可是我們秦家跟顧家可沒法比。」玲瓏聽到這，不由得插話道。
其實不用她說，林若筠也能想到，顧家是林聽瀾的外祖家，想來私下裡多少都會有幫襯。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們，」林若筠把這件事先放在了一邊，「我素日跟四妹妹是不是合不來？怎麼今天她見了我說話帶刺？」
「這。。」清秋有些猶豫，沒有開口，私下議論主子，萬一傳出去，便可給她安一個挑唆主子不和的罪名。
那邊玲瓏卻毫不猶豫，她仗著有些背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小姐，您連這都忘了嗎？您不是最不喜歡她嗎，小姐一向都喜歡長的漂亮的人，四小姐長相平平，您不是總說看著她就難受嗎？」
聞言，林若筠不由扶額，這個「林若筠」還真是個臭屁自大又嘴毒的熊孩子，怪不得林若瑜看她不順眼，要是擱到自己身上，估計早就跟這種人杠上了。
「玲瓏，以後從我做起，不要再議論四妹妹的長相。」林若筠鄭重的跟玲瓏說道，惹得後者一臉懵，心想不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嗎？要是擱平常，我也不敢啊。
總之，林若筠一通問話下來，總算對林家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也對這個朝代有了一些猜測，這裡應該是一個經濟繁榮且相對開放的朝代，不過這些猜測，還需要找到證據證明。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清秋見林若筠又在那發獃，便輕聲問道。
「去秦。。」林若筠差點直呼秦卿卿大名，好在及時剎住了車，「去我娘那？」
「是呀，小姐，今年老爺不讓秦家參加比試，夫人心中肯定難受的，小姐去看看夫人，安慰一下，也能讓夫人開心些啊。」玲瓏說道。
其實林若筠根本沒把這個掌家之爭放在心上，又或者說這一時之間她對秦卿卿生不出母女之情，自然就沒有想過要去安慰她這件事情。
「是該去看看娘。」林若筠想著，這個時候，做女兒的不去關心，確實是說不過去，便帶著清秋玲瓏去了立雪堂。
「夫人，你別難受了，這件事既然老爺已經下了決定，你再哭下去也只是傷了自己身體。」
林若筠剛走到正屋門口，便聽見孫媽媽的聲音從西次間傳來。
「是啊，夫人，小姐剛好起來，還等著您照顧呢。」另一個聲音響起，是秦媽，秦卿卿的另一個陪嫁媽媽，也是秦家的老人，看著秦卿卿長大的，在秦卿卿身邊的地位與孫媽相當。
「媽媽說的是，囡囡剛好起來，我還要給她撐一片天呢。」秦卿卿似乎是抽了兩下鼻子，漸漸止住了哭聲，「只是囡囡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就要說親事，準備嫁妝了，可我們秦家連參與掌家之比的資格都沒了，到時候哪裡有錢給囡囡置辦東西啊。」
「不是還有公中出的錢嗎，老爺一向疼愛我們小姐，到時候肯定不會虧待小姐的。」孫媽繼續安慰道。
「可我總覺得心裡過不去，到時候她看著自己的姐妹們都是十里紅妝，她就只有公中出的那一點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怨我這娘無能。」